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我们到哪了?”方浩问道。
“嗯,落魄谷。”三师兄看了眼熟悉的山谷,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大师兄呢?”方浩问道。
“所料不差,应该是在修炼吧。”三师兄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壶酒自顾自喝了起来,显得无比悠然自得。
“那我们接下来要干嘛?”方浩问道。
“不急不急。”
说罢,又喝了一口酒,而后觉得光喝酒没意思,还需要一点吃食,又从储物袋内拿出了两碟花生米,一碟给自己,一碟放在方浩面前,并招呼方浩坐下。
方浩也没推辞,从容的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碟子和花生米,陷入了沉思,在他看来,他来到这里很可能与这所谓的大师兄有莫大的关联,也许这个大师兄身上有着一定的线索吧。
看着陷入思索的方浩,三师兄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吃着花生米,喝着酒,也没说什么,该明白的总会明白,不该明白的纵使一辈子也不会明白,反正他是一点都不着急,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咸鱼,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点。
看着一直低眉思索的方浩,就这样过了许久,三师兄突然觉得有点奇怪了。
“不对呀,往常这时候大师兄不是都会主动出来的吗,怎么回事,不会是病倒了吧,不应该呀,距离他病发不是还有一些年头的嘛,我要不要进去看看,会不会他正好修炼到关键时刻,我贸然进去,他会不会走火入魔呀,不会吧,会吧,我到底是进去看看,还是不去,唉,好纠结啊。”
三师兄犹豫了许会,在这犹豫期间碟子内的花生米不断的被他塞进嘴里,最终花生米吃完了,三师兄接着往嘴里灌一壶酒,随后他决定还是不去了,一个字“等”,反正他也不急,于是三师兄默默的把方浩面前的花生米默默端到自己面前,默默地吃了起来。
等一旁沉思的方浩反应过来时,所有的花生米都已经进了三师兄的肚子里了……
于此同时的落魄谷内,道者无力的趴在地上,脸上散发着不正常的潮红,左眼不断的留下鲜血,如同止不住一般,眼眸外更是血丝密布,且有干枯之感,红色的血液落在地上化为了不灭的黑炎,可他的身躯也已惊人的速度正不断变得虚幻,似乎要彻底消失于这个世界,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道者有点痛苦的捂住了左眼,随后他的身体才缓缓的变得凝实。道者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调息了一阵,随后取出了一个玉瓶,将地上的黑炎吸了进去。
“咳咳咳……”道者咳嗽了一阵,那咳嗽声似乎要将自己的血给咳出来似的,纵使道者在不断的克制,可依旧毫无止住的趋势。
“该死,早知道就不逞强了,这副作用也太可怕了,幸好留了一手,不然差点就,咳咳咳……”道者依旧在咳嗽,可他的面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身体的各个机能也在不断的修复,就连本已接近失明的左眼也回复了正常。
道者呼出了一口浊气,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随后长身而起,如同一株在风中挺立的劲竹,显得坚韧而挺拔。
道者往前走了一步,只见前方的空间出现了极度的扭曲,随后道者再往前一步,就离开了落魄谷。
三师兄似是感觉有人来了,默默地端起碟子,往后退去,而后随手就将手中的碟子往前丢去。
只见前方出现了一位道者伸手接住了碟子,捻起一个花生米自顾自吃了起来。
“味道不错,就是盐放多了,哪买的?”道者问道。
“那必须的,我选的花生,味道当然不错,还用你来评价,至于哪买的,秘密。”三师兄扬了扬眉毛,显得有些得意洋洋。
“哦豁,这才多久没见,你都学会卖关子了,没看出来呀。”道者戏谑的说道。
