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陌嘴里，从来不会听到这种奇怪的话。因为他向来都惜字如金。凤临还在琢磨沈陌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沈陌的下一个举动，让凤临都不仅愣了一下子。
因为就在沈陌将匕首塞到她手里的时候，他那张清俊的脸庞，便在不断地向她靠进。房间里有侍从点燃的蜡烛，因此凤临可以看清楚沈陌那双看似十分挣扎，却又坚定无比的眸子。
下一刻，唇上柔软的触感提示着凤临，她到底遭遇了什么。她黑黝黝的瞳孔不断放大，里面倒映着沈陌的影子。
他的动作十分生涩，只是单单的含住她的嘴唇便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了。他就那样张着双眼，定定的看着凤临的眼睛。
连时间都仿佛定格在这一刻。
令凤临此时仍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的原因是，她没有想到，那个一直视她的命令为圣旨的沈陌，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沈陌的双手搭在凤临的肩膀上。虽然知道自己接下来即将面临的下场，沈陌却没有一丝的后悔。他的命一直都是凤临的，如果她想要，拿去便是。
沈陌曾经很多次隔着雪白的窗户纸看到烛光下，凤临亲吻月初云或是紫苏的情景。他不懂亲吻的意义。可是，在他一次又一次看着凤临亲吻别人时，他的心里有一种冲动，那就是有朝一日，他也想要去触碰那双嘴唇。
可是，他不敢。因为他很清楚若是自己那样做了，将会有怎样的后果。沈陌曾经无数次的看着凤临惩罚人。他想，他怕得也许不是自己也会承受那种痛苦，而是自己将再也无法留在凤临身边这件事情。
他以为他一直将凤临当做自己的神。只是他却不曾去想，有一天，他竟然会对自己心里的神产生别的想法，比如占有。
他自认他向来是无欲无求的，甚至是自己的命，他也没有当成一回事。这是他第一次想要去得到什么，这种感觉和那个名为爱情的东西，一样让他感到陌生。可是，如果这个对象是凤临的话，他想他会欣然的接受。
凤临曾经警告过他，她说她不需要一个有感情的沈陌。就是因为这一句话，所以他才将自己那莫名的感觉，强行控制起来。他逼自己回到曾经，真正一片空白，什么都不会去想的时候。可是他发现，他已经回不去了。
没错，他想要留在凤临身边。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一直压制着自己那不清不楚的感觉。可是，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想通了。他想要凤临，或许从他第一眼见到凤临开始。
两唇想接，沈陌开始模拟着他在窗外所看到的情景动起嘴唇。他浅浅的吻着，没有任何技巧，连吻都如整个人一般冰冷。
也是沈陌的又一次动作，凤临才算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如今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陌竟敢做出这样的举动，那是凤临从未想过的事情。
手中的匕首正对着沈陌心脏的位置，甚至于他的每一次轻吻，那刀尖便会刺进他胸口的皮肤。他一身黑衣，很难看出异样。可是对见惯鲜血的凤临来说，即便是浅淡至极的血腥味也无法逃过她的鼻尖。
想要沈陌死简直是太容易了，只需她轻轻将那匕首往前一送。那把匕首便会扎进他的心脏。等到那时，他将必死无疑。
唇上的触感，带着几分淡淡的凉意。沈陌的吻，就像他的人一样直接，果断，不留后路。
凤临想，既然沈陌现在胆敢碰她，那么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凤临不喜欢有人违背自己的意思，特别是这个对她忠心耿耿的影卫。她已经警告过他了，可是他却又一次犯了。
这一次，她该给他怎样的惩罚呢？凤临的手一松，那把匕首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声音清脆。
凤临的举动有些出乎沈陌的意外。因为在他看来，那把匕首最好的归宿就是扎进他的心脏里。当然，他不会以为凤临这么做就是放过他的意思。不过，既然凤临现在没有杀他，他便要得寸进尺的加倍索求。
只是，沈陌根本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被凤临抢先了一步。她抬高手，将手掌按在沈陌的后脑勺，她的另一只手也随之伸出手，抓住沈陌的手臂。她一个用力，两人的位置就对调了过来。凤临对着那双嘴唇轻啄了一下，感受着沈陌因为自己的举动而变得僵硬起来。
她向前一步，将沈陌抵在门上。她可从来就不是一个被动的人。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那么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吧！
凤临的力气说不上轻，沈陌的背撞在门上，发出“咚”的声响来。沈陌隐隐的皱了皱眉，抬起眼帘去看凤临，却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一簇小小的火苗。
接着，凤临将上半身移开了一些，只是那距离还是太近了。两人的鼻尖几乎喷到一起，凤临的呼吸十分灼热，让冰冷如沈陌，也有种温度上升的感觉。
凤临兴味盎然的看着沈陌，勾唇笑道:“本王从来都不知道，沈陌竟然敢对本王做出这等事来。”
绕是沈陌跟随凤临多年，也无法判断出她此时究竟是喜是怒。他历来就不假言辞，此时也是一样。他想了一想，却只说出了一句:“属下该死。”
他说是这样说，可是凤临却没有从他眼里看到任何后悔，或是惧怕的样子。
凤临抬高那张冰冷的脸庞，事实上她喜欢从那双目空一切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凤临笑了笑，吐出了一句话。“本王的影卫，或是夫侍，你选择其一。”
凤临的话落在沈陌的耳朵里，像闷沉的雷声。沈陌身体一震，他的嘴唇轻轻的蠕动着，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或者该说，他还未听懂凤临话里的意思。
见沈陌还有迟疑，凤临接着道:“若是你选择继续做本王的影卫，那么你日后便一直留在本王的身边，保护本王。而如果你想做本王的夫侍，那么也就意味着，等本王对你失去兴趣的时候，你将一无是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