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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魔神之石(3)

维罗尼克不知道利口想表达的是什么?正在她困惑的时候,从墙壁那面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她疑惑地趴在墙壁上听,回过头再想找利口的时候,却发现刚刚蹲在墙角的利口已经不见了。瞬间,墙壁里面又传来了少年的声音。“利口,你怎么来了?”少年十分欣喜。维罗尼克屏息听着,里面又传来一阵声音。“利口,你可知道奥诺林为什么不来,按说这么多天她该会为我着急了。你说呢,利口?”

维罗尼克突然紧张起来了,奥诺林就是自己曾经遇见的妇人。她说自己是福兰索瓦的佣人,那么墙后面的少年就该是福兰索瓦了?一闪而过的念头,又被维罗尼克自己打消。她不会忘记的那天,来了很多人,大家纷纷叹息福兰索瓦为什么会杀了祖父。

只听见少年说道:“还有外祖父呢?他怎么不来找我?”

维罗尼克更加疑惑了,如果说话的人是福兰索瓦,他为什么说外祖父不来找他?他不是已经杀死了外祖父了吗?难道杀死父亲的人,并不是福兰索瓦?不可能的,很多人都亲眼见到福兰索瓦杀死了外祖父的,这一定是一场骗局。

“利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这么多天了,外祖父找不到我一定会担心我的。”

维罗尼克百思不得其解,她突然想到那天和福兰索瓦一起的马陆老师,那一定是马陆老师将福兰索瓦关在这里了!

“要是马陆老师不被关在这里,他一定会想到办法来救我的。”

维罗尼克一时间的猜想被福兰索瓦的话所推翻了。维罗尼克试着向前走两步,看看里面是什么样的情景?

她的动静被墙后面的福兰索瓦察觉了,福兰索瓦问道:“是谁?谁在那里?”

维罗尼克停止了脚步,墙后面再次传来声音,“是奥诺林吗?你来救我了?”

维罗尼克不由得叫了声:“福兰索瓦?”

“你是谁啊?你不是奥诺林,你救我出去好吗?我已经被关在这里十天了。”

“你真是福兰索瓦吗?”维罗尼克激动地问道。

“是啊,我就是福兰索瓦。”

维罗尼克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做过不可思议的事?比如说,做梦去杀人了?”维罗尼克的心情十分激动,她自己已经不能控制自己说什么了。

“没有啊?虽然我这几天都感到害怕,但是我没有做过奇怪的梦。”

“你在这里几天了?”

“十天了,我现在很饿。”

“十天都没有吃东西吗?”维罗尼克问道。

“两三天之前一个女人给我送过饭,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你觉得我是给你送饭的人?”

福兰索瓦回答道:“不是,你的声音和她不一样。而且我记得她的手,她的手很瘦也很苍白,青筋凸起,很好认的。你让我看一看你的手。”

维罗尼克在利口钻进的洞处,将自己的右手伸了进去。

维罗尼克感觉到一双冰冷、瘦弱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他说道:“你的手很漂亮,啊,你的手上竟然有一条疤痕,而且是细长形状的。你是我妈妈?马陆老师说我妈妈手掌上有一条疤痕,他说的和你手上的一模一样。”

少年的眼泪滴落到维罗尼克的手上,少年温柔地亲吻着维罗尼克的手掌。

维罗尼克的眼泪也留下来了,她知道眼前的少年一定是福兰索瓦。他所知道的关于母亲的事情,一定是马陆老师告诉他的。“亲爱的福兰索瓦”,一时间维罗尼克泣不成声。

隔着墙壁,母子的双手握在一起,维罗尼克感到悲喜交加,她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儿子从墙壁后面救出来。

“你究竟是被谁关在里面了呢?”维罗尼克焦急地问道。

“很抱歉,妈妈,我也不知道是谁。那天我回家的时候,突然一个人从后面将我的嘴用一团布堵住,就我带到了这里。”

“就是十天之前吗?”

“是。”

维罗尼克想到,福兰索瓦被关在这里已经有十天了,他一定不知道外祖父被杀的事情,现在不应该让他知道。

她想过之后才说道:“亲爱的福兰索瓦,我怎样才能够救你出来?”

