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倒真的出了安陆的预料:“你害怕,你怕什么?”
“怕什么,问的好。”他终于扭过身子,脸上也泛起了些异样:“我怕那些愚蠢的人类对不起这些纯洁的灵魂,我讨厌他们厌恶嫌弃的眼神。你知道吗?一个逝去的肉体需要我们的尊重,需要爱!”
他说话的语调慢慢变大,情绪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他又有些悲愤地说道:“我曾经,招收过一些人,自己偷了些懒。可是到了晚上,我看见那些灵魂在我的左边、右边出现,到处都是,我听见它们说的话,它们说……”
李天此刻,语调开始颤抖,几次停顿,身体也不自觉地往地面亲近。安陆看着他,越发越不能理解。
到底还是个阴谋家,自己的情绪可以控制的很好。“它们说,不要讨厌我们,不要嫌弃我们,不要…,不要糟蹋我们,我们就只剩下这些了。”
安陆听的心里直颤,仿佛真的是灵魂在他的面前诉苦。他全身还是不能动,还好还有最重要的脑袋还可以运转。他还可以思考,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这都是李天的把戏罢了,他反复告诉自己。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害我?”安陆再也听不下去李天这些煽情的话语了,主动问道。
李天明显地一愣,随即奇怪地大笑着,身体随着他这笑声而微弱颤动。突然,笑声戛然而止,面目变的从未有过的狰狞。
“记清楚,是你自己害了自己,不是我!是你自己!”
安陆顿时无语可应,眼前这个人满脸怒气。安陆虽一肚子委屈却大气不敢喘一口,一个愤怒至极的人,或许一个字、一个动作就可以使他爆发?
李天直勾勾地盯着他,语气反倒是平静了许多:“安陆,前段日子,我接受了一位特别的客户,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安陆紧张不已,急忙摇了摇头。
李天似乎早知道安陆会是这副动作:“是啊!你怎么会知道,那位客户,长发飘飘。”
他进入了美丽的遐想:“穿着绚丽的衣服,粘着些洁白的雪花,安静的躺着……”
他突然不说了,全身无力般地瘫坐下来,竟掩面哭泣了起来。
四周寂寥无声,眼前这个大男人竟抽搐了声来。
安陆心里泛起了浓郁的不安,他突然想起此前李天跟他说的一番话,他的妹妹,长发飘飘……
突然,安陆脑子猛地打了个激灵,莫非,这位客户是李天的妹妹?
是的,看李天这副伤心的表情就可以确定了。但是,他的妹妹与我有什么关系吗?安陆暗忖道。
顿时,他脑袋像似被抽空了一般,孟汐!孟汐!!
画面回放到过去,
“安陆哥,我哥哥昨天来看我了。”
“你哥哥?我怎么从未听你说过?”
“他刚从国外回来,他叫孟天……”
孟天!李天!!这分明是一个人,安陆懂了,曾被自己当成妈妈宠爱的孟汐死了,她死了!
无奈的是,他除了脑袋以外所有的肉体都已不是自己的了。连伤心的资格都被掠夺了,他不禁笑了起来,笑容苦到毫无知觉。
眼前的男人被这一笑激怒了,大声疾呼着:“她叫孟汐!她叫孟汐!…”
安陆依旧苦涩的笑着,高考落榜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一回了。
真相大白!男人也怒不可喝,疯子一般地扑向安陆,安陆像个塑料人,男人双手紧抓着他的衣领,把他向前拖去……
推开一扇门,再推开一扇门。最后离开了公司,来到了一块阳台,把他的头颅摁在栏杆外。
顺着安陆的眼光望去,下面是深不可测的地下室,里面,堆满了尸体,有些尸体已经露出了白骨,隐约地可以闻到尸体腐烂的恶臭味。
“去死吧!安陆”
天空的云开始慢慢集聚起来,黑压压的,给人满是压抑,明明还是白昼,在现在却是犹如黑夜,大地黑蒙蒙的伸手不见五指,看不到一丝光亮。
在这种让人沉闷的天气,在这块荒地上却出现了一个人,他静静的站着,看不清容颜,脸上给人一团模糊,眼中满是深邃。
“呲啦”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闪电打中一颗树,树迅速的失去生机,满树的绿叶随风飘落,枝干化为了一团焦炭。
“嗯?”他回过头看了被雷劈中的树木,眼中精芒一闪,手如鹰爪般一挥,抓来一截刚才被雷击中的树干,目光扫过,口中喃喃道:“难道要来了吗?”
碧眼铁甲兽眼中闪烁着碧绿的光芒,浑身的铁甲在平日里令人生畏,此刻却徘徊在洞口不敢在向前靠近,朝着洞内低声吼叫着,似乎洞内有什么可以让他们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