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和赵汉阳辞别家人,快速钻进车子,赵汉阳拉响警报,一路横冲直撞而去。方较星约见的地方在京城市效一处军事基地内,这时候,不赶紧赶路的话,等京城开始堵车的时候,牧野和赵汉阳只能跑步前进了。
任谁在与家人团聚的时候,被突然的事情拎走,都是一肚子不愉快,哪怕这件事情是关乎民族、国家的大事情。牧野一个人生闷气的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心里想着一家人合合美美的在一起,红红火火的过日子,仍由赵汉阳将车子开得吓死人。
说到底,赵汉阳是一个纯粹为国家而生的军人。接到命令的那一刻,哪怕有再多的不舍,赵汉阳也会将泪水咽进自己的肚子,义无反顾的踏上征程。望着赵汉阳坚毅的侧脸,牧野不知道牧丽丽和赵汉阳在一起,是幸福还是不幸福。
想到别人的幸福,自然很快转向自己的幸福。牧野突然想起在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内,最后与圣彼得谈话的时候,圣彼得不小心说出“一龙七凤,已经聚齐了五凤了,那两凤……”的话,因为泄露天机,引致风雷,圣彼得没有说下去。
这一龙,自然指的是牧野,这七凤已经聚齐五凤,那自然指柯美亚、萧亚轩、徐熙若、李梦琪、蓝兰,那还有两个凤是谁?牧野第一时间,想起无数次在梦境中出现的黄衣宫装女子。顿时,心中最深处的一个角落,仿佛被醋水泡过一样的,又酸又软。
她是一个的话,那还有一个会是谁?男人的心理永远都是一个茶壶配几只杯子。尽管牧野已经经常后院失火,但还是乐此不疲。
迎着风,牧野眯着眼睛望着外面铺天盖地的“神人基因擂台赛”广告牌,突然一个念头在牧野脑海中闪现,牧野呆呆的望着广告牌上十一个基因强化人,将目光定格在王倩倩身上。
行驶过程中,赵汉阳抓紧时间将今晚开会的一些情况向牧野做一个介绍,免得牧野到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搞得措手不及。
“方较星教授现在是常务总理,事实上国家的重大事务,他都有很大的话语权。在郑伦功上将去世之后,曾经的政敌毅然放下成见,接掌了郑伦功上将的遗志。也正因为此,上将的旧部和知交好友都团结在他的周围。现在,方较星教授是国内最大的政治力量。”
“我非常奇怪,为什么方较星教授会成为上将的继承者。要知道,当年军政之间的主要矛盾就是表现在军警之间。方较星曾经写过一本书,含沙射影说郑伦功上将是军人独裁者。究竟是什么让方较星转变如此之大。”赵汉阳抽空望了一眼牧野,牧野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牧野想起当年在M国的那场混战,危急关头,迫于压力,几乎所有人都放弃冯宪等人的时候,方较星不辞劳苦,不顾危险,甚至搭上他的政治生命,驾乘潜艇,并亲自乘坐快艇接应冯宪、赵汉阳等人。
牧野又想起方较星教授作为警界刑侦专家,不骄不躁,以证据为根据,以事实说话的严谨态度。从方较星身上,牧野学到了很多。
赵汉阳的问题,牧野也回答不了。一句简单的造化弄人,当年的政敌居然是真正的知交好友,并不能解释所有的事情。
没有答案,就暂时不去想。赵汉阳接着说:“今天你要见到的上将是郑伦功上将亲密的战友,叫王慧可。一个真正的铁血军人,虽然已经快七十的人了,每年依然坚持到边境最艰苦的部队挂职当兵。现在他还能穿上战斗机甲和小伙子战斗!”
