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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棋子

第三天,介海聪突然接到韦盛的电话,韦盛说了好多莫名奇妙的话,把介海聪搞得晕头转向的。不过大概意思还算听明白了,好像是要他向外公布韦盛曾经拿走了他的作品。介海聪当然不会同意,韦盛也早料到了,所以就已不再做朋友相要挟,介海聪只好答应,真不知道韦盛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介海聪倒是照他的话做了,可这下介海聪更惨了,又被人扣上了诋毁的“罪名”。接着韦盛又怂恿介海聪召开记者招待会,说是自己到时候会过去帮他澄清。

介海聪和师情一样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太护朋友,有时候明明知道不是好事也会去做。

现在记者招待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韦盛连个影子都没有,介海聪一脸苦笑。

师情的药吃完了,若冰到医院里给她拿药,回来路过一间病房的时候突然看到李业躺在病床上,若冰赶紧跑过去,中间被凳子绊倒,手里的药撒了一地也顾不上捡。

走到病床前,伸手抚摸他的脸却什么都摸不到。

刚转过身又看到李业正端着水杯要吃药,还又听到李业的声音。

“若冰,好像再听听你的声音,好像再回到以前。”

“李业,我在说话,你听得到吗?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瞒着我?”

李业依旧再重复那些话,若冰跑过去,李业却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本来以为只要不去想他,就能忘了他,所以这些天整天都陪着师情,就是不想让自己有空闲的时间去想他,可为什么一停下来还是这个样子?

若冰捡完地上的药站起身来,魂不守舍地走到外面,差点就被对面推过来的病床给撞了。等那些医生护士们过去后,若冰回过头来望了眼床上的人。

天哪,那个人不是……不是韦盛吗?

满脸鲜血。

在看病床被推向的方向——急救室。

马上就要进急救室的时候——

他醒了。

他用手扯了下身旁大夫的衣角。

“太好了,有意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抢救的。”

他摇摇头。

“大夫,不用了,不用抢救了。麻烦你帮我找几个安静点儿的地方,我要等一个人。”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医生的责任是救死扶伤。”

“就算把我救活了,我也一样活不下去,真的想帮我就找我说的做,这样或许真的能挽救一个人。”

他在乞求。

“大夫,求你了,我有非常重要的话要告诉我的一个朋友,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他再次乞求。

他终于被推进了一间病房。

若冰犹豫了一下,向韦盛的病房走去。

即将走进去的时候,一个人影超越了她,然后,冲了进去。

她停了下来。

“韦盛,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出车祸?”

“真的要知道?”

“告诉我是谁干的?我去找他算账。”

“是你爸。”

“又是他,为什么他总是伤害我在乎的人?”

“这是我应得的,怨不得别人。”

“不是,我的朋友是不能让任何人伤害的,不管你有没有做错事。”

“真幸运,能做你和师情的朋友。”

“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吧。其实我一直都是他的棋子,所有的事都是他计划好的,包括四年前我们的相遇。你走了之后他找过我,要我帮他做事,他答应帮我找回‘繁星的骄傲’。我按照他的安排去当歌手,虽然我的歌唱得不是特别好,却能火起来,就是因为他在暗中扶持,天音也跟他有联系。以前在天音的时候,唱片发行和演唱会的钱大部分也都是他出的,所以我才能那么容易就转到他的公司,也是他让我偷你的作品。”

“他不想让我踏入歌坛。”

“不是,他要我逼师情做我女朋友,就是要你下定决心在歌坛闯出一片天地。”

“他对你这么说的?他会这么好心?你肯定被他骗了。”

“不是,他从来没说过,是我自己猜的。”

“如果是这样,那上次的事怎么说?”

“上次的事的确是他做的,这次也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猜不透他。”

“繁星的骄傲”在就好了,她肯定会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对了,这次你说你要帮我证实……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他才会害你的?”

“我答应过师情会向外界公布我剽窃你的作品的事,可是这肯定会破坏他的计划……”

“所以他就……”

“这件事早晚都会发生的,就算我不答应师情……等他完成自己的计划,我也活不了,现在只是提早了些,不过我已经告诉judey了,他会帮你作证的。”

“我去找他算账。”

“海聪,别去。”韦盛拉住介海聪的手。

介海聪从韦盛的手上感觉不到一点儿力度,突然好害怕。

“好,我不去。我们赶紧去抢救,我们还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不,海聪,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怎么会呢?你不是喜欢师情吗?你不想照顾她一辈子吗?”

