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再见越王
“那些人真是的，就不想着为国家做点事情。”花见小声嘟囔着，秦沁笑了笑说：“哪能要求每一个人都是圣人？人家也有家小需要照顾。虽然去做河工，岳大人不会拖欠工钱，但是，离家那么远，也是需要思量的。”
“皇后胸襟博大，臣佩服。”秦沁正要走，却是岳子詹在身后行礼。岳子詹身形高大，即使是弯腰，也比秦沁高了许多。
“凡事没有十全十美，能得十之八九，已经是大幸。岳大人做得很好。”秦沁年岁不大，说出来这样的话，倒是让岳子詹这个自视甚高的人有些错愕。
这可是一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
秦沁满意的转身，冬日的阳光，剪影参差斑驳，好看的紧。秦沁心里暗自高兴，好在，平时看多了百家讲坛，了解上下五千年的历史。
当然，和大齐都对不上号。但是照着葫芦画瓢，一点问题也没有。
岳子詹快走两步，拦在了秦沁的面前：“臣有一事不明，还请皇后指教。”
完了，岳子詹这是想要考考秦沁的学问。
“皇后并不了解苏州的事情，岳大人应该来问朕。”萧望之不知道是从哪里窜出来，稳稳地走到秦沁的身边。
辛辣的气息伴着寒冷的空气冲到秦沁的鼻腔里，让秦沁想要躲开。萧望之这二年身体状况不太稳定，也不怎么爱吃药。
药不能停呀。
“臣失礼了。”
“无妨，到后堂的小暖阁等着朕。”
岳子詹行礼之后退下去，萧望之嘴角含着笑容看着秦沁。
“凡事没有十全十美，能得十之八九，已经是大幸。”萧望之把秦沁的话重新说了一遍，能得到萧望之的赞赏，秦沁眼角眉梢多了三分得意。但是，萧望之又补充道：
“凡是能够得到十全十美的，朕绝对不会将就只要十分之九。”
要不要这么挑剔，秦沁朝着萧望之的背影努了努嘴。要是真的能得到全部的好，萧望之又何必是现在病殃殃的样子。
“皇后这是和皇上和好了？”
花见扶着秦沁，眉开眼笑的看着秦沁。
“谁要和他和好？”秦沁这才想起来，和萧望之还在闹矛盾，刚才居然没有在口舌上挣回来一分。
失误呀。
“皇后，如今街市上已经渐渐恢复了正常。不如奴婢陪着娘娘出去转转，也好散散心。您看这样可好？”
这一次见到花见，明显能感觉到花见比以前礼数周全。而秦沁，也实在开不了口还像以前那样叫她花见姐姐。
和萧望之在一块儿呆久了，居然有了这种毛病。
秦沁握着花间的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你陪着我，是最好的。”
为了避免遇上刺客，秦沁特意去找萧望之要了几个暗卫。萧望之再三保证，那几个暗卫的武艺和行动力，只在承影之下一点点。
这样一来，秦沁才安心的出门。
而秦沁不知道，那四个暗卫，向来都是贴身保护萧望之。现在，全跟着秦沁出了门。若是遇到了真正的大型的刺杀，那么，整个州府形同虚设。
“奴婢来之前，听说整个苏州的生意停歇了大半。就连沈家都节节败退，把生意迁回了京城，没想到，这短短的几天，这市面上又活络了。”
秦沁看着开了的绸缎庄，做着生意的摊子。突然想到了沈星河，若不是沈家率先把珠宝和绸缎铺子开了，恐怕，这一时半会儿，苏州的上层社会不会这么容易打开门户。
这是岳子詹的本事，也是沈星河的本事。
街市上的零食倒是不错，打包了不少的糕点。然后秦沁就顺着街道往天桥方向走去，远远地看过去，那里已经没有那么热闹，只有三五个流浪汉松松垮垮的晒太阳。
着花见上去一问，原来，是那些手艺人现在都已经被人雇佣走了。
自上而下，整个苏州城的生意，是真的活络了。秦沁突然很想哭，先前她也在天桥下，还有个老妇人给了她一碗不够十颗米的粥。
她以为，苏州就要完了，大齐的江山从此就要陷入慌乱。但是没有，萧望之和他的臣子真的很拼，力挽狂澜。
只是这场危机没有持续太多的时间，不然，一定会成为大齐历史上足够浓墨重彩的一段传说。
看着繁华的街市，秦沁第一次体会到了身为大齐皇室上位者的荣耀。
不过，这荣耀有点零碎，因为，她并不是萧望之名副其实的皇后。
走着就累了，还不想回去。秦沁便是上了一家酒楼，抱着琵琶的歌女正在弹着《锦上花》，生疏的很。
客人倒是不多，秦沁喜欢乐律。看那歌女的年纪不大，只有十来岁的样子。随手就从腕上褪下来一个翡翠镯子塞到了歌女的手中。
“好好回家吧，别出来卖唱了。”
秦沁从这个姑娘的身上，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小歌女走了，秦沁端着琵琶开始弹奏《春江花月夜》，她其实很喜欢这些东西，只是从前因为功课太多，她的母亲不喜欢她整天不务正业。
这琵琶，音律，就暂时搁浅了。
这时候，楼下的笛声纤纤袅袅的飘上来。和秦沁的琵琶声一唱一和，时而高，时而低。秦沁来了兴致，时而快，时而慢。
就像是年轻的女子逗弄男子常用的伎俩，但是可爱的很。
因为那笛声，始终是追随在秦沁的声音之后。就像是一个呆头呆脑的，不离不弃的小伙子。
秦沁弹的很入神，一个转音从手中飞出来之后，睁开眼睛才看清楚眼前的人。这是远在苏州城外的越王宫中的越王，吴月白。
一身宽大的白衣，上面绣着精致繁复的百花花纹。整个人看起来出尘脱俗，年岁不算大，顶多三十。
秦沁还是被突如其来的人吓到了，这货一把年纪了，还能吹出来这么年轻轻佻的乐曲。
手上的四根琵琶弦，一时没有按住。尖利的指甲划过去，四根琵琶弦全部划断了。
“皇后娘娘蕙质兰心，当真是好音律。家姐未出阁，最好《春江花月夜》，没想到，沁如你能弹的这样的传神。”
让秦沁惊讶的是，吴月白的身后站着一个人，雪白的头发散落在背上，眼睛里面没有焦点。一张脸上看不出年龄，秦沁从未见过这样没有任何印记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