“王慧可上将常年负责京城军区的防务,其战力主要表现在特种作战上。前两次与基因强化人的战斗都是他主持的。虽然惨败,但是老头子依然不屈不挠。这一次,他拿出了他的血本,京城陆战第一旅,我曾经服役的部队。计划在燕山与基因强化人进行野战。”
“老头子为此已经住到军营之中,据说,他要亲自穿上机甲上阵。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要劝阻他。在我心里,他就是爷爷一样的人。”赵汉阳的眼圈红了,郑伦功上将去世之后,他就一再害怕身边亲近的人不断失去。
牧野突然插了一句:“为什么国家如此支持军方的做法?按道理,国家应该支持基因药剂才对,毕竟基因强化人的战斗力已经得到了确定的认可。试想一下,一个军队全部由基因强化人组成……”
牧野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赵汉阳差点将车子开到沟里面去。赵汉阳瞪大了眼睛看着牧野,他大学学的是军事指挥,对于牧野的问题,他本能的觉得有问题,但是让他思考起来,实在是太困难。
牧野看到赵汉阳一副求知又一副茫然的神情,心中叹口气,这个问题根本就不该和赵汉阳说,讨论的对象应该是萧追风才是。萧追风不在的话,随便在一个三流大学生中抓一个愤青,都是很好的谈话对象。
车子重新上路,只是这时候,车里静悄悄。牧野在脑域中高速运转,不断建模、推演,一一分析,但是没有一种分析能够解释当前的两个问题。人心和未来,始终是神之领域啊。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行驶,赵汉阳和牧野进入了一处戒备森严的军营。在军营内,七拐八绕后,牧野和赵汉阳来到一处巨大的训练厅。此时距离开会还有一个多小时。
勤务秘书对赵汉阳歉意一笑说:“每天这时候,上将都要进行训练。请两位稍带片刻,上将还有十五分钟。”说吧,请牧野和赵汉阳坐下来。
训练厅的正中央,一个须发皆白,个头挺拔,魁梧雄壮的老者正在徒手对阵五名身穿迷彩裤、迷彩短袖的年轻军人,六个人呼喝连天,如同蝴蝶戏花一样,穿梭往来
牧野眯着眼睛观察,五个年轻军人都是格斗好手,估计隶属于特种作战部门。虽然五名年轻人在招式往来间有所保留,但是牧野看到,五人保留的都很有限。原因无他,老者的攻势太凌烈,让他们不得不全身心投入。
十五分钟后,赵汉阳非常狗腿的鼓掌,并抢在秘书的全面,拿过放在椅子上的白毛巾,迎着老者小跑过去。牧野站起来,微笑着看着老者,并没有动。
老者接过赵汉阳递过来的白毛巾,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应过,目光就如电一般向牧野射过来。牧野非常坦然的迎着老者的目光。双方的目光仿佛磁电一般在空中激烈的交锋。
过了半分钟,老者将擦过的毛巾扔回赵汉阳的怀中,大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失敬,老夫王慧可。”说着,伸出蒲扇一般,长着老茧的手。
牧野没有握住老者的手,反而望着老者,郑重的敬了一个军礼。虽然牧野身着便装,按道理是不用实施军队礼节的,但是牧野的郑重其事,还是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每个人都自觉立正站好,他们内心都深深感觉到这时候是一个庄严庄重的时刻。
老者伸出的巨手被凉在半空,可能老者一声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有那么一丝的迷茫。很快,老者恢复上位者的从容,将手在空中一摆,点点头,算是还了礼。
老者示意牧野随他走,一边走一边说:“方较星教授推荐你来开会的时候,我不以为然,现在我有点相信,你也许能解决问题了。不过,在解决那群基因杂种之前,我和你要先解决一件事情。”说吧,老者目不转睛的盯着牧野。
牧野微微一笑,说:“事无不可对人说,理无不可明里说。请将军示下。”
老者将牧野和赵汉阳请进一间办公室后,自己坐在一张沙发上,在牧野和赵汉阳还在坐下的时候,冷不丁的说:“你们二位,我现在该怎么称呼呢?猎豹突击队上校指挥长和中校副指挥,还是别的?”
赵汉阳听到老者的话,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老者的话涉及到军人最忌讳的地方——兵权的归属。老者是他最亲近的人,机甲大队是牧野的心血,更是担负着不可告人的特殊任务。这可如何是好?浑然没有主意的赵汉阳将目光锁定在牧野身上。
牧野不疾不徐的端正坐下后,不慌不忙的说:“报告老将军,猎豹突击队已经在非洲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
老者眼中射出电一样的目光,就像天空中翱翔的老鹰盯住了地上的兔子一样。牧野微笑着:“我当兵时间不长,中校已经封顶了。你我都是兵法大家,你的陆战旅我能指挥吗?同样的道理还用多说吗?”
机甲大队在胖子王罗圈禁的燕山训练营地训练,能瞒过所有人,但是瞒不过京城军区最高长官,更何况,机甲大队指挥长赵汉阳还是他一手带大。就是赵汉阳穿上军装第一次打枪,都是老者手把手教的。
虽然对机甲大队实质不了解,但是机甲大队表现出的战斗力,让老者知道,机甲大队只能掌握在军队的手中,决不能掌握在个人手中。
老者缓缓坐正了身体,牧野正在触动他的逆鳞。这些年来,不是没有人没对他讲过这样的话,但所有讲过的人都无比后悔他曾经讲过。老者眼中开始闪现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