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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一诺千金

杨禾笑道:“今天苗某冒犯了云大当家,你说我鹰犬也好,走狗也罢,苗某都不计较。其实这不过是苗某与扬州刺史徐大人的一桩交易,苗某保证让押运队伍通过扬州,他则为我办一件事。本来苗某要来对付的是盐帮,没想到盐帮的人没来,云大当家的却来了。苗某既然已经夸下海口,只有得罪了。”云为裳笑道:“原来如此,没想到苗先生高明至此,你到底是什么人?”那老者冷笑道:“他大概就是那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高手,前几天他还打伤了盐帮的顾长老,今天足下来得刚刚好,何某正要请教。”杨禾笑道:“今天怕是不妥,万一云大当家的有什么闪失,苗某于心不安呐。何前辈想要切磋武功不妨另择他日,当然苗某若是没空,只怕未必能够赴约。”这时押运队伍的残余力量,拉着银车,已陆续冲进了野狼谷深处的小道:“赵承芳的声音远远传来:“多谢段兄,苗兄,不知能否下来一见?”杨禾笑道:“大当家的,苗某必须带你去下面一趟,得罪了。段兄咱们该走了。”说着收起莫愁剑,一手挽起云为裳的腰肢,向山下飞奔而去,段二先生紧紧地跟在一旁,奔出二三十丈,只有姓何的老者和七名劲装汉子还追在十丈之内,行至半山腰,追赶的人便只剩下了老者和一名内功较深的劲装大汉。杨禾笑道:“云大当家,看来你几个手下的武功都不怎么样,跑了这么一小会儿,就都不行了,看来他们想要救你难得很呐。”

云为裳一向洁身自持,别说给男子碰过身子,便是想要靠近她三尺之内,也会饱受一顿斥责。这刻竟给一个陌生男子搂在怀中,不禁又羞又气,玉容罩上寒霜,闭目不语。段二先生笑道:“何前辈,好深厚的内力,追了这么久,脸不红气不喘,段某佩服!”一转身,擦擦两刀,砍碎了身后一点落脚之处。那姓何的老者眼前失去了落脚处只得绕到一旁急追,这一绕之下又被抛下了十余丈。段二先生哈哈大笑,一边奔走,一边大刀不断挥出,所过之处,落脚点纷纷摧毁,一时间乱石激射纷纷坠落,不一会儿便将老者抛下了四五十丈,距离越来越远,不一会儿老者便只留下了一个极小的黑点。转过一块巨石,俯身望去,但见十余丈下一位将军高居马上,手提盘龙棍,神态威武,满面喜色。杨禾和段二先生相继跃下,段二先生笑道:“赵兄别来无恙啊,多年不见,没想到赵兄竟做到了将军,赵兄之能真叫小弟刮目相看呐。”

赵承芳笑道:“看段兄生龙活虎地站在这里,便知一向安好,这位想必便是苗兄,这位小姑娘是谁?”杨禾说道:“这位姑娘乃是柳云大营的云大当家的,在下只有带上她,方能保证赵将军的队伍走出野狼坳。”赵承芳脸容一沉,怒道:“原来是你们这帮贼子偷偷摸摸地躲起来暗算我,若非我今次有事在身,我定要带兵剿了你们的鬼山寨。”云为裳穴道受制索性一言不发,但目光中却写满了委屈和愤怒。杨禾说道:“赵将军将这么多金银珠宝运往北方,虽然是顾全大局,却难免使人误会,云大当家的不明内情,如此作法也不能说一无是处。”

这时一个身穿官服的青年在一队士兵的簇拥下,上气不接下气地奔了过来,一名身披铠甲的卫士高声叫道:“将军,文大人已经救出来了,他的肩膀中了一箭。”赵承芳忙道:“快护送文大人离开,一鼓作气,冲过前面的山路。”众人齐声应是,一行人匆匆离去。不一会儿,长须老者和七名劲装汉子都冲了下来。一声令下,埋伏在山道两旁的匪兵潮水般地涌了下来,纷纷叫喊:“放了大当家!饶你们不死。”:“朝廷的狗贼好大胆子!”:“把他们全杀掉!。”杨禾和段二先生各乘一匹马与赵承芳拦住路口,杨禾口称一声得罪,把云为裳提上一匹战马,眼见她脸上微微冷笑,大喝一声道:“全部退后,待我们走过山路自然会放了你们大当家的。”待银车全部冲入小道:“众人便紧随其后迅速地撤去。姓何的老者满脸愤然,但对方既然抓住了云为裳,投鼠忌器之下也不敢贸然进攻。前行十数里,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片开阔的平地,赵承芳喝令众军将银车围成阵营,一百名刀盾手在前结成盾牌小阵,两百名弓箭手张弓搭箭藏在盾阵之后。转眼间便形成一股强劲的战斗力。匪兵们也纷纷从小道中涌出,一排排的弓箭手蹲伏前方与官军遥遥相对。