“不,不是……我喜欢的不是师情,我喜欢的是繁星的骄傲……那个已经消失的人。”

介海聪一头雾水,怎么会这样,喜欢一个人不是就要喜欢一辈子吗?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

“海聪,我跟你不一样,你喜欢的是师情,我喜欢的只是繁星的骄傲,她十年前就已经走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我做这么多事只是希望能把她找回来,能再见她一眼……我已经见到了,没有遗憾了。”

“这么说她已经回来了,你更要好好的活着。”

“就算她回来,她也不爱我……在她心里我们只是朋友,她喜欢的人是你……不管是师情还是她,喜欢的人都是你。”

他知道,他早就知道。

“我不管,你就是不能死,我不准你死。”

“海聪,你好残忍……要我活着看你跟师情相爱……看着你们幸福……”

韦盛突然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韦盛,韦盛……”

介海聪使劲摇韦盛的身子。

眼睛缓缓睁开,挤出一个无力的笑容。

“开个玩笑,就把你吓成这样……这就是……以冷酷著称的……介海聪吗?”

“臭小子,敢吓我?”介海聪擦了下脸上的泪水。

介海聪举起拳头,还没落下就看到韦盛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

“海聪,好好照顾师情……别让那个姓樊的小子……把咱们的师情给……给抢走了……千万别让师情知道我的事,要不然她肯定会……自责的……师情的眼睛……我死了,把眼睛给她……”

终于说完了,这下可以休息一下了,可以去找她了。

韦盛再次闭上眼。

不行,还忘了一件事。

“海聪,一定要小心……小心……你……你……”

最后一口气也用尽了。

“韦盛,韦盛……”

这次不管介海聪怎么喊,怎么摇,韦盛的眼睛始终没有再睁开。

要不要告诉她?若冰看着眼前的师情。

还是算了,韦盛不希望她知道。

可是,眼睛的事怎么办?师情的眼睛是必须要治好的,肯定要用韦盛的眼睛,师情也一定会知道的。到时候……

“若冰,若冰……”

“啊,师情你叫我?”

“我叫了好几声了,你在干嘛呢?”

“我没干嘛。叫我什么事?”

又是在想李业吗?

“看看,像不像?”师情说着便递出一张纸。

“什么啊?”

若冰接过来一看,傻眼了。

“这不是我吗?原来你在画我啊?”

“对啊,像不像?”

师情像个献宝的孩子。

“真的好像,师情你真的好厉害,眼睛看不见还能画得这么像。”

“因为啊,你的样子我已经刻在心里了。”

真的,她真的把我放在心里了,所以,我不能……不能让她以后生我的气。

“师情,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嗯,说吧。”

“韦盛……韦盛他死了。”若冰低声说。

说完,若冰便低下头。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师情以为自己听错了。

“韦盛死了。”若冰的声音更小了。

师情的身子颤了一下。

“他怎么会突然就死了?若冰,他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师情泪如泉涌。

“是这样的。我今天去医院帮你拿药……”

若冰将她在医院听到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师情。

听完若冰的叙述,师情用手背擦去眼泪,一句话也不说。

韦盛,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这个仇,不管他是谁。

一整天,师情一句话都没再说,若冰在心里自责自己又做错了事。

当魂不守舍的师情被送进医院里后,就再也没出来。

“把药吃了之后就早点儿休息,明天就要做手术了。”

“樊京,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要韦盛的眼睛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韦盛,可这关系到你未来的生活,这个手术你一定要做的。”

“樊京,不是这个原因。是我对不起韦盛,我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繁星的骄傲不消失,韦盛就不用答应介天威,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是我不够关心韦盛,我竟然没发现他在被人利用……如果再多一点儿,我对他的关心再多一点儿,他就不会死……”

那样你的眼睛怎么办,他不死,你能被带到医院吗?你的眼睛怎么办?

