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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领衔:庞培(5)

孩子们呢?也天性觉得光吃卸货时掉落水中的现成货,味道不过瘾,要吃,就吃船舱里自己亲自用手偷摸到的。那滋味仿佛数倍于那些形形色色的“落水货”,把个人吃得眼睛好黏起来。

吃着吃着,就看岸上的一条标语,吊塔、烟囱、码头上的门机。

吃着吃着,就吃进了闸桥河里一口柴油。

船家就笑起来,捧着碗坐在船头铁锚旁笑。船家也有憨厚的、凶悍的,急吼吼跟着跳板前后跑的,慢悠悠吸筒水烟的,各式性情。他们只是不愿你来黄鼠狼吞鸡似的偷。卸货时,他们忙不过来;不卸货时,他们也乐得把船舱里成色不佳的生瓜、烂瓜、半生不熟货清理出队伍。一天太阳暴晒下来,船家和公司价钱谈不拢,夕阳西下时舱面就传来“扑哧”“噼啪!”的声音,那是熟过头了的西瓜经高温之后自然爆胀,炸裂开来。那都是最最甜的西瓜。舱面上下,一时间仿佛遇着了全体西瓜的一场暴动。瓜汁横流,瓜肉狼藉,很有点像后来几年电视报道过的海边上海豚的集体自杀。这类胀熟的瓜,船家自己消受不过来,就趁夜在岸边码头贱卖,大声吆喝着吸引岸上乘凉的人家,价格等于是半卖半送。每个人手里都黏糊糊、“得滋滋”(吴方言),那怎么办呢?

谁让远近河面上一丝微风也没有的呢?

胀裂开来的西瓜,叫“自然熟”,又叫“爆炸瓜”。

只要是吃的,粮食、水果,那些年里进城来的货船,到哪个地脚,靠附近哪些个码头,全城的人全都闻风而动,全都跟着梗起脖子,眼睛骨碌碌跟着转了。一艘装山芋干的船,才刚刚驶经青阳过去月城不到,县城里的人就已经鼻子吸吸响闻见了山芋干的不凡的香味。

傍晚长江涨潮,瓜船附近的“落水货”开始从河面上四处漂散,回旋,然后同方向往城西或者城东(视潮水的涨落而定)的水域漂流。漂出皮革厂码头附近,尚有整只整只的好瓜,漂到船闸附近,能捞上好吃的,就寥寥无几了。漂过船闸,到澄江桥头,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大小西瓜皮,西瓜皮人家也要的啊。这时还有人奋不顾身,下河去打捞,跟着红红绿绿的碎西瓜在湍流中出没。到大弄口过去,到浮桥身底下,水面就只剩下瓜子,以及上游人家不要的明显肿胀的烂西瓜了……整个过程,河道本身仿佛正是那名夜色中放开喉咙大卸八块的幕后真正的饕餮者。

大热天,也就随着黑一阵白一阵的昼夜光线漂走远去。

天井人家说闲话,三三两两的,声音高低不一,隔开三四家天井的矮墙头。大抵能听见。不说闲话的人屋里屋外做事体,凭声音也能体会到七七八八。譬如有人家刚烧饭,淘米筲箕里的米下了洋锅子,照例要把筲箕在院子养鸡的角落往墙头叩一叩,拍两下,会有些剩下的米屑从筲箕缝里落下地。

鸡也熟悉这类声音,远远地就一路追赶过来,啄食忙碌一番,“呱呱”叫得比平时响亮。有人家生煤球炉,炉子上铅丝做的搭襻一拎,“啪”一声煤炉底座往砖头地上一顿。有人家“红灯”牌的收音机唱着曲调模糊不清的革命现代京戏,一名内战时期的解放军士兵冒着大风雪潜入山中。甚至小半条街后面河滩上一上一下的两个人,停在石码头上说的闲话,声音也被风吹送,出奇地清爽:“西山监狱里出来……”

