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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有女红妆,有女如墨

天一水宫,整个江湖最为神秘的势力,在十五年前由魔女灵挽歌所创,独立与正邪之外,很少有人知道天一水宫的真正所在,那些妄想探寻天一水宫的人,都死在了去天一水宫的路上。天一水宫净是女子,却从来没有江湖势力胆敢轻视,不仅是因为灵挽歌当年杀出来的赫赫威名,更因为那些从天一水宫中走出来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是武艺高强之人,当初河南有个不小的门派,出言调戏天一水宫弟子,结果一夜之间,满门被灭。于是天一水宫的凶名愈盛。

红妆是天一水宫的少宫主,宫主灵挽歌唯一亲传的弟子,整个天一水宫她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红妆不必灵挽歌,待人温柔和煦,宫中上下弟子比起敬畏,对她更多的是亲近。

此时,红妆正在练武场与一位师妹过招。两人只是过招,便约定不用内力,只比招式。

两人用的都是剑,走的都是轻盈的路子,一时之间,台上剑影与人影纷乱。

不过红妆的功力毕竟厉害一些,百十招过后对面渐渐露出颓势,十招之间,有七八招都是在被动防守。

最后红妆抓住对手回防不及的空子,挑飞了对手的剑。

红妆收剑,对着对手微微行礼,“李师妹,承让了。”

名作李秋月的少女活泼地冲过来,挽住红妆的手臂,佩服道:“师姐你好厉害,明明一直在练习师父的九阴心法,剑术却也这么高明,我一点也比不上你。”

红妆宠溺地捏了捏少女的鼻子,道:“那是你自己太懒,明明天资卓卓,练武时却总想着偷懒。而且我的剑法,也不过是得到了别人的指点而已。”

李秋月恍然道:“那一定是传说中的剑神楚寻吧!”

红妆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李秋月嘿嘿笑道:“天一水宫男子是不能进来的,但我却早就听说他当初受伤在宫里住过好久,那时候我不在,但听说照顾他的就是师姐吧!而且师姐不久前一个人出宫去帮助楚寻的事已经在江湖上都传开了,师姐,师姐,你一定是喜欢他吧!”

红妆笑道:“别胡说,当初照顾他只是师父的吩咐,我出去帮他也是师父默许了的,那有什么喜不喜欢的。”

李秋月转了转眼睛,道:“你的意思是,喜欢他的是宫主?”

红妆无奈:“别在这儿嚼舌根了,否则被师父知道又罚你去面壁思过!”

李秋月吐了吐舌头,却还是没再说话。

这时候一个身穿黄色广袖裙的女子走过来,对着红妆恭敬地行礼道:“少宫主,宫主找您,希望您快去她的房间。”

李秋月闻言连忙闪开,似乎不想看见眼前的女子,红妆苦笑地看了她一眼,道:“知道了。”

女子默默退开。

李秋月这时才有凑上来,悄悄道:“师姐,宫主找你做什么?还特意派死人脸过来通知你。”

红妆知道她的性子,但还是道:“对罗姐尊重一点。我也不知道师父找我做什么,我就先去了。”

李秋月却拉住她:“师姐,如果宫主又派你出宫,您能不能和她说说也带上我啊!”

红妆道:“师父的决定怎么可能随便更改。”

李秋月不依不饶:“可是师姐,宫主素来只对你亲近,你一定有办法的。”

红妆闻言点了点李秋月的额头,道:“我试一试吧,不过你可别抱太大希望。”

李秋月一下子喜笑颜开:“师姐最好了!”

红妆摇摇头,便往灵挽歌的房间走去。

灵挽歌的房间布置得很阴森,或许是因为灵挽歌修炼的九阴心法,房间一直有些冷,再加上处在天一水宫最深处,几乎不见阳光,所有显得有些可怖。

红妆小时候生活在这里,便一直觉得不舒服,哪怕现在长大了,也一样。

红妆推开房门,房间里内外堂之间有一道白色帘子,帘子背后有一道窈窕的身影,那就是天一水宫宫主灵挽歌。

“红妆,你来了。”

红妆微微低下头道:“是的师父。”

灵挽歌道:“你去杭州一趟。”

红妆微微一愣,心说秋月那丫头到真会未卜先知,不过还是点头应道:“知道了师父,不过有什么事呢?”

灵挽歌却沉默了一阵,才缓缓开口道:“楚寻要去杭州,他......最喜欢惹是生非,你去那边看看,以防别人又围杀他。”

红妆眨了眨眼睛,有些难以置信道:“他不是才在天机楼的帮助下离开了江湖,怎么有搅和进去了。”

灵挽歌道:“有些人就是找死!”

红妆不清楚灵挽歌到底是以什么心情说出这话,但她想了想,忽然道:“师父,其实你可以亲自去一趟杭州,你......你也想见一见他吧!”

灵挽歌这一次沉默了更长时间,时间长到红妆几乎以为自己只是在面对这空气:“我当初就发过誓,不再见他一面,你去吧!”

红妆叹了口气,正想离开,忽然想起李秋月的请求,于是道:“师父,我可以带秋月师妹一起去杭州吗!”

灵挽歌闻言笑了一声,道:“是那丫头求你的吧,也好,你和她一起也有个帮手。你们去罗婷那儿,她会告诉你们详细情况的。”

红妆道了声是,便默默退开。

所以无人听见深处忽然传出的一声幽长的叹息。

......

