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总有人说:“祖国是我们强大的后盾!”现在牧野对这句话深有体悟。
从京城的郊区的宇航基地出发,牧野本来还担心能不能一天之内赶赴三千多里地到达喜马拉雅山口,结果从出发开始,牧野就没有操过心。
不仅牧野没有操心,就是赵汉阳也没有操心。所有的问题都被毒狼李然一个人解决,而莽汉子李然解决这些吃穿住行等问题粗糙的令人发指,他走到哪里都轻声拿出一张手令,对对方说:“不惜一切代价,目标喜马拉雅山口。”
无论是谁见到手令上的徽章,对于李然的指示无不是毕恭毕敬,绿灯全开。有条件、没有条件,想尽一切办法满足李然等人的要求。
就这样,牧野等人就像是一道洪流,滚滚间,飞快像喜马拉雅山口而去。这在以前是牧野这个乡下小子难以想象的:一百多人,携带装备和大批武器弹药,一路绿灯,快速通过。不仅没有盘查卡滞,反而全力辅助通行。
牧野端坐在军用运输机上,看到空中至少有三批次飞机因为他们的到来而航空管制,错过了航线,牧野感概万千。
赵汉阳等人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只是不断的检查着武器装备。机甲大队的战斗机甲已经全部实现半个超级程序,只需要自检一遍就能知道武器装备是否处于优良状态,但是赵汉阳对牧野这种机器自检的说法嗤之以鼻。
在赵汉阳等人看来,一个战士检查保养武器,不仅是确保武器装备性能处于最优良的状态,更是一种和武器装备的无声交流的过程。
赵汉阳耍酷一般的检查完自己的手枪,擦拭一遍已经不知道擦拭多少遍的匕首后,盘着膝头在写字。从赵汉阳微皱的眉头和嘴角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笑意,牧野一眼就看出来,赵汉阳是在给谁写信。
不是给牧丽丽写信才怪呢!牧野打量了一眼,赵汉阳没有躲开,反而打发的让开身子,让牧野看到上面的内容。
对于每一次分别都有可能是诀别的赵汉阳来说,拥有一份完整的爱,是一种折磨。赵汉阳现在正在构思的就是《与妻书》。只可惜的是,赵汉阳有着革命先锋林觉民的豪情胸襟,却没有人家的才能。
牧野不过是看了一眼,就一巴掌拍道赵汉阳的头上。如果这封信让妹妹牧丽丽看到,牧丽丽估计在第一眼就要哭昏过去。赵汉阳居然要当感情的懦夫。
牧野本来要以大舅哥的身份好好对赵汉阳执行以下家法,二次扬起的手却因为赵汉阳泪水模糊的眼睛而挥舞不下去。心中最苦的是赵汉阳,生离中是痛苦过于死别。
牧野抢过赵汉阳的纸条,将半天才憋出十几句话的信,撕裂的粉碎。在赵汉阳悲愤的目光中让信笺随风而散。做完这一切,赵汉阳轻松了,牧野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凡人如何修仙,这是一个大命题。牧野找不到一丝头绪。而凡人如果不能修仙,对于生命本质上已经截然不同的牧野来说,面临的不仅是生离死别那么简单。
难道有一天,眼睁睁的看着柯美亚、徐熙若、蓝兰等老去、死掉?难道有一天眼睁睁的看着父母、妹妹、家人一各个苍老下去?难道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个离自己而去?
