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襄阳王府内,襄阳王始终坐在书房内不声不响,更没去上朝,府中的所有人也都是颤栗不安。
书房旁边的一间房子内,赵伊被襄阳王关在里面,无论如何也不是让她出去,每天房子内总会传来那委屈的哭声,还夹杂着低低的哀求声,只是襄阳王仿佛没听到一样,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开始的时候赵伊又是哭闹又是上吊的,弄的房间外的一个妇人哭的昏过去几次,只是襄阳王根本无半点理会,任由赵伊哭嚎和妇人痛哭。
襄阳王府的下人们这些天好多人稍微有些手脚慢些的,什么话也不说,直接都被送回老家去养老了,甚至连管家也不敢有一点怠慢时间,每送走一个襄阳王总是笑着说:“这是为了你们好。”然后就开始大笑,笑着笑着就流下了眼泪,接着就走回那书房,闭门不出,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些天王爷可能精神不正常。
几天下来赵伊也没精力折腾了,看起来几日下来身子也瘦了好几圈,双眼通红,一脸委屈的样子:“娘,你放伊儿出去吧,爹疯了,娘你也疯了吗,求求娘放我出去吧,我再也呆不下去了!”赵伊已经没了当初撕声的哭泣,嗓子早就已经哭哑了,而此时嘶哑的声音听起来更是让人心酸。
房子外面地上同样坐着一个妇人,满脸的胭脂已经被终日下落的泪水洗刷着,此时的脸上显的苍老的许多,也是同样的失魂落魄,平常王妃的形象早已不付存在,两边的鬓角几日之间更是白了一片。
房内赵伊嘶哑的声音时断时续的传来还是重复刚才的话语:“娘,你放伊儿出去吧,爹已经疯了,娘也疯了吗?伊儿求你了!”
坐在门外妇人全身哆嗦着,而且双眼睛哭的看起来比那赵伊还红:“你等着,娘去求你爹。”坐在地上妇人站起来再次跌跌撞撞的跑到那书房去,再也顾不得曾经一切礼节了,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襄阳王正静静的坐在书房中的广成子象面前,面无表情,对直接推门而入王妃的无礼撞进来也没加理会,身子还是如雕象一样的坐着,甚至连眼毛都没动一下。
双眼通红妇人朝着襄阳王就地一跪:“王爷求你放了伊儿出去吧,再关下去,她会死掉的,王爷贱妾求您了。”此时妇人原本盘在一起头发也已经散开,两鬓间的白发也跟着垂了下来,抓着那襄阳王的一只衣袖声音哽咽却是连哭都哭不动了,整个身子勉强才能跪住。
这几日的襄阳王似乎更加憔悴,原来精光闪烁的双眸早已经是鱼目之死灰色,原本很精神的脸同样也是那样的萎靡,头上的白丝也不比近日的王妃少多少,仿佛几日下来,整个襄阳王府的人都看起来老多了。
“我也是为了她好啊!”终日不动的襄阳王竟然有了动静,缓缓吐出这样一句话就开始笑,笑着笑着又是落下了眼泪,王妃傻愣愣的看着,这时的她差不多可以确定这王爷可能是真的疯了。
等襄阳王笑过哭过后就再也无了声息,又如雕象一样的傻坐着,而王妃捂着通红的眼睛默默的退了出去,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条件反射的把书房的门关上。
襄阳王府那些供奉这几天的银子拿少了,大概也看出来这些天的萧条,一群人商量着,以后准备去哪里,毕竟还是他们的前途重要啊。
一路跌跌撞撞的王妃仿佛丢了魂魄一般朝着赵伊的房间走去,里面依稀能传来嘶哑的哭声,听的这王妃心神越发憔悴,走到房间的门前时终于坐到地上轻声的哭泣着:“可怜的伊儿,你爹他真疯了,为娘这就放你出去,一切后果我担着就是了!”跌坐在门外王妃更加哽咽,仿佛说出一句话来很是困难。
“娘,快放伊儿出去,伊儿要被关死了。”里面那嘶哑的哭声止了,传来赵伊嘶哑带着些欣喜的声音。
“伊儿你等着,我去找人!”这妇人哆嗦着说完这句话后就又是跌跌撞撞的跑到上次的黑衣老者那里,就是上次带赵伊回来的那位。
