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还是不放心,她凑身对皇后说道:“你说坊间流言会不会跟倾容有关系?”
“不会吧!她应该还没有这个势力吧!”
“那可不一定。一个青楼女人能进到宫里,还能得到皇兄的青睐,她的手段必定是了得。”
皇后一笑:“是不是不重要,只要斩断就可以了。”
皇后和七公主对视一笑,彼此心里应该是有主意了。
倾容并不害怕七公主,手里抓着七公主的把柄,她应该是心里也算有个底了。可是倾容想得太就太简单了。宫里不是宫外,做什么事情还在法度的基础上。在宫里,权利大的人想要一个人死,那个人是一个怨言都说不出就已经灭了。这就是宫里为什么人人自危的真相了。
倾容再次去大牢里看望小碧和甲生的时候,这一次确实异常的顺利。倾容问身边的侍女:“你有事先来通报吗?”
侍女无辜地摇摇头:“没有,想必这些人也就有自知之明吧!”
倾容心里虽然觉得怪怪的,可是心里还是不安心。她忐忑地进去,这一次她选择先去看甲生。
甲生被单独关在一个角落里,他衣衫不整的样子一下子就让倾容心里一酸。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甲生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那个时候他虽然算不上富贵,可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甲生?”倾容轻声叫甲生的名字。
甲生明显一抖,他慢慢转过身来面对倾容,他咧着嘴笑着:“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这句话说得心里难受极了,她尽量克制住自己内心的难受:“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的。”
“倾容,你知道吗?当我披头散发满身伤痕地出现在你的面前时,我就没想过还能见到你。我以为此生我会怀抱着对你的回忆就那样死去。现在能再见你一面,再和你说话,已经是上天给我的礼物了。”
“甲生,不要这么快放弃。这次出去你就带着小碧一起,你们可以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你们还能重新开始,一切都会是美好的。”
甲生笑着看着倾容,虽笑着,可也让人心酸。他凑上前:“能不能让我再仔细看看你?”
“嗯。”倾容朝身后的侍卫大喊道:“你们过来,把牢门打开。”
“这......”
“我说打开就打开。”
侍卫间互相拉了拉彼此的衣袖,急急忙忙跑过来打开牢门,倾容低头进去,她帮甲生理好被草理乱的头发:“有没有看清楚。”
甲生已经虚弱地半支撑着坐着,他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凑近倾容,她还是那样美丽,一如第一次见到她时般的模样。记得甲生第一次见到倾容时一下子就慌了神,他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声调,什么样的言语来回答。最后他只能呆呆地举起酒杯,就想一个木偶,只是和倾容的酒杯轻轻地碰撞了一下,发出“嘭”清脆的声音。甲生愣愣地朝倾容笑着,像个精神不正常的傻子。
“你叫什么名字?”倾容回应甲生的笑容。
甲生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叫甲生。”
倾容诺有所思:“甲生,挺独特的名字。”
甲生听到倾容这样说,心里狂喜。这样的赞美是甲生从小到大听到的最让自己心动的言语。于是他觉得倾容也许对自己也有意思,他有点高兴地忘了神。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你真的很漂亮,就像传说中的倾国倾城。”这些话确实是甲生的心里话,倾容的一颦一笑,眼眸也没有褪却灵气,只不过是晃神之间把话说出了口。
那个时候倾容没说话就转身走了。现在想起来,心里顿时觉得暖暖的,倾容再次说道:“甲生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赞美我的话?”
甲生抿嘴一笑:“当然!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现在还是吗?”
“自然。永远都是。”
倾容眼眶一红,她轻轻抚摸着甲生的头,想透过自己的手掌给甲生送去自己最大的关心。这个笨笨的大男人,失去了最俊美的容貌,失去了最珍贵的自由,现在就要失去此生,一切还只是为了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甲生轻轻靠在倾容的肩膀上,他微微闭着眼睛:“倾容,我好像真的累了。”
眼泪一下子就从倾容的眼眶里落下,倾容尽力让自己身体保持平稳,即使哭,也不让身体颤抖:“累了就休息一下,你这辈子还没好好为自己好好活。”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甲生轻声重复呢喃着,靠在倾容的肩膀上平静地停止了呼吸。
这一次倾容才发声哭了出来,这个笨男人,她亏欠了他一辈子,连最后他还是因为她而死。“你去把小碧的牢门打开,把她带到这里来。”
“是。”
小碧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来到牢门前,看见甲生靠在倾容的肩膀上一动不动,问倾容:“倾容姐,甲生睡着啦?”
看见倾容脸上的泪痕,小碧心里“咯噔”了一下:“倾容姐,你干嘛哭啊?”
倾容哽咽着对小碧说到:“小碧,过来跟甲生告别。他现在已经去了一个很美丽很美丽的地方,那个地方没有伤痛,没有悲伤,有一望无际的湖水,有小木屋,有几只守家的小狗。”
小碧不可置信地看着甲生,她一步一步走近,她伸手去摸甲生的手,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温暖。小碧瞬间脸色煞白:“不可能!不可能!我们就快要出去了。”
倾容双手拍了拍小碧的肩膀:“他没有离开我们,只是暂时去了一个更好的地方。”
“倾容姐!”小碧一把扎进倾容的臂弯哭了起来,对于小碧来说,甲生的活着才是一直以来她的精神支柱。即使她们向她用刑,可一想到如果自己承认,甲生必定活不了,所以她那么死命地2咬牙坚持着。可到最后,他还是先她一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