“您只需要把这个洞挖得大一些就行了。还有一个洞口在南边,他们一般从那边进来,包括送饭的女人。”

“那边能出来吗?”

“不能,这里也有一面墙,这面墙更加坚固。他们可能觉得没有人知道北面的洞口,所以那面墙就做得简陋了。利口才可以找到。”

(三)原来是旧相识

维罗尼克想到了和福兰索瓦一起失踪的马陆老师,按照福兰索瓦的说法,马陆老师也被关起来了。维罗尼克问道:“马陆老师被关在哪里了?”

“在下面的牢房里。”

维罗尼克说道:“好,我现在就去拿工具。知道哪里有工具吗?”

“我家就有,您叫马甘诺爷爷来挖就行了。”

维罗尼克想暂时隐瞒他发生的事情,于是就向他撒谎所说:“马甘诺老人回家了,需要几天才能回来。”

福兰索瓦若有所思地没有说话。接着他说道:“您找来我自己挖就可以了。出来之后,还要救马陆老师。”

“我这就去拿。”维罗尼克答应道。

维罗尼克忐忑而激动地顺着原路返回了修道院,在院子里寻找到工具之后,又带了一些食物和水,匆忙地赶回隧道。

她关切地让福兰索瓦吃东西,听着墙壁后面,少年咀嚼的声音,她逐渐充满了勇气,不再害怕。

福兰索瓦说道:“妈妈,你先回家吧。一会儿巡视的人可能会来。我害怕你有危险。明天您来的时候,给我带一条绳子。您试着在您的身边看看岩石上面有没有像洞口的东西,马陆老师应该就在那里面。”

维罗尼克找了一会儿,发现了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她说道:“看到了。你准备怎样救他?”

福兰索瓦说道:“我问了送饭的人,她说,马陆老师牢房的外面是峭壁,峭壁上有一个大洞,只能从那里将马陆老师拉上来。所以,您明天一定记着给我拿一条绳子。”

时间到了第二天,维罗尼克拿着绳子来到了石牢。

“福兰索瓦。”维罗尼克轻声唤道。

福兰索瓦很小声地“嘘”了一声:“好像门的另一侧有人,我刚刚听到了响动。”

“我带来了绳子。”维罗尼克压低了声音。

“我的洞还没有挖好,还要两个小时,您先把绳子绑在一块岩石上,下到马陆老师的石牢里去看看,行吗?我很担心老师。”

维罗尼克答应了。

她把绳子绑在了一块细长的岩石上,将绳子抛向了洞口。她下到洞里面去,顺着绳子,到达了地面。她和原本侧躺在一旁的男人,几乎同时尖叫起来。

这个男人的面孔,她原本是十分熟悉的,曾经出现在她的梦里。她的痛苦经历让她不愿再想起他,于是这么多年也就忘记了。

男子问道:“你是谁?”

“我是福兰索瓦的母亲。”

“你……你是维罗尼克?”

“……”

男子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抱住维罗尼克的肩膀。“维罗尼克。”

维罗尼克问道:“你是?我感到熟悉,但是想不出名字。”

马陆老师有些悲伤地说道:“你还记得马露莲吗?”

维罗尼克一下子想起来了,少女时代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瞬间苏醒了。

在她的少女时代,有一位好友,名字就是马露莲,而眼前的马陆就是马露莲的哥哥。维罗尼克和马陆之间曾经有过一段纯洁的爱情,属于少男少女的那种。可是过几年之后,她将马陆忘记了,和波斯基了结婚。

现在,维罗尼克望着眼前的马陆,二人相处的情景又重现在眼前。她又想起夹在马陆老师笔记本里的相片,那是在离开家乡去巴黎的时候送给马陆老师的。

“我想起来了,你是马陆,我们是老朋友。”

“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马陆老师认真地说道。

“你之前就和我父亲认识?还是后来他找的你,来岛上当福兰索瓦的家庭教师。”

“你和波斯基结婚的时候,我很伤心,我知道波斯基这个人是个坏蛋,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当听到你离开他的时候,我很激动,同时也担心,你将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里。我想能够为你做些什么。后来就听说你父亲找家庭教师,我就来了。可是我并没有保护好福兰索瓦,这一点我很遗憾。”

维罗尼克听到之后,感动之余,不免向马陆诉说了自己的愧疚。

“你知道是谁将你们关在这里吗?”