另一个说:“莴苣皮积肥,乡下把猪吃……”有人正从修房作漏的高高的木梯子上爬下来,明显地因为恐高而心有余悸,一只脚往下踩时用力很重。弄堂口磨刀师傅正吃力地歇一口气,用围裙擦擦脸上的汗,“磨一把剪刀一角洋钱。”另一个女人说“我家那把薄刀(菜刀)刀口磨掉了。今年磨了两次了。”磨到后来,师傅往手上那把锈斑很重的剪刀刀口上吐一口唾沫,这好像是他祖传秘方的一部分。有人家蹲在井台边剖鱼,估计是条蛮大的活鲫鱼,“噼啪”一声,挨了刀的鱼竟然从他手里挣脱了跳到地上。有人家炖的排骨汤汤水沸了出来,砂锅周围“滋滋”地溢满汤汁,也不晓得是谁家炉子上遭了殃。“门前厕所……也不见人打扫,”有人嘀咕。一群躲猫猫(捉迷藏)玩耍的小孩子声音急促地追跑过附近小弄堂,那声音就像弄堂口突然起了大风,“啪”一声止住,脚步声又不知去向。大人跑,跟小孩子快跑,在弄堂发出的声音完全相异。一旦弄堂里有大人快跑的声音,八成就有什么灾祸降临了。闸桥河又淹死人了,家里人急病倒下了,厂里着火了,体育场枪毙犯人了,等等。有时弄堂地面会传来短距离的大人脚步的小跑,那不要紧,大概炉子上一锅子粥,忘了掀开锅盖,或者他家一只鸡,蹿到了别人家房顶。

一旦整条整条的弄堂。有人不停歇地飞奔而去,城里一定什么地方出了事情。游行啦,批斗大会啦,晚上放映露天电影啦……总之,全激动人心。一时间鸡飞狗叫,家家户户门口匆忙探出一张张脸来,熟悉和不熟悉的,都奔走相告。

政府的宣传车在拐过一条马路之后。声音陡然间嘹亮起来。那时还没有后来才有的警车,一般是前后组成的一个车队,几辆卡车相尾随,前面一辆部队的吉普车开道,缓慢地均速行驶。第一辆卡车是满满半卡车持枪的解放军战士。后车厢前排的位置,是三名面孔煞白,被五花大绑着的杀人犯。杀人犯的脸已经不像是活人的脸了,仿佛有人另外在这些死鬼脸上贴上去、糊上去了一张白纸。呼吸早已从这层纸糊的脸上停止了。杀人犯的头自始至终被战士用手摁牢。在马路边上看,能看得出犯人和士兵双方手臂、颈脖之间的抗争。有的杀人犯的颈梗恭顺、柔软,已经没有多少活人的样子了。有的则不,强硬着不服的头颈,去闯闹他的阎罗殿。只是,到那一刻,只剩下自己的脖子,似乎还能在沿街围观的人群上空,一路断断续续说出些什么,表白着什么,除此之外他身体的其他部分,全被剥夺了一个活生生的生命的权利。每名杀人犯胸前都挂一块木牌牌,牌子上标示犯人姓名的位置都用红墨水画了“××”,这是那个年代里最为醒目的文字,其意义超过了当年所有的任何汉字。到末了,整个由四五辆部队卡车组成的车队,仿佛就是为了从人山人海的县城马路上载运走这几个红色恐怖的“×××”、“××”。车队远去了,人流散开,持高音喇叭向街道两边高喊着“提高阶级斗争警惕”的宣传车声音归于沉寂之后,这几个红色的“××”字样仍在小城人家的眼前晃现。其他黑色的汉字墨迹都不见了,只剩下这类鬼符一样的终极图案,标示出空气中看不见的万事万物之间一切生命的高压电网线。

