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约了医生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见面,因为苏夏不喜欢咖啡,所以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你是说苏夏这些年病情的反复是因为他在面对你时会有矛盾感,一方面因为你当年的所作所为而想要虐杀你,另一方面又在拼命控制自己不能伤害你?这种思想上的对立导致他焦虑失控喜怒无常?”医生听了我的猜测后若有所思:“苏夏变态人格的形成主要是因为他的出生和幼年的遭遇,我曾担忧过他会长成无人控制的怪物,如今听你这样说我反倒松了一口气,”医生对着我温柔地笑了,“小乔,苏夏的人格障碍会让他对人类毫无同理心,如果他对你的情感能有理性控制分析甚至害怕自己会伤害到你,我觉得这对于他,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好现象,哪怕他是为了从你那得到更多的宠爱而利用了所有人。”听了医生的话,我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像医生说的这件事本就没有解决方案,除非有一天苏夏的疯狂战胜的了理智,让我从这个世界消失,否则煎熬只能让他煎熬。比起以前现在的苏夏在制造杀戮时会考虑到我的感受而有所收敛,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正如初尝咖啡的苦涩挺过去才能品味醇香,送走了医生后,我买了几袋咖啡豆准备带回公司给大家尝尝,刚出门就看到苏夏靠在拐角处,引来他人窥视正一脸的不高兴,见到我便立身向我走来,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袋子带着嫌弃和不满:“你居然躲在咖啡馆里偷偷见医生。”
我上前挽住苏夏摇着他的手臂说道:“还不是上次你埋怨我在你小时候虐待你,我找医生商量对策啊。”
“我什么时候埋怨过,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苏夏不解地看着我。
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难道不是一边想弄死我一边忍着不对我下手?”
看到他镇静的样子,“我觉得是这样,因为这种纠结导致他情绪失控忍不住发疯。”苏夏听了以后停下了脚步,认真地看着我,我也收起了笑意放开了手有些紧张地站在那里任他打量,过了一会苏夏重新拉起我摇着头说:“我不喜欢死人。”好哇,敢情你还真的想象了一下弄死我的事。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跳上苏夏的背,奴役他将我背回公司。
“当年你怎么会流落到姜家的?”回到办公室,我好奇地问苏夏,早前我是不了解姜家的人,这两年我倒是看得清楚,姜家人骨子里就是自私自利,所以以姜家人的性格也不可能有那个善心收养一个孩子的,何况苏夏还不是普通的孩子。“如果你去了别的家像是林家或者赵家也许就没有那么悲惨的童年了。”
苏夏走到门口将手中的咖啡豆递给了秘书,转回身说:“林家赵家敢收养我吗。”完全一副自己是邪教的派头,我没好气地翻翻白眼:“那姜家怎么敢的?”
“姜家怎么不敢,姜家都胆大到冒充另一个人活着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冒充?谁?”有一瞬间我以为自己魂穿姜乔的事被苏夏知道了,又一想苏夏被收养的时候我还没有来到这里,难不成姜家的其他人也有秘密?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每个家族也都有一些秘辛。
“姜仲南,姜老头呗。”苏夏随意仰靠在沙发上顺口说道:“当年实验室被炸他就顶替了他哥江海潮的身份成为了姜家的掌舵人。”
什么?!这不是民国狗血事件之一吗,居然发生在了姜家,怪不得以前我说起姜老爷子江海潮时还被苏夏纠正不要再喊他父亲直接叫姜仲南。苏夏看着我呆滞的模样心情倒是愉悦了起来,小小尖牙在唇角若隐若现。
这一次我主动做好一副听故事的模样了,苏夏赞许地团了下我的头顶继续说道:“姜家两个双生子,江海南是弟弟,姜海潮是哥哥,弟弟在爆炸中害死了哥哥,却让大家以为弟弟死了,弟弟作为哥哥顺理成章地继承了哥哥的一切,还做出怀念弟弟的样子改名仲南,名正言顺地接手了姜家。”说完他带着些许“恶意”地拍拍我的脑门:“现在的姜仲南可是你们的二叔,他的亲生子恐怕就只有罗珍珍现在生的那个叫姜屹的小鬼头了。”
我对姜家没有什么感情便能像听故事一样,但是姜家其他人……我突然有点同情罗珍珍了。“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就算你曾见过他们兄弟俩又是怎么分辨出活着的是弟弟的?一起生活近二十年的罗珍珍都还被蒙在鼓里吧?”我怀疑地看向苏夏。
苏夏指了指自己诡异的绿眸。
“你亲眼看见的?”我有些诧异,那个时候苏夏才多大啊,不得不说这诅咒的血脉确实比一般人要进化。“所以你以此为要挟让姜仲南收养了你。”
苏夏倒是摇摇头说:“是夏芷姮威胁了姜仲南收养了我。夏芷姮临死前为了瞒过多疑的苏卫国做了个局,她先是用基因改造了我,然后又悄悄把自己的血换给了周子恒,因为我的一只眼睛变成了黑色,苏卫国以为对我的试验成功了。舆论爆发出来,苏家不得不为此事善后,我又进入了姜家,等到苏卫国发现我的血并不能解开苏家诅咒的时候,周子恒已经平安长大了。”
我倾身亲吻苏夏那只黑色的眼睛:“幸好小姨把夏家的能力用在了你的身上,也算是她对你的一些补偿了。”不过周子恒就很惨了,带着夏芷姮的血成为了夏家后人的周家人。
似是看出了我的想法,苏夏附在我耳边悄悄说:“等到苏卫国抓到周子恒就会知道夏家的血根本救不了他们苏家的命。”
我诧异地看着苏夏,苏夏则神秘地挑挑眉不在说话了。想来也是如果是换血就能解决的事,苏家其中一代直接找夏家后人结婚生子不就好了吗,而小姨又何苦用命去结束这一切。
“那苏家到这一代……”我犹豫着开口,夏家已经无人,苏家的诅咒从此以后世上再无人可解。
苏夏心情更好了,摇着头指着自己说:“夏家人还在,苏家人的命在我手里。”如果那表情算得意的话。
怪不得苏夏会成为反派boss。因为轻易地就掌控了别人的命运,难以想象如果苏家人有天终于发现自己的命捏在曾经的试验品手上会是什么感觉。真的同情当年作践苏夏的人了。
苏夏见我半天不说话以为我又开始抗拒他的做派,我刚要解释,苏夏就被他的助理叫走了,等到晚上我接到苏瑾的电话说苏夏跟林艽去邻市试车去了。第一次苏夏主动离开我的身边,而且还让助理通知了我,我突然有一种被包养要失宠的感觉了。
康宁回赵家了,最近好像赵家家族内部出了些事情,我也不好再找她陪我。平日里苏夏也不说话也常把自己关进书房或者实验室里,但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让我觉得整座房子实在太空旷了,草草地吃了晚饭,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小罗在客厅看电视而是直接回到卧室决定睡觉。
半夜我似乎听见了鞭炮响,迷迷糊糊想着城市里不让放鞭炮吧,紧接着我就被一个略显冰冷的怀抱抱紧,“阿乔,是我。”苏夏的怀抱我太熟悉了,我根本没有惊慌。只是在看到他的脸时,这一夜的心烦意乱才落到实处,我用着他平时的语气埋怨道:“你怎么能突然抛下我跑去和林艽玩去了,还夜不归宿。”没等到苏夏回答,我便听见外面传来鞭炮响,阳台的落地窗出现了蛛网纹路,是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