“目前还不知道,我想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不然一会儿来人发现你在这里,还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二人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走到洞口处,突然发现绳子被岩石缝隙里的风吹到墙壁上去了。

“完了,我们出不去了。”维罗尼克说道。

“你放心,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福兰索瓦说,还有两个小时就可以挖开洞出来了。到时候他可能会来救我们。”维罗尼克安慰马陆道。

“但愿如此。”马陆老师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可是他要是被他们发现,就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这帮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你听说了岛上的流言了吗?大家都在讨论着魔鬼的预言。”

“是啊,说是这个岛被魔鬼诅咒了。”维罗尼克应和道。

“你还真的相信啊?那都是迷信,我们一定是遇上了劲敌。”马陆老师严肃地说。

“不,不是这样,我亲身经历了预言一点点实现的过程,的确很令人害怕。”

“你说什么呢?你亲身经历了什么?”马陆老师关切地问。

“一言难尽,我少女时代的签名将我引导这里来,而在最初见到签名的地方,就发现了……”维罗尼克不清楚马陆老师和马甘诺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所以一直迟疑着要不要告诉他马甘诺已死。

“发现了什么?”显然聪明的马陆看出了维罗尼克的迟疑。他双手把着维罗尼克的肩膀,让维罗尼克告诉他她想要说的事。

“发现了一具尸体,是马甘诺的。”维罗尼克最终决定说出来,因为现在的处境生死未卜,或许他们会永远弄不清楚事情的真相。

“什么!被谁杀死的?”

“不知道。”

(四)魔鬼的咒语

马陆老师低着头,像似在思考。“马甘诺曾经对魔鬼的预言表示出很大的兴趣,他试图求证预言的真伪,找到了魔鬼之石,却不幸被烧掉了右手。后来他又到了修道院,在地下室找到了一本书籍,上面全是魔鬼的咒语,还画着一幅四个女人被钉死在十字架上面的画,十分恐怖。他认为那本书就是魔鬼的预言,你的父亲还看过那本书,在看过之后,他很担心你的安危。”

在听到和父亲有关的信息之后,维罗尼克有些难以平静:“父亲还关心我吗?”

“是,他经常抱着福兰索瓦,悔恨着自己让他和你分离。”

“你真的认为魔神之石能喷出火焰吗?”

“我不知道,但是从马甘诺的伤势来看,一定是被火烫的。之后,他就连夜乘船离开了小岛。”马陆老师说。

“在哈乌埃乡路边的破房子中,他被杀害了。或许查清了凶手是谁,我们就能破解魔神之石的谜题。”

“凶手处心积虑地将你引到这个地方来,可能有更大的阴谋。”马陆老师面带忧色。

“但是,我看到的是福兰索瓦杀人了。他们不会乔装成福兰索瓦的样子?”

“还有一个人乔装成我的样子。”

维罗尼克恍然大悟,她的福兰索瓦并不是一个杀人的恶魔。可是,福兰索瓦现在仍然被困在这里,她一定要想办法救他出去。

“你怎么被弄到这里来的?”

“十天之前,我被人用木棒打晕,醒来之后就在这里了。”

“在这十天里,你见过什么人吗?”

“只见过来送饭的老妇人。”

“她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她让我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会给福兰索瓦造成危险。”

“那你知道魔神之石在哪里吗?”

“除了你父亲和马甘诺老人,没人知道。”

刚刚说完话的马陆老师,好像想起了其他一些事,他说道:“有一个人,他或许可以知道魔神之石的藏身之处。”

“为什么?”

“他是一位法国来的贵族,要在这个岛屿进行实地勘测,看看这个岛屿是否适合建设海军基地。他来之后,和达朱蒙博士谈了很久,也有涉及魔鬼的预言,那个人对这个预言十分感兴趣。他走之后,来了一封信,说不久会来岛上调查魔鬼之石的事情,但是就在他计划来的当天晚上,达朱蒙博士遇害了。”

“那么,歹徒杀害父亲,一定和魔神之石有关系!”