方浩看着眼前的道者,只见他身穿白灰色道袍,长发任意披散,眉目不显锋锐,略微有些普通的面孔确是颇为耐看,唯有左眼的重瞳,显得其有点鹤立鸡群,不同于常人,他站在那,不知为何就像一座大山压在方浩的心头,显得无比沉重、压抑,若是他没看错,这个道者就是他的大师兄了。
看着眼前不断插科打诨的两人,方浩表示自己就是一个透明人,完全融入不进这两个人所组成的氛围,何况眼前的这位道者给他的感觉很不好,至于为何,他也说不清楚,他看着眼前两个人的对话,感觉就像自己最为珍贵的东西被夺走了一样,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心。
对于自己这莫名的情绪,方浩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甚至不知为何,手像不受控制了一样,不停的颤抖着,似乎是想把手伸过去,强行把越贴越近的两人给扒开。
幸好方浩硬生生的克制住了,不然鬼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呢。
“人我是带到了,我先走了,哦,对了,这朵荡魂莲花就送给你了,不用感谢我,这都是兄弟我应该做的。”说罢,三师兄左手用力的拍着道者的肩膀,右手从储物袋内拿出了荡魂山中从烛龙手中求得的荡魂莲,随手扔给了道者,也不说在烛龙那里经历了什么,也不管道者接不接受,无比潇洒的转身离开了,眼下只剩下了方浩和道者站在原地。
道者低头看着手上的荡魂莲花,叹了口气,也是将其勉为其难的收进了储物袋,同时他想道:“成色白里透着一抹红晕,沾了生灵怨气,虽有净魂之效,与我效用甚微,可惜,可惜,若是再早些年……三师弟还是太过费心了,算了,也是他的一番心意,我还是收下吧,省的他到时候说我不识好人心,估计他能从烛龙那里要到这荡魂莲花,也是不易,估计又是被胖揍一顿,烛龙前辈估计是被他烦到不行,才给他一个半生不熟的荡魂莲花,也是难为他了,烛龙前辈也真是抠门,也不给个成色好点的,我这师弟多半是被白打了,唉,三师弟也不是没见识,就是有点缺心眼,多半是对我的情况有所误判,估计他这么早就溜走,是怕我揭穿他吧,要是早些年……唉,我曾经不是说了吗,怎么一个个的都不听话呀,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师兄呀”道者想了一会,也是将具体发生了什么猜的八九不离十。
随后,道者还想在思考些别的事情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方浩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这让他觉得有点奇怪,但他还是看向了方浩。
只听方浩说道:“那个,那个,大师兄啊,不知为何,我觉得你看起来有点眼熟,敢问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道者愣了一下,随后粲然一笑,笑着说道:“浩,多年不见可还安好。”
“抱歉,师兄,我真不记得我们在哪见过,可否给我一点提示。”方浩挠了挠头,无奈的说道。
“不记得了吗,也对,现在的你还没有手段可以让你记住我,毕竟……”道者收敛起了笑容,看向了远处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但很快,道者脸上再次泛起了复杂的笑容,语气温和的说道:“也许你并不认识我,但未来我们还会再见,而现在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佑天光,以后请多多关照,浩。”
说完,眼前这个叫佑天光的少年对着方浩行着平辈之礼,其中举止大方,言谈有度,恍若世家公子一般。
方浩看到佑天光对自己行平辈之礼,也是连忙还礼,可不知为何,当他与佑天光进行对视时,内心不由得产生出一股子的厌恶之感,就像是来自于血脉中那种浓浓的不屑,所以方浩急忙撇开了双眼防止与佑天光进行对视,以免这个初次见面的大师兄对于自己产生什么不良的感观
佑天光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只是笑着看着方浩。
“难道他察觉到了我对他的厌恶了吗,不应该呀,我掩藏的应该很好呀,好像他真的看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啊?。”方浩默默地想到,显得有点无助。
