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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翌日一大早,凌梓渲早早地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看似乎是在熟睡中,但是显然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牟聿泽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还是烫的惊人,凌梓渲也不敢再做耽搁,快速地穿好衣服,洗漱好之后,就走出了房间。

叶汀和叶瑾早就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奇澜和奇鸣每人的手里都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裹,看见凌梓渲出来,都恭敬地问好。

“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凌梓渲的眼神依次扫过几人,最后落在赵管家的身上,淡淡地问道。

“都收拾好了,让奇澜奇鸣,叶汀叶瑾都跟你一起去吧。”赵管家说道。

“不了,让叶瑾和奇澜跟我一同前去,让叶汀和奇鸣就呆在府内,好有个照应。”凌梓渲直接拒绝。

“小姐!”

“王妃!”奇鸣与叶汀异口同声地喊道,而后两人对视了一眼,由奇鸣说道:“请王妃务必同意我们一同跟随您前去坳牙山。”

“若是你们都跟我一起去,府内就没有人照应了,若是突发意外怎么办?”凌梓渲扶着额头,颇为无奈地说道。

“王妃,就让他们都一起去吧,坳牙山真的太危险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至于王府,您不用担心的,不会出现意外。这一段时日,孙大夫也会居住在王府,随时观察王爷的病情。”见怎么都无法说服凌梓渲,赵管家果断搬出了牟聿泽,凌梓渲犹豫了一会,细细思索着她们的话,总觉得确实是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保障和力量,于是便说道:“好,那就一同去,但是赵管家,您得保证,绝对不会让王爷陷入危机。”

听了凌梓渲的话,赵管家暗自松了一口气,而后认真且严肃地说道:“这一点王妃大可不必担心,我定当处理好。”

“那我们现在就启程吧,不要再耽搁了。”凌梓渲说道。现在时间就是生命这句话在她身上得到了印证,她是多一刻钟都不愿意再等。

“小姐!”凌梓渲才将将转身走了几步,后面就有人在大喊,凌梓渲一听是方嬷嬷的声音,立刻转过身,看着方嬷嬷,问道:“方嬷嬷,怎么了?”

方嬷嬷走路的步子放大了一点,三步并作两步,直直走到骆菁婉的旁边,一把抓住她的手,声泪俱下地说道:“我的小姐,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发生意外啊。”

听了方嬷嬷的话,凌梓渲顿时觉得心里有一股暖流沁入心脾,她反握住方嬷嬷的手,柔声说道:“嬷嬷放心,我一定不会以身冒险,你们只需在府中等我们的消息就好,不要太担心。”

“是啊方嬷嬷,您请放心,有我和奇鸣在,一定会好好保护王妃的。”奇澜也在一旁安慰。

“那你们快走吧,早去早回。”方嬷嬷此刻根本不敢多想,她只知坳牙山太过于危险,却无能为力,只能暗自叮嘱。

凌梓渲点了点头,看了看叶汀等四个人,小声说道:“走吧。”

一行五人,浩浩荡荡地离去,他们的背影看起来多了一些别离的意外,刚刚走到门口,孙大夫又大声喊住那只即将踏上门槛的脚,凌梓渲再次转过头,问道:“孙大夫,可还有事?”

孙大夫的嘴巴张了张,又闭上,再张开,又闭上,就这般重复了四五次,但是凌梓渲丝毫没有不耐烦的神色,她在等,等孙大夫说出那句话。

“若是能见着她,帮我向她问好,还有,替我向她说一句,对不起。”

“我一定转告。”凌梓渲承诺,而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四人紧随其后。

就在他们走了之后,留在府内的几个人都或多或少地露出了悲戚的神色。这一次能不能请到孙大夫所说的那位医者出山,还是一个未知数,况且这次的行程,本就凶多吉少。

屋内,一直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的牟聿泽,眼角竟然不自觉地掉下了一颗眼泪,直接滴落在嘴角,他的嘴巴张了张,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若是细细听去,不难分辨,他说的是,对不起,谢谢你。