第二辆卡车是群押赴刑场陪绑的重案犯,那些年里,也有些罪行暧昧的流氓、小偷、“地富反坏右”之类,有幸莅临这类场面,于是被绳子绑在一起,串成一串,围着卡车后车厢的三面护栏立成一圈。个个面朝大街,其中竟有几个蓬头垢面的女犯人,吸引起围观行人的“嗬嗬”回音。“流氓罪”、“反动资本家”是那些年流行的风尚,你只要说错一句话,众目睽睽之下得罪了某个有权有势者,你就可能变成一名臭名昭著的“流氓”,被当地公安机关收监关押,士兵们手持冲锋枪,荷枪实弹,站在每一名陪绑犯人的身后。

宣传车,两辆卡车的后面尾随一辆部队的吉普车。领导和枪决犯人的刽子手,一般就坐在这辆车里。车队浩浩荡荡行驶过南街,拐向县城中心的人民路,在走完东西一条长街的人民路之后,拐向体育场一侧的中山路,然后再从那里转向外围的环城路,前后大约两小时的路程。

人们都很镇定,稍微比平常院子里乘凉或上河滩头话少一点,到马路和弄堂口站着看一看稀奇。

主要是争相看几眼死鬼和女囚犯。孩子们就不同了,遇到宣传车上高音喇叭一喊,简直就像过节一样兴奋。大部分小孩都挤到了围观行人的前列,一会儿立定,一会儿人群中窜来窜去地一溜小跑,跟着宣传车追出去好几条街,回头再碰见家门口的其他小孩,都是一脸梦游的表情。

人枪毙了,宣传车也摘下高音喇叭,停止了广播。其他陪绑游街的犯人也在山脚下聚集起来,被民兵和武警重新押解上车,回看守所里。部队的车开道,一路风驰电掣。

开得很慢的宣传车,对于马路并不宽的小城,也近乎于一份酷刑,更不用说车上分贝很高的喇叭和口号声音,游街时,车辆行进的速度大概只有每小时五至十公里。车辆缓缓而行,围观人群越聚越多,行人纷纷争抢着要追赶到车头跟前,好把即将吃枪子的杀人犯脸相看清爽。这就形成了围绕着第一辆卡车汹涌迂回的好几股人流。这时卡车像艘破冰船,船首的位置始终紧挨着冰山沉重缓慢的体积,慢慢滑入人群深处,一时间茶馆店门前、礼堂台阶上、拱桥顶上、沿街围墙上,全站着挤着趴着形形色色的人群。有的人还爬到树上,站在靠墙的脚踏车鞍座上。每一次转弯,宣传车上的广播声音,都要重新变换一下分贝。全城的鸟都飞走了,鸡都躲在鸡棚里,不出来吃食。车上的播音,时而是男的,时而是个女的,都慷慨激昂,什么“阶级敌人资本主义复辟”,全不在话下。说话时一字一顿,听起来像警告,但更像是毫不通融的威胁。无论宣传车走到哪里,人在县城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听见。

声音在毫不通融的威胁和严厉呵责之间来回变换。远远的城市上空,宣传车的高音喇叭似乎逮到了一个五官齐全很逼真的呵责对象,小孩子都看见了,寒风萧瑟的街头一个歪着头垂落下双手接受批斗的坏分子,或者是街上画的宣传漫画上的“工贼”、“反动学术权威”、“剥削劳动人民血汗的刽子手”一类。漫画上的线条形象如此恣意夸张,阶级敌人的龅牙有时竟比他一张脸还要大,宣传车一路喊口号要去打倒的,大概就是这样畸形到不成形的丑牙齿。

画上画到“美蒋特务”一章,有时竟还出现罪恶不赦的美元的票额。看上去很是丑陋,美元漫天飘舞,全画得比擦屁股的草纸还难看,人全画得瘦骨伶仃,个个都像阴间里的鬼魂。

每年夏末初秋,县城都要枪毙一拨人。犯人都穿