“还是没变呢。”佑天光温和的说道。
“什么没变?”方浩有点疑惑的问道。
“你对于我的印象。”佑天光再次看着方浩的双眼,与方浩进行对视。
“是吗?”方浩哂然一笑,觉得眼前这个叫佑天光的少年似乎看出了什么。
“嗯,对”佑天光说道。
“那你说说,我对于你的印象如何。”连方浩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冲动,往常他可不会这样的,这未免有些失礼了。
“你既然问了,那我就说了,不过说不准,可不要怪我。”佑天光笑着说道。
方浩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怪罪他的。
“在你眼里,我估计是卑贱的存在,哪怕我与你多说一句话,你都会感到厌恶,甚至恶心,不知我说的可对,灰。”佑天光看着因听了他的这一番话,身体开始不断摇摇晃晃的方浩,默默地说道。
此刻的方浩感觉自己如同坠入无边的黑暗一般,自身的意识一步步的关闭,感知力也是不停的下降,此刻的他只有一个感觉:好想睡,好困。
随后,他就失去了一切的意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人。
“你是这么看出来我附身于这个少年的。”眼前的方浩气质大变,语气更是充满了侵略性。
“你的眼睛出卖了你呢,灰,时隔多年不见,看来你想起来了,那我就放心了。”佑天光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嘴上依旧洋溢着笑容。
“死过一次而已,也没什么,能想起来不是应该的吗?”眼前这个方浩反问道。
“也不枉当年我和千璇道友设计杀你一次,我亲爱的弟弟,你果然觉醒了未来之瞳,看来未来也不是没有希望,说吧,你到此有何贵干啊。”佑天光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寒意,但依旧洋溢着笑容。
“也没什么,只是做个见证罢了。”眼前的方浩说道。
“你难道就不怕我当场将你击杀吗?”佑天光依旧笑着说道。
“哦豁,我亲爱的兄长竟然还会对我生死相向,令兄弟我好寒心啊,我都被你杀过一次了。”眼前的方浩无比戏谑的说道,好像颇为的有恃无恐。
“看来你对我确实是有什么误解,那好。”说罢,佑天光就从储物袋内拿出了一柄剑,架在了方浩的脖子上,剑身散发的寒气令方浩脖子周边的汗毛都炸立开来。
“喂喂喂,来真的,你不会真要杀我吧,佑天光,我左夜灰好歹是你的弟弟,你真下得去手,有没有人性啊,停停停,把剑挪开,都快破皮出血了,我信了还不成嘛,这么认真干什么,刚刚只不过开开玩笑什么的,别当真啊,多年不见,活跃活跃气氛,还有错了。”
眼前这个自称左夜灰的人连忙移开位置,并用左手夹住架在脖子上的剑想把它给移开。
谁知当其夹住剑身的时候,剑就直接被夹成了两截,剑尖更是直接掉在了地上。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彼此,都不只要说什么好。
双方沉默了一会,佑天光干咳了一声,默默地用手将地上的剑尖碎片捡起,重新将剑尖粘合到原本的位置。左夜灰默默地别过头去,表示自己没有看到刚刚发生的那一幕。
佑天光随后解释道:“这柄剑,叫忘忧,锋锐程度一般,也就百器榜前十的基本水平,材质更是脆的不行,连寻常铁器的韧度都没有,不过它却有天底下最为恐怖的修复能力,无论受到何种损伤,都可以自行修复,你看,它好了。”
佑天光将忘忧剑呈递给左夜灰。
左夜灰接过剑柄,看着方才损坏的剑身,只见剑身不仅光滑无痕,还流露出一股惊人的锋锐之气。
“好剑倒是好剑,就是太脆,不然它至少可名列万器榜前十,仅次于均天、昆吾、羲琴、春秋、梦天等器。”左夜灰评判道,语气中不知为何带着些许不甘,仿佛他曾经也是拥有着相同层次的佩剑。
“哦,对了,这柄剑还有一个特点,你可千万不要握太久。”佑天光笑着说道。
“为什么,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还是还给你吧。”
左夜灰也未多想,直接就将这柄忘忧剑还给了佑天光,也未多做留恋,毕竟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这柄剑虽好,可却不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