出了王府大门,就有马车在外面候着,是赵管家早早就准备好的,马车的内部容量足够大,凌梓渲与叶汀叶瑾直接坐在了马车里,赶车的工作自然又落在了奇澜和奇鸣的身上。

马车里面有一个小矮几,上面放了一张地图,还有几支毛笔和两三张未经过渲染的白纸,旁边的空余座位上还放了一些吃食,都是已经煮好的,还有一些干粮,几身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个荷包。

凌梓渲将荷包拿起,在手里掂了掂,沉甸甸的重量让凌梓渲不禁苦笑,坳牙山地势险峻,只是一座荒山,根本没有可以用得到银两的地方,再者说,那位医者必定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否则这么些年,随便给一位有权有势的人治病,得到的报酬都足以保证衣食不愁。

但是这些都是赵管家和方嬷嬷的好心,凌梓渲定然不会嫌弃。直接坐到离那小矮几最近的地方,凌梓渲随手抓起那种地图,准备细细揣摩,却发现地图下面还放着一个卷轴。凌梓渲好奇,将那个卷轴拿起,缓缓地放开,竟惊现了一个女子的画像。

那女子约莫着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休,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眼睛暗送秋波,清眸流盼,含情凝睇,明眸皓齿,眸含秋水,双目澄澈。身上着一件白色的长衫,更显得她飘逸出尘的气质。

女子画像的右下角,还提着一行小字:君问归期,却不能如期而归,伤你之心,定当我百倍痛彻心扉。

这行小字是出自孙大夫之手,昨日他写药方的时候,凌梓渲得以看了一眼,与这行字的笔迹极为想象,只是现在的字更为苍劲一点。

看到这里,凌梓渲心下顿时了然,这女子,定然就是孙大夫口中所说的那个脾气古怪,但是医术了得的医者,骆灵彩。

凌梓渲盯着画像上的骆灵彩,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得她的眼睛有一股力量,可以震慑住凌梓渲,直接说来,就是可以让凌梓渲看到许多她以前未曾见过的事情罢了。只那一刻,凌梓渲心里涌现出一股冲动,她要找到骆灵彩,不单单是为了牟聿泽,同时,她是真的很想见一见这个,传奇的女子。

“小姐,你怎么了?”叶瑾见凌梓渲看着画像出神,偶尔嘴角噙着一抹笑,偶尔脸上又愁云密布,叶瑾满是担心地问道。凌梓渲看画像看的格外出神,哪怕只是一个勾勒得算不上真切的脸庞,竟然也让凌梓渲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幕一幕且美好且悲恸的事情,所以对于叶瑾的呼唤,她一时并没有听到。

叶瑾见凌梓渲没有理她,心里有些焦急,饶是凌梓渲再怎么认真的时候,只要唤她一声,她都能回过神来,现在她却依旧自顾自地坐着。叶瑾担心凌梓渲会走火入魔,或者说是中了魔障,只好与叶汀对视一眼,伸手推了一下凌梓渲。

身子动了动,思绪也被打断了,凌梓渲立刻回过了神,看见满脸洋溢着担忧与紧张的叶汀和叶瑾,不解地问道:“叶汀,叶瑾,你们怎么了,为何这么看着我?”

“小姐,你没事吧?”叶瑾看了看凌梓渲的脸色,和往常无异,心里略微安心了,但是还是没有立刻放下心来,又继续问道。

凌梓渲不明所以,反问道:“我能有什么事?”

“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吓人,一直盯着那副画像上的人看,时而笑时而愁眉苦脸的,叶瑾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搭理,害的我们以为你中了魔障。”叶汀看凌梓渲终于恢复了过来,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立刻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凌梓渲好笑地看着她们,说道:“我没事,只是在想等会怎么才能见到骆灵彩。”

“小姐,你昨日联系上了浔皓少爷了吗?”叶瑾问道,“他有没有跟你说怎么可以踏上坳牙山?”