此时,若冰和樊京的心里很有默契的在想着同一件事。

“师情,韦盛已经死了,他没有知觉了,眼睛对他来说已经没有用了,你就答应吧,让自己活得好一点儿。”

虽然若冰有点儿同情韦盛,可比起对师情的关心,那些同情就显得微不足道了,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天哪,这也能算是劝人吗?窗外的介海聪嗤之以鼻。在外面等了半个多小时,那两个废物竟然还没劝好师情。

亏你们跟她走那么近,竟然一点儿都不了解她,只会说那些听这就讨人厌的话。

还是我来吧。

樊京听到声音就转过身来,一看到来人樊京立刻做出警戒的姿势。

就是这小子,昨天师情刚来医院没多久就昏倒了,这小子趁我不在,竟敢抱师情,当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没赶上揍他一顿。还有夏若冰,竟然也不阻止。

若冰的心怦怦直跳。

越来越近了。

师情的心越来越痛。

是他,他来了。

介海聪和樊京四目相对。

樊京的眼睛燃起仇恨的火焰。

介海聪眼神冷的像千年不化的寒冰。

若冰闭上眼睛不敢再往下看,等她睁开眼的时候,介海聪已经来到了师情面前。

介海聪看了眼师情,目光再次锁定樊京,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笑容。

挑衅,十足的挑衅,樊京这样认为。

瞪什么,不服气?只要我说一句话,她立马就会答应。

介海聪再次将视线转向师情。

“韦盛唯一的遗愿就是用他的眼睛给你带来光明,真的愧对韦盛的话,就帮他完成遗愿。”

“我知道了,我会那么做的。”师情答应地十分爽快。

咦,这么简单?为什么我就没想到呢?让这小子白白捡了个便宜。樊京懊恼。

他怎么知道这句话只有从介海聪口里说出来,才有这样的效果。

介海聪仍然站在原地。

师情闭上眼睛,她真的不知道能在介海聪面前坚持多久。

我已经答应了,都已经答应了,为什么还不走?

“好了,师情已经同意了,你应该回去了吧?”

樊京一点都不愿再看到介海聪,尤其是他那张帅脸,每次看到那张脸,他的自信力就会减掉一成。

介海聪听到这句话真想揍他一拳,可他还是忍住了,他现在已经没有精力了,而且现在还要靠他照顾师情。

他看了师情最后一眼,满心不舍地离开。

“樊京,我想休息一会儿,你也回去吧,都累了一天了,明天还有事要忙。”一听到介海聪走远的声音,师情就开口对樊京道。

“好吧,那我走了。”

“若冰,你送一下樊京吧。”

若冰还没把樊京送到医院门口,就停下来。

“樊京,你今天有点儿过分。”

“我知道。”

“知道你还那么做?”

“没办法,这是我做事的风格,我绝对不会对情敌客气。”

“你已经知道师情喜欢介海聪了?”

“他姓介?是天威集团的那个‘介’?”

“是。樊京,请你以后做事之前想想师情的感受。介海聪是师情最爱的人,你对他那样,师情心里肯定也会不好受的。”

“对,他是师情最爱的人,可他也是带给师情痛苦的人。”

“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们都不清楚,我们都不了解介海聪那边的情况,你不可以这么说他。”师情爱的人肯定也是好人。

“若冰,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同学,你竟然向着介海聪,看来长着一张帅脸的确有好处。”樊京冷笑。

“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现在在我心里只有师情,我希望她可以幸福。还有,请你记住,这辈子我只会爱李业一个人,不管他走多长时间,不管我身边再出现多少人。”

樊京听出若冰是真生气了,但让他说对不起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所以只好赶紧结束话题。

“你赶紧回去吧,师情一个人在那儿我不放心。”

若冰转身就走,连句再见都不说。

若冰回来后看到师情的被子没有盖好,走过来帮她盖,却发现师情根本就没睡着。

“师情,你怎么还不睡?”

“若冰,我怕。”

“没事儿,樊京会找最好的大夫做这个手术的,绝对能成功。”

“不是这个,我怕睡觉,我怕梦见他。”

“是介海聪?”

“嗯。”

“为什么会这样?爱一个人为什么要变成这个样子?”若冰看着师情现在的样子好心疼,又好自责自己帮不上忙。

“若冰,其实我真的好想见他,好想每天都见到他,可我又好怕见到他,怕他看到我,怕他见到我这么烂的样子。好像做回以前的自己,希望自己和以前一样好的时候就去见他,跟他说我喜欢他,可是再也会不去了,我永远都只能是这个样子了。”

“师情,你现在的样子挺好的,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聪明,最善良的女孩儿。”

“不是,已经不是了。”

“师情,相信我,你是的,永远都会是。好了,别说了,快点儿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

若冰,你不会懂的,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永远不会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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