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主峰顶时,正值寅卯交替。九月的天已有了秋意,清晨露水很重,两人肩上已微微被打湿。好在两人均为习武之人,这些许的寒意倒伤不了他们。山顶树木稀疏,留出了很大一块儿空地,是林诗妍每日采天地之气练功之地。如今倒成了宋云凡与郑洛寒祭奠祖先的场所。
其实宋云凡自幼失怙,母亲也从未说起父亲之事,因此他连自家祖上是谁都不清楚,此次全是陪着郑洛寒而已。而郑洛寒更是只图着好玩儿,哪里懂那一套繁冗的程序?因此上得山来后,胡乱插了三炷香,拜了拜,便算是祭祖了。之后两人便在山顶等着赏日出。
转眼便到了卯时,东天处染上了一层淡红,两人知那是日将升起的预兆,双双站起。两人十指相扣,并肩站立,目不转睛地望着东方。那抹淡红越来越鲜艳,如同羞涩的少女。
宋云凡忍不住转过头来,望着郑洛寒。此时郑洛寒的脸似乎也泛起了一片红晕,被露水打湿的睫毛弯弯地翘起,灵动的双眸中映照着点点光芒。小巧的绣鼻因为激动,微微皱起一个好看的皱褶。宋云凡抽出手来,将郑洛寒搂进怀中,郑洛寒则顺势牵起他另一只手……
天边那抹红愈发鲜艳起来,慢慢地,四周的云彩全被染成了红色!在那云端深处,忽然露出一道弧!郑洛寒忍不住欢呼道:“出现了!”
随着红日初升,四周的红云转而泛起金色,天空一下便白了起来!那金色光芒如同君临天下一般,洒落人间,其壮阔的景象另相拥的两人心潮澎湃!
“云凡哥哥,好美的日出啊!”郑洛寒依着宋云凡赞叹道。
宋云凡曾经见过无数次的日出,却从未有今日这般激动,紧紧搂住郑洛寒,喃喃道:“但愿能陪你看每一个日出……”
“自然能够!”郑洛寒转过身来,抓着宋云凡双手,坚定的道。
“寒儿啊……你我之事,你可曾想过你的家人?”这几天离重阳越近,郑洛寒最近提起父亲、哥哥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但却让宋云凡越来越感到不安。
宋云凡的话如同一盆凉水一般浇灭了郑洛寒因日出而高涨的情绪。她这才发现,自从两人在一起后,自己从未想过如何向父亲交待。她知道父亲一直希望她能嫁给一个门当户对夫君,而宋云凡的师父又是昔日里为武林不齿的女魔头……显然不是自己父亲所喜的。
宋云凡见郑洛寒不说话,知道她心中举棋不定,不免感到一阵落寞,淡淡道:“算了,以后的事莫去想了……”
至少此时此刻你还是我宋云凡的……
“云凡哥哥,我……”郑洛寒死死抓住宋云凡衣袖。从宋云凡的话中,她似乎听出了一丝落寞。她讨厌这种感觉,“无论怎样,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即使全天下都反对,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傻孩子,我也离不开你的!”宋云凡被郑洛寒孩子气的执着感动,心情也随着好起来,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道,“祖也祭奠了,日出也瞧过了,今日你还想去哪儿?”
郑洛寒因为刚才的话,心中总觉得甚为不安,闷闷道:“今日我哪儿也不想去,只想你陪我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