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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亲临府邸

沈如烟很快就在沈如林的书房中找到了圣旨,然而她一拿到圣旨,就立刻马不停蹄得赶向了沐倾辰的府邸——太子府。

太子府并不是在宫中,这也许与他的身世有关。毕竟他从小就身中奇毒,能当上太子一定实属不易,但是眼下来看,这也算是帮了沈如烟一个大忙,她带着小环走出了这个偌大的尚书府,基本上是一路畅通,府中几个看门的家丁几乎都不认识沈如烟,因此除了莫名,也绝对不会想太多,就算有意想要阻拦,沈如烟也已经准备好了毒针。

她还没踏出尚书府,忽然就听到了一声通传——

“皇上驾到!”公公巍峨的声音几乎响遍了整个尚书府,然而更让沈如烟吃惊的,还是一身便装的皇上与沐倾辰,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事情。但同时,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在这之前,她都没有办法确定自己是否能够进宫,如今皇上亲临,她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沈如烟立刻迎了上去,盈盈跪拜,“尚书府嫡女沈如烟参见皇上。”

皇上不怒自威的表情挂满了浓烈的兴趣,“你就是沈如烟?”

“回皇上的话,民女就是沈如烟。”沈如烟谦卑得低着头,声音却是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

连皇上都不禁变得有些惊讶,他实在想不到,那跪在地上纤纤瘦弱的身体,竟然丝毫不忌惮他这个充满威严的至高君主,她虽然谦卑,可手上拿着圣旨,行为举止可是看起来一点都没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起来吧。”皇上淡淡得下了命令,“既然知道朕来了,还不快带路让朕找个地方坐下来,难道要这样让朕一直站着与你说话吗?”

沈如烟微微一愣,抬起了头。她的手里紧紧抓着那道圣旨,不紧不慢得从地上起了身,她的语气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皇上,请。”

她实在猜想不到皇上此次来尚书府的目的,更不明白沐倾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实在想不到究竟该是能有多么重要的事情才能让皇上亲临尚书府,更奇怪的是,皇上来尚书府并不是来找尚书大人的,反而像是专程来找沈如烟。

加上之前皇上的那道圣旨,还有一直到现在,皇上都没有询问过皇上的消息,沈如烟直觉,皇上这次来,也许是要试探她?可她一个小小的嫡女,能有什么好试探的呢?还是……皇上与沐倾辰发现了什么?

沈如烟不动声色得走在前面带路,其实她对尚书府的路并不是特别熟悉,不过有小环在她的身边,她自然也就没有任何问题。皇上与沐倾辰的脚步有些沉重,谁都没有说话,而沈如烟也只能低着头,沉默得带路。

现在还不是开口的最好时机。

她手上拿着圣旨,皇上自然也是看到的。无论如何,她的举动都是有些奇怪的。一个嫡女,半夜手上捧着圣旨准备出府,想必皇上等一下就会问起这件事。而在皇上问起之前,沈如烟并不打算先开口谈这件事。

她将皇上与沐倾辰引去了大堂,然而就吩咐小环下去泡茶。虽然小环是沈如烟院子里最低等的丫头,但如今的客人是当今皇上,想必其它下人也绝对不敢怠慢。

沈如烟站在一边,等待着皇上的吩咐。

“坐吧。朕今日也算是微服私访,你也不必太过拘谨。”皇上面无表情得说道,毫不客气得坐在了厅堂的主位,他匆匆扫了一眼四周,余光从未离开过沈如烟,然而他却从来没有看过沈如烟一眼。

沈如烟也退了回来,随便找了个位置坐着。她没有先开口说话,而小环也非常机灵得很快就备好了茶,战战兢兢地端了上来,她走到皇上身边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而当她站到了沐倾辰的面前,竟也是不敢抬头。

皇上看都没看一眼那茶,反而饶有兴趣得对着沐倾辰说道,“太子,听说你的毒好了?”

他像是漫不经心得随意交谈,然而,他虽然看向了沐倾辰,余光却至始至终从未离开过沈如烟。

沈如烟能感觉到,这样的视线,如芒在背。皇上天生所带来的威严仿佛一支箭,就这么直直得抵在沈如烟的背上,她明明是最莫名其妙的那一个,可是却什么都不能问,其实她对这种事情也没有特别大的兴趣,但是皇上给她带来的压力也是非常巨大的,如若这道圣旨所下的不是让她嫁给云莫离,她或许也不会这么麻烦得想要退还圣旨。

沐倾辰微微一笑,随手端起了身边的茶,却迟迟没有喝下去,而是若有所思得看了一眼沈如烟,对着皇上说道,“回父皇,不是好,而是暂时得到缓解。”

皇上点了点头,继而装模作样得说道,“怎么朕不见尚书大人沈如林呢?”

沈如烟拧了拧眉,这问题她还实在是不太好回答,如若说沈如林睡了,那么不来接驾就是罪大恶极,所以……

沈如烟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提裙下跪,“回皇上的话,是民女……民女打算退还圣旨,而父亲觉得这么做是藐视龙威,因此民女只能迷晕父亲……所以……”

沈如烟说着说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知道,这么做是错的,至少在外人听来,这绝对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尤其她只是为了自己退还圣旨,竟然迷晕自己的父亲,这样的事,恐怕无论是谁听见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然而,皇上却并不这么认为,在他的眼里,像沈如烟这样的人能正视自己的错误,实在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他之所以能走上今天这个位置,不也是因为独具慧眼?作为一代帝王,如若不会看人,就难以将自己手下的臣民分配到最合适的位置上,也没有办法成为一代明君,因此,他在看到沈如烟的第一眼时,就已经知道了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民女不敢欺瞒皇上,违抗圣旨,这一切都是民女自己的意愿,与尚书府里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同时,在父亲身上下迷药,也是民女自己的想法,也许在皇上看来,这一切可能非常荒唐,但是民女还是恳求皇上,收回成命!”沈如烟将之前一直放在手上的圣旨递了出来,她没有抬头,手也没有颤抖。

也许一开始,沈如烟是害怕的,可是事到如今,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以后,她反而觉得不那么怕了,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相安无事,因为她在看到皇上的第一眼,便已经心里清楚了。

尽管他周身上下所带来的压力无穷无尽,整个人也是一派威严,但是他与沐倾辰相似的高挺鼻梁所带来的英气,都存在着浩然正气。沈如烟并不是特别会看人,但是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得感觉到了。

“噢?你先告诉朕,你为什么非要抗旨不可呢?丞相大人的儿子配不上你吗?”

沈如烟没有抬头,高举着的手有过微微的摇晃,“回皇上的话,论身份而言,民女一个小小的尚书府嫡女,自是不敢高攀,但论人而言,民女并不认为云公子是民女的良人,事实上,民女认为,作为一名女子,婚嫁即是终身大事,如若是民女的良人,哪怕他是个地痞流氓,民女也不会放在心上。”

皇上终于将视线放在了沈如烟的身上,他开始正视她,这个跪在地上举着圣旨的女人。

而他身边的公公,看着沈如烟,也不悦得拧了拧眉,毕竟当初圣旨就是由他交在沈如林的手中,而沈如烟如此不识抬举,他真的是闻所未闻。正如沈如烟所说,出嫁乃是终身大事,她又何以说丞相大人的嫡亲之子并非她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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