而这一切的一切,自己都像一块顽石一样,始终保持不变;就像一个万年乌龟千年王八一样,始终活蹦乱跳?如果真这样,不仅对于死人,对于活着的人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牧野望着窗外的白云,头疼起来。一种空荡荡的无助感,第一次飘荡到自己的心头,挫败感,就像抽水机一样,不断将牧野身上的力气抽走。
自从大学以来,世事的发展早已经超出了牧野的预料,现在更是远超出了牧野能力的把握。无论是萧家还是王家,亦或者是更加神秘强大的神秘组织,对于牧野来说,早已经失去了把握的能力。
就像这一次会面,不仅牧野推演不出神秘的黑色斗篷想干什么,更没有抗拒的余地。一切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这种没有把握没有准备的战斗,让牧野有些无奈,有些神伤。
约定的时间内,牧野等人到达约定的地点。对于神秘人选择这个地点进行见面,牧野进行过很多推测,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得不到合理的解释。
眼前的地点是一个村落,一个集合了现代化与原始风格的小型村落。这个村落的诞生不是为了生存,而是为了百年来不断兴起的喜马拉雅山登山运动。
按照赵汉阳的推测,这里应该罩杯神通广大的神秘人清空,并牢牢把握主动才是,让机甲大队所有人诧异的是,这里居然没有任何异常。
登山爱好者和原住民依然和谐的交谈着,小酒馆依然充满暧昧和野性,路边随处可见的小旅馆是不是闪现出妖娆的推销者,晚餐的香味在冷冽的空气里似乎扩散的格外快……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这种平静却让人压抑无比。
机甲大队一百多人的到来,引起了一阵骚乱。即使是有组织的登山,如此大的规模也是闲的小题大做了,更何况,机甲大队每个人背负的装备和身后拖曳的装具,多的吓死人。
好在这里的人也算是在生死边缘游走的人,大风大浪不说见的多了,却也见过不少。一阵骚乱之后,村落很快又陷入平静。
牧野和赵汉阳带着众人在村口略微站了一会儿,按照道理,这时候应该有神秘人的接洽人员上前,将他们引入龙潭或者虎穴之中。诡异的是,牧野站了好一会儿,不仅没有人搭理,反而引起村里人好奇的目光。
“既来之则安之”,“山不向我走来,那么我就向山走去”。牧野微微一笑,带着众人径直进入喜马拉雅山的入口。小小的村落里,分散在各个旅馆内部署,才是大脑秀逗的表现。
眼看着牧野等一百多人进入大山,一刚额酒馆老板,高声呼叫:“喂,那些个登山的,现在天色已晚,而且未来三四天里,这里有大风暴,这时候进山,无异于寻思,我看你,还是……”
没有人停留,留给旅馆老板的是一群萧索的背影。“又是一群送死的人!”酒馆老板看着空余的座位有感而发。
牧野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不过有一个原则肯定是正确的,那就是一直朝着危险的方向走过去就对了。
走不多时,牧野等人来到一处绝壁面前,这里他们看到了等待他们的人。不仅有神秘的黑色斗篷披风的元婴老怪,更有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十二圣主。
神秘人已经等待很久了,从他打坐地方的痕迹看,牧野怀疑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了。与神秘人打坐的安静截然不同的是,他背后的十二圣主穿着各色衣衫,怒目圆瞪。
“果然是信人啊,时间刚刚好。”神秘人突然张口说话,伴随着他的话音声,风雪卷动,扬面向牧野等人扑过来。
言出法随,只是元婴期老怪的一方面,任何对神秘人的低估,都将是致命的错误。牧野丝毫不敢大意,手一张,机甲大队迅速武装。
眨眼功夫,一百零八名机甲大队成员着甲完毕,并小心翼翼的组成大阵,将牧野保护在中间。这一套程序,机甲大队早已经做的熟练无比。
“你对我的戒心很重啊?”神秘人兴致勃勃的看着机甲大队着甲,笑着说:“这些机甲果然是好东西,怪不得,当年你实力低微的可以忽略不计的时候,就能打败我的白衣使者!”
牧野心头大惊,正面冲突中,牧野一共打败过两次神秘组织,一次是在M国和白衣使者大战,险之又险的胜之,另一次是在非洲营救蓝沁女士,那一次几乎是完胜对方。
两次都是依靠机甲的威力的取得的胜利,难道对方的目标是战斗机甲的秘密?
“我想我们和解吧!”神秘人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这句话,让本来自以为有所明悟的牧野更加迷糊起来。
“和解?为什么?我们有和解的基础吗?”牧野问。
“我们有仇吗?我们仅有的两次冲突,难道是你拒绝的理由?”神秘人好奇的反问道。
一种悲怆的情绪在牧野的心头涌现,一个又一个好友的面孔在眼前飘荡。
“蓝沁女士的死,难道就忘了吗?教皇的死,难道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吗?还有我那么多好友,直接或者间接死在你们的手上,难道我能够忘却吗?”牧野激愤的回答。
“恩?你在说什么?”神秘人面露迷茫之色,犹豫问道:“你是说那些凡人?”见到牧野的悲愤表情,神秘人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从淡定的打坐状态站起身来。
“你别告诉我,那些凡人的生世,你还放在心上!他们是凡人啊!”神秘人不可置信的追问牧野。
“凡人?凡人难道不是人?他们不应该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不该有着自己的生命轨迹?谁说修仙者就一定比普通人高出一等的?在我眼里,他们都是我最亲最爱的人!”牧野义正言辞的道。
“我靠!这种话也是当年无情道修士大罗金仙莫一辰说的话?”神秘人即使已经修道无数年,还是忍不住爆出了一句粗口。
牧野没有留意神秘人的失态,牧野留意的是神秘人说出的后半段话“无情道修士大罗金仙莫一辰”。伴随着“莫一辰”三个字脱口而出,牧野的脑域中记忆长河就像是扔进了深水炸弹一般,翻江倒海起来,牧野不禁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