凌梓渲苦笑一声,无奈地说道:“哥哥也才来牟远国没有多长时间,哪里能连坳牙山那样的地方都摸个透彻?哥哥是人,一个能力超强的人,他又不是神。”

叶汀嘟囔着说道:“可是在我看来,浔皓少爷就像是一个神祇一样的存在。”

凌梓渲瞪了叶汀一眼,继续说道:“哥哥给了我一个避寒珠。”

“避寒珠?”叶汀和叶瑾异口同声地反问,叶瑾又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大致上来说,就是一种可以避寒的东西。我太怕冷,哥哥说害怕我会受不了,所以就给了我那个。”

“小姐,我有些不明白,为何你非得自己亲自跑一趟,坳牙山那么危险,孙大夫都说了,稍不留神就会尸骨无存,太冒险了。”叶瑾说道,对于凌梓渲的这个决定,她从心底里来说都是不赞同的。

“你们来看看地图。”凌梓渲没有直接回答她们的问题,而是将她们叫到距离自己近一点的地方,拿出那张地图,指着其中某一个地方,说道:“这里就是坳牙山,根据地图来看,坳牙山的海拔之高,另很多生物都望而生畏,但是这却是一座宝地,衔接了牟远国,魏启国,天水国三个国家,而且坳牙山最奇异的地方在于,接着牟远国的地方,是一片冰山雪地,接着魏启国的地方,却是烈日炎炎,只有接着天水国的那里,可以分得出四季。这里鲜少有人入侵,所以生长在这里的,不论是植物,还是动物,无一例外,都是不可多得的奇珍异宝。”

叶汀叶瑾听着,张大了嘴巴,满是压抑之色,“小姐,这可真是奇怪的景象。”

凌梓渲缓缓一笑,说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可是这些,小姐都是怎么知道的?”叶瑾不解地问道。在她看来,自家小姐确实很是博学多才,可是这不代表对于任何事情她都了如指掌,更何况坳牙山这个地方,以前根本从来没有人提起过。

“这是昨夜哥哥跟我说的,这也是我为何必须得去一趟的缘由。我想去侦测那里的地形。”凌梓渲刻意压低了声音,确保外面忙着赶车的奇澜和奇鸣不会听到。

其实凌梓渲说了一个谎,这根本就不是她的哥哥魏浔皓说的,甚至可以说,魏浔皓根本就不知道。凌梓渲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的外婆,曾常常出没于坳牙山,而这些,都是凌梓渲小的时候,她的外婆以讲故事的方式告诉她的。只是凌梓渲的外婆以前去的所谓的坳牙山,只是山底而已,根本没有上到山峰,而骆灵彩,就是住在山峰。

凌梓渲之所以会对坳牙山的记忆这么深刻,是因为从外婆的口中她得知,坳牙山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对于一切神奇又新鲜的未知事物,凌梓渲从来都保持着猎奇的心态。昨日赵管家提到坳牙山的时候,她真的是本能地想要去给牟聿泽谋药,根本没有想其他的东西,只是从后来的了解中,她发现,坳牙山与自己记忆力外婆描述的那个神奇的地方不谋而合,凌梓渲这才更加确定好了要去一趟坳牙山。而且,她势在必得。

“小姐,那既然这样,坳牙山是不是就有三个入口?”叶瑾的好奇心,一点都不亚于凌梓渲,所以现在她正拖着脑袋,盯着凌梓渲问,十足的好奇宝宝的模样。此刻她似乎已经忘了前途会有多少磨难和未知的危险。

“为何会有三个入口?”凌梓渲不解地反问。

叶汀一听,忙伸出手,比划着说道:“既然坳牙山衔接了牟远国,魏启国,天水国三个国家,那么就应该是牟远国,魏启国,天水国每个国家都有一个入口啊。”

叶瑾的话音刚落,头顶就被凌梓渲重重地敲了一下,凌梓渲说道:“怎么那么不动脑筋,若是真有三个入口的话,那坳牙山至于这么多年无人问津吗?”

“只有一个入口?”叶瑾问道。

凌梓渲摇摇头,缓缓一笑,说道:“坳牙山,根本就没有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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