杨禾牵着云为裳的马匹立在盾阵之旁说道:“大当家,今日之事委实得罪了,我既已完成使命,便放大当家的回去。”说着策马上前,左手抓住云为裳的肩膀,右手按住她背心的神道***力涌出,所过之处,云为裳受制的穴道一一冲开。杨禾松了口气,正待说几句道歉的话,不料云为裳右手一扬,啪地一掌,打在自己脸上。此时两人相距不过尺许,云为裳这一掌又是奇快无比,杨禾一惊之下,竟未能避开。云为裳这一掌出手颇重,杨禾冷不防只给她打得一阵头晕目眩,本能地袖袍一拂,击向云为裳,刚一出手,杨禾已是十分后悔,云为裳穴道方解,内息不畅,哪里经受得起这巨力一击?惊呼一声坠下马来。杨禾心念一动,右袖拂出,已将云为裳卷住,一扯一带,拉到自己身前。

众匪见云为裳吃了一袖,纷纷斥骂,有十数人叫喊着冲上前来,官军乱箭齐发,顷刻间,众人便都给乱箭射翻。云为裳大急道:“不要过来送死!”喊一声,吐了一口血,右掌一挥,又向身后的杨禾打去。杨禾左手探出扣住她的脉门,右掌重又按在她背后的大椎穴上,气劲发出,注入她的奇经八脉。云为裳力挣不脱,浑身无力,软化下来。杨禾冲开她经脉中抗拒的内息,强行运转一周天,便发现她肺经和肝经受损,低声道:“得罪了,云姑娘,苗某方才无意将你打伤,现在便为你疏通经脉,治疗内伤,请你配合!”云为裳冷笑道:“谁让你假惺惺的充好人,放开我!”内息提起,力阻杨禾的功力,这样一来两人立时便陷入较量内息的斗争之中,高手较量内功本就十分危险,更何况是在云为裳的经脉之中,弄不好立时便要经脉爆裂而死。杨禾不愿伤她,内力急收,云为裳盛怒之下,挥军直上,内息倒卷回去。杨禾受两股内力冲击,全身巨震,差点儿便摔下马来。好在杨禾方才运出的内力不多,不然受这股内功反噬,非当场毙命不可。

这时云为裳翻身而起,双足夹住马颈,双掌齐拍,击向杨禾胸口,这两掌汇聚了她全身功力,可说全未留手。杨禾强提内息,还了两掌。云为裳先前给杨禾制住完全是出其不意,其内功修为绝非等闲高手可比,这两掌全力出手,以杨禾之能,匆忙之间也震得气血翻腾,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心神未定之际,便听云为裳一声怒叱,一掌已印在胸口。杨禾只道此次定难幸免,哪知云为裳这一掌看似刚猛,击到胸口时候,忽然脸上却忽然现出一丝犹豫,竟未吐出内力,只奋力一推,将自己推下马去。

杨禾心知她是回报自己方才相让之情,才未下辣手,当下提气运行一周天,沉声道:“多谢了。”云为裳忽然莞尔一笑道:“这些财宝虽多,云为裳虽不值得为之拼命。倘若苗先生能够答应我三件事,我便收兵回山,不然的话我无法向弟兄们交代,也无法向柳姐交代,只好鱼死网破,与你们死缠到底。”杨禾见她怒而忽喜,也猜不透她究竟想干什么,但云为裳手下仍有千余弟兄,一旦拼起命来,押运队伍必定难以保全,说道:“哪三件事?如果苗某能够办到,也无不可。”云为裳说道:“第一件事自然是今日之事赵将军不能再予以追究,日后也不得以各种借口来报复柳云大营的弟兄们。”杨禾摇头道:“这件事你该问赵将军,苗某虽是赵将军的朋友,却无权干涉朝政,不能替他拿主意。”云为裳笑道:“我听说苗先生是说话算话的人,一言九鼎,这件事情我求苗先生来办,你是赵将军的朋友,你答应了我才放心。”杨禾望向赵承芳,见他余怒未消,便说道:“还望赵将军以大局为重,与云大当家的这些过节,看苗某面子上就算揭过去吧,我相信云大当家的说话算数的。”赵承芳虽然恼怒之极,但也不是鲁莽之辈,当下强忍怒火点头道:“好,看段兄与苗兄面上,这件事情就算是揭过。赵某不向你们寻仇,但不能保证朝廷中其他人也会放过你们。”

姓何的老者冷笑道:“朝廷的官员个个都是奸诈之徒,你们随随便便就下了这种的口头保证,云大当家怎会相信你们?简直是笑话。”杨禾说道:“赵将军早前也是武林名人,向来言出必行,苗某可以担保。”云为裳点点头,淡淡地道:“有苗先生做保,我便相信赵将军。”姓何的老者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云为裳笑道:“第二件事就是云为裳日后若有难处,能求得苗先生三次相助的机会。”段二先生道:“这个恐怕就不好办了,难道你出去为非作歹,也指望苗兄帮助你么?”云为裳冷冷地道:“段先生,我柳云大营与你素无仇怨,今天你无端相助赵将军杀伤我多名弟兄,这笔账还没算清呢。”段二先生说道:“云当家的想找段某算账,随时恭候!”杨禾说道:“段兄是苗某请来的,云姑娘你要算账的话,这笔账就算到我头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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