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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打骡子为何马受惊

吴月娘看到西门庆从外面回来,“面色改常”,就问他原因。西门庆说正在永福寺里吃着酒,来了几个公人把花子虚拿去了,“把众人吓了一惊。我便走到李桂姐家躲了半日,不放心,使人打听。原来是花二哥内臣家房族中告家财……俺们才放心”。

想想抓人的场面,着实滑稽可笑。一伙人正大吃大喝,谈笑风生,突然来人,问清谁是花子虚,绑了就走。而一向耀武扬威、天不怕地不怕的西门庆不去上前问个究竟,显一显老大的威风,反而吓得面如土色,仓皇躲逃,在小心打探后,方敢露面。

问题是,公人抓的是花子虚,西门庆何以心惊胆战?西门庆在清河县大小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公众人物,何以对公人抓人如此害怕?公人已经把花子虚抓走了,西门庆与花子虚又没什么瓜葛,何以会害怕牵连到自己?在花子虚被抓走后,他何以不敢回家,躲在李桂姐家半天才出来?

西门庆心里如何想,西门庆担惊受怕的真实原因,小说没有直接写,我们也无从猜得出。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心虚,心里有鬼,他肯定做过什么与犯事有关的事。所以,遇到公人抓人,就会联系到自己,就会联想到自己做过的那些伤天害理、无法无天的坏事。

听了西门庆的叙述,吴月娘训了他一通,他硬充好汉笑着说道:“谁人敢七个头、八个胆打我!”吴月娘马上反唇相讥:“你这行货子,只好家里嘴头子罢了。”吴月娘这话,一针见血,她看透了西门庆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性格另一面。此后不久,西门庆女婿陈敬济的父亲出事,把西门庆吓破了胆,很长时间都紧闭大门,断绝与外界一切来往。由此可见,像西门庆这样不可一世的土霸王似的人物,本质上也有其虚弱的一面,也有其软肋,也有其死穴。所以,不定什么时候,貌似强大的西门庆就会轰然倒塌,命运之悲惨,甚至还不如一般的老百姓。

莫名其妙的心惊和心虚,不仅揭示了西门庆性格和心理的复杂性,更暗示了西门庆不配有好命运。他的人生之途,看似花团锦簇,财源滚滚,声色犬马,花天酒地,但却暗藏杀机,危机四伏。

正是大有大的难处,有钱有势的人,也自有其不一般的愁事、难事、祸事和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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