柳如墨此刻很狼狈,她正躲在一处山林中,身上沾了些泥浆草屑,原本漂亮的白色长裙也有几处破烂,露出了内衫。

四下里一片静寂,连虫鸣鸟叫都听不见,夜色渐浓,只有她自己微微的喘气声在回响着。

柳如墨很害怕,甚至怕到有些想哭,但她还是生生忍住了,因为她知道,此时此刻,眼泪是最无用的,既不能招来援手,也不能让追杀她的人放弃。

她已经逃了很久,身体很疲惫,内力枯竭,饥寒交迫。她甚至在想要是就这么放弃了让别人杀了她,会不会就结束了这痛苦。但她还是不愿意,因为她还是想再见一见那个人。想到那个人,她心中忽然又涌出一股力量,让她继续坚持着。

但精神的力量并不能改变现实的困境,柳如墨不知道自己的隐藏能否瞒过那四个人,她只能继续尝试着。

忽然,柳如墨觉得自己的背后一阵凉意袭来,几乎是下意识地,柳如墨立即倒地翻转,再抬头看时,一个蒙面人拿着匕首出现在她之前的位置,隐隐有月光,映照着匕首,透出一阵寒光。

柳如墨身体微弓,拿着已经千疮百孔的剑,警惕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但同时,她又警惕着四周,因为她知道,眼前的人不可能独自前来。

果然,一支羽箭忽然破空而来,中途穿透一张飘落的树叶,往柳如墨额头飞去。

柳如墨身体后仰,堪堪避过,却还是被羽箭射落了一缕头发。

射箭的人没有现身,所以柳如墨如芒在背,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有人在盯着她。

一道硕大的身影从天而降,带着刚猛无比的气势砸向柳如墨,柳如墨已经躲避不及,只得举剑抵挡,拳头与剑交错,柳如墨的剑刺穿来人的肩膀,自己的左肩却也被来人集中,柳如一阵隐忍地痛呼,身体却丝毫不做停顿,急速后退,希望能够拉开身形。

但是她的身后,那个拿着匕首的刺客已经不知何时到了,见柳如墨到来,他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出,瞄准柳如墨的心脏。

柳如墨感觉到不妙,运气轻功勉强向右横移一阵,勉强避开要害,但匕首还是深深穿过她的右肩。

柳如墨强忍着对身后的刺客推出一掌,刺客左手迎上,两人对了一招,刺客被打退,但柳如墨自己却内力沉底枯竭。而且此时她的双手都受了伤,再难以拿剑抵抗。

从天而降的壮汉见状连忙逼近,拿匕首的刺客站在她身后封住退路,柳如墨发现自己无路可走。

这时,又一道羽箭射来,柳如墨却已经避无可避。

柳如墨脑中闪过无数画面,最后却只是想这某个人。结束了吗,到最后,还是没能再见你一面。

这时,一根木棍从远处破空而来,与箭矢相撞,两者同时颓然落地。

壮汉与刺客同时撇头,之间一个衣着有些破烂但还算干净的年轻人,嬉笑着走过来。

壮汉瓮声瓮气道:“什么人,敢来阻挡我我们阎王殿的人杀人?”

阎王殿,江湖最近才声名鹊起的刺客组织,据说至今从未失过手。

年轻人微微一笑,笑容和煦灿烂:“丐帮,萧浩然,最见不得人以多欺少,尤其还是欺负一位姑娘,这桩闲事我还非管不可!”

刺客闻言身影一动,匕首带着寒光便直指向萧浩然的喉咙。

萧浩然浑然不惧,全身内力运行,一掌轰出,掌风刚猛无匹,隐隐之间风雷声响,又好似游龙呼啸,正是丐帮绝技降龙十八掌。那刺客尚未接近萧浩然,便被掌风击飞,撞到一旁树干上。

刺客吐出一口鲜血,疾呼道:“走!”

说完他自己便全力退走,壮汉见状也不再逗留,更远出也已经一片安静。

以一掌之力,便吓退众人,萧浩然气概尽显。

柳如墨勉强走过来,忍住疼痛,对萧浩然抱拳道:“多谢萧少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柳如墨没齿难忘。”

萧浩然第一次看清柳如墨的脸。此时此刻,纵然她脸上还带些泥浆,脸色也因为受伤而显得苍白,甚至头发也微有些凌乱,但仍然掩盖不住柳如墨姣好的容颜,朱唇粉面,白璧无瑕,甚至因此而显得有些别样的妖娆。萧浩然不由得有些入神,不过随即他便反应过来,连忙转过头,脸颊微红道:“姑娘不必多礼,我见姑娘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冒昧请姑娘到丐帮一趟,也好找人悄悄你的伤势。”

萧浩然虽然有些害羞,不过这话说得倒是坦荡,柳如墨却摇头道:“多谢少侠,不过我还在找人,便不叨扰丐帮了。”

萧浩然却道:“不知姑娘在找谁,我们丐帮别的没有,就是人手多,打听消息也方便些,或许可以帮忙。”

柳如墨摇头:“你们找不到他的,他也不希望被你们找到。”

萧浩然一时无语,但还是劝道:“无论是否能帮忙,但姑娘你的伤不及时治疗恐怕会落下病根,届时你不仅找不到人,还会让旁人担心。而且,我看阎王殿那些刺客恐怕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罢休,姑娘一个人,恐怕凶多吉少。”

柳如墨闻言终于沉默下来,许久后才道:“那便再麻烦少侠一趟了。”

萧浩然瞬间舒展了眉头,笑道:“我这次带人外出打猎,那边还有几匹骏马,我们便先去那边吧。”

柳如墨点点头,跟着萧浩然往丐帮众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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