“估计是这样,关于魔神之石,传说说得到它的人会获得很大的利益。”

“他们杀害了父亲,是不想让前来调查的人发现魔神之石。”

“我也这样想。”马陆老师说。

突然远远的有动静出现。马陆老师示意维罗尼克不要出声音。

马陆老师小声地对维罗尼克说:“你现在立马把我绑起来,躲到柱子后面不要出来。”

维罗尼克点点头,她感觉到来的人一步步地走近了。

她从声音判断,来的人是位女人。就在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她跑到门前,将门拴上了。

就在她拴上的瞬间,她考虑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来的人一定会知道有人来了。因为马陆老师一直被用绳子锁起来,他不可能打开门。

她紧张地看着马陆老师,马陆老师示意她先给他解开绳索。

“我们得想办法逃走。”马陆老师小声说道。

“可是绳子已经不能用了,怎么办?”

马陆老师说:“从门口,来的人已经将锁打开了,只要拉开门就能逃走。”

就在这时候,突出传来了一声巨响。

“从上面传来的,福兰索瓦的房间。”

“不,从下面。小心!”马陆老师刚刚说完,就感觉岩石旋转起来了。

他紧紧地抱着维罗尼克,两人靠着墙壁,只感觉地面逐渐斜了起来,直到垂直。两人只要稍稍挪动脚步,就会掉下去,就算能够忍耐住丝毫不动,但也经不起烈日的暴晒和狂风的肆虐。死亡的念头涌向了维罗尼克的脑中。

“维罗尼克,不要害怕,一定要坚持住。”马陆老师安慰着维罗尼克。

就在这时,从洞口中扔下来一条绳子。

“妈妈,快上来。”

维罗尼克看见福兰索瓦在上面,慢慢地挪动脚步,抓着绳子爬了上去。

上去之后,她仔细听了听福兰索瓦的声音感觉有些怪。她意识到眼前的福兰索瓦是歹徒。她说:“你不是福兰索瓦。”

面前的少年一下子露出了邪恶的表情,他说:“是啊,我的确不是福兰索瓦,但是我还是要叫您一声‘妈妈’。”

维罗尼克仔细观察少年的五官,感觉少年的眼角眉梢长得很像波斯基。

(五)恶魔的儿子

长得酷似波斯基的少年挪到洞口前,狠狠地丢下去了一块石头,维罗尼克跑到洞口前,看不到马陆老师,只看见海面上激起了一串水花。

少年冲着维罗尼克说道:“我叫雷诺,是波斯基的儿子。和您所生的福兰索瓦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我恨你们,恨你们所有人。”

少年狠狠地将维罗尼克推到在地,跑走了。

维罗尼克跑到了福兰索瓦的石牢之前,她看到那个洞大了很多,已经能够钻进去了。她小心地钻进去,福兰索瓦并没有在屋子里。

一阵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地握住了门把手,门外的那个人几乎和她同时按住了门把手。她想把门打开,可是却打不开。费力地按了半天,门外的人却一直向相反的方向按。两个人一直僵持着。

维罗尼克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她感觉快要用完了她全部的力量。这时候,突然从门后面传来了福兰索瓦的声音。“妈妈,妈妈。”这个叫声再熟悉不过了,和刚才雷诺的叫声是不一样的。

她脑海中想着一定要救福兰索瓦,瞬间就加大了力量。她打开了门,看到门外面一个女人蹲在了福兰索瓦的身边,她想要将福兰索瓦抱走。她走向前去,抱住了福兰索瓦,将那个女人撇到了一旁。

女人睁大了眼睛,看着维罗尼克,问道:“你说什么?你是他妈妈?”

维罗尼克此时已经筋疲力尽,她勉强支撑着身子站起来。“是的。我要带我儿子走。”

穿白衣服的女人眼角露出一丝嘲笑,说道:“不可能,他属于我们。”

维罗尼克拿出枪,双手握着枪对着女人。“收起那吓人的玩意吧!我劝你还是快走吧。”说着女人便吹起了哨子。

维罗尼克感觉她在叫同伴前来。“我要带福兰索瓦走。”

“不可能,他是我们的。”

“笑话,我是福兰索瓦的亲生母亲。”

白衣女人已经很瘦了,笑起来露出颈部的青筋,给人十分恐怖的感觉。

“他是波斯基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女人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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