黑衣老者住在王府的后花园内,里面有间小小的简朴的小屋,这老者就住在那里面,王妃又是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但是却没失礼,还是敲了敲那小屋的门,随后才是推开小门走了进去。
小屋不大,二丈方圆,里面的摆设也是很简单,一张床,一个香案和一套桌椅后就再无他物,黑衣老者有些惊讶的看着王妃憔悴的面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这黑衣老者气愤的问到,更多的是吃惊。
“二哥,帮帮我,帮帮伊儿吧,这孩子好可怜,被王爷关到现在都不肯放出来,王爷已经疯了,可怜伊儿要受活罪。”王妃见到这黑衣老者后已经泣不成声,身子也有些摇摆,黑衣老者一把稳住那王妃摇动的身子,然后看了下王妃混乱的脉象,叹了口气,拿了一粒安神的药物放到她嘴里。
“二哥,去帮帮伊儿吧,去把他放出来,王爷疯了,再这样下去伊儿也会疯的。”王妃也顾不上吃那药物,继续催促着黑衣老者,见到老者点头答应后,才把药物吃了下去。
关赵伊的那间屋子看起来很是结实,只是还是没挡住黑衣老者的充满阴劲的一掌,终于破开了那道门,这时的赵伊正趴在门口,通红的眼睛早已又是泪水流动,赵伊和这妇人就那么抱在一起痛哭起来,黑衣老者在旁边直叹气。
黑衣老者又把了下赵伊的气脉,解开了上次已经被人用手法禁锢的气血,然后转身就走,两个人再次抱着哭了好久,仿佛是天下间的委屈都让她们两个占据了一样。
最后王妃把自身带着的那小小的玉符挂在赵伊脖子上:“伊儿,你还是快点走吧,你爹已经疯了,要是让他见到你这么跑了出来,不知道又想出什么其他的办法来整你呢。”这妇人满脸不舍的看着地上也是同样憔悴赵伊,再次抱着头痛哭在一起。
“娘,你保重啊,伊儿走了,伊儿等爹好了就回来看你!”赵伊说到,这妇人连连点着头,最后赵伊终于离去,留下这妇人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好半天也起不来。
下午的时候跌坐在地上的妇人才慢慢的爬了起来,又是失魂落魄的般的跑到寺庙去拜佛,做母亲的谁不心疼自己的女儿,谁舍得让她跑出去,只是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妇人失魂般的来到一座寺庙门前,洛阳的寺庙很少,香火就更是少了,几乎等于没有,双眼通红妇人就失魂般走了进去,妇人的到来,让这些小沙弥乐开了花:“请夫人捐些香火钱。”一个小沙弥看这妇人穿着还算华丽,连忙开口。
只是这妇人看都没看那小沙弥一眼,失魂般的走着,小沙弥一愣,如何肯放过这样好的机会:“请夫人捐些香火钱吧!”小沙弥又是说了一句,双眼通红妇人才反应过来,想也没想把钱袋金银一股脑的全部扔给那小沙弥,到是把这小沙弥给看呆了眼。
这妇人则直接走了进去,寺庙的规模很小,旁边的小沙弥递给了妇人一个签,妇人接过来跪倒在观音菩萨的圣象前叩首着:“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请发发慈悲帮帮我们这家吧,王爷他疯了,伊儿走了,请保佑小女一家平安吧!”这妇人使劲的叩着头,随后倒出一跟签来。
记得王妃小的时候每当有什么事时,都会陪着母亲去庙里拜观音,烧香,这已经是很多年的习惯,王妃成年之后更是如此。
小沙弥拣起地上的那只签:“夫人请先回去吧,明天这个时刻来解签。”那妇人木然的点点头,失魂般的跌撞着走出这小小的寺庙。
此时小沙弥则在那里暗笑,这次来了个冤大头,一次给了这么多钱,难免有些得意。然后不经意的拿起那跟签看了一眼,上面却是什么也没有,揉了揉眼睛再看时,突然一阵头晕然后仰天倒了下去,而小沙弥拿签的那只手上这时却是多出来一条黑线按着沙弥的脉络,朝着他肺腑方向走去。
几分钟内刚刚还生灵活现小沙弥看起来已经身亡了,寺庙中观世音菩萨象上的清静琉璃瓶这时突然掉落了下来摔了个粉碎,已经死掉小沙弥怀中还滚落出刚才那妇人给的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