天空下着雨,我独自在雨中奔跑,眼前出现了一座小房子,一间破旧不堪却似乎可以避雨的房子,漆黑的夜里亮着灯诱惑迷路的飞蛾,我迫不及待的跑过去,刚到门前里面隐隐传出的哭泣声让我顿住了脚步,如果碰见这家的大人在打孩子多尴尬,我这样想着,绕到了旁边的窗户下,雨越下越大,声音盖住了世间的一切,我踩着转头往里看,打算着如果真是小孩子在挨打我就等一会再进,反正已经淋湿不在乎一时半刻的了,可是透过肮脏的玻璃我却看到小屋内有几个大笼子,笼子里挤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孩,男女都有,有的看起来很健全,有的缺胳膊少腿,他们像待宰的羔羊一样被几个大人看管着,目光呆滞,我吓得不轻,不知是先逃跑还是先报警,可是荒山野岭,我根本不知该往哪走该去哪报警,雨下的更大了,其中一个孩子突然抬头看了过来,我们四目相对,他似乎没想到会在窗户上看到一个人脸也吓了一跳,紧接着他示意我禁声做了个快跑的口型,我看到他怀里还搂着一个女孩,那是……,没等我想到,他旁边的女孩察觉到也看了过来,突然向我伸出了手出来,整个屋子的人都看向我,他们像突然活过来的傀儡,没有人说话,一个个手都伸出笼子,呆滞的目光迸发出诡异般的希望,坏人不明所以用鞭子狠狠抽打他们伸出来的手臂,他们瑟缩着一次次勇敢地伸出。我会救你们,我一定会救你们。我踉跄着跑进黑暗中,不知跑了多久我撞到了一个人,抬头看去是父亲,姜家的老爷子,虽然是年轻的模样,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他背在身后的一把明晃晃的——斧头!我绝望地哭泣,然后被摇醒,泪眼朦胧看到是苏夏的面容,我一把搂住苏夏痛哭道:“快去救周子恒和思言,他们被抓进了笼子里,快去救他们,好多的孩子,呜呜呜……。”
苏夏一手抚摸我的后背,一手轻拍我的脸颊,在我耳边问道:“你想起来啦?”这感觉跟梦里拿斧头的人如出一辙,让我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我知道这是亲近人的恐怖感在我的感官里放大了,也许梦里的姜老爷子并没有拿斧头,只是给了我恐惧感所以我臆想了这个场景,原因可能就是苏夏告诉了我姜老爷子也参与了当年的研究。另一方面随着记忆的闪现我却真实的肯定姜乔小的时候是见过周子恒和郑思言,而他们也确实被关起来了和其他孩子一样等待被运送到实验室成为试验品。只是姜乔后来发烧忘记了此事,那些孩子……恐怕凶多吉少了。除了周子恒和思言还侥幸活着。我一时间不能从这种悲痛中走出,为什么要生病为什么要忘记,那些绝望中的孩子在看到我后的希望随着我的遗忘又带来的怎样更深的绝望,我简直不能想象,我止不住眼泪沉浸在这种情绪中,一天不吃不喝心情低落也没有理会苏夏,直到傍晚,我目光呆滞地被苏夏按坐在餐桌旁,看着小罗把饭菜端上来,我都不知道拿筷子,苏夏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将我抓坐到他腿上,禁锢着我怒声道:“我比他们惨一百倍都没见你这样,他们算什么!”我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捧着苏夏的脸心痛的哽咽抽泣道:“我知道你有多痛苦,也知道你有多无辜,可他们也,也无辜,我,我只是痛恨自己怎么把救他们这样重要的事忘了,我只是,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们。”苏夏听完没好气地说:“他们没死绝,是被你救了,你晕倒前对你爹说了这件事当然你小姨也在。”
“真的?”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看向苏夏:“你怎么知道?那个时候你不过五六岁吧?你可不要骗我。”苏夏难以忍受般抽出手帕擦我涕泪横流的脸不耐烦地说道:“我当时就在场,你都烧糊了根本没注意到我,大部分的人健康的都被送到林武堂去了,残缺的也都安置了,小部分短命的就地掩埋了,这些人大都来自孤儿院,也没有什么家人会找来的。”听了苏夏的话,我长出了一口气,欣喜地捧着苏夏的脸到处亲吻,“真的太好了,还有人活着,真的特别好了。”
“其实你的功劳不只是救了他们,还加速了整个试验的进程,没过多久我就离开了试验室到了姜家。”苏夏接过小罗递来的毛巾将我的脸擦干净又把我放回椅子上,示意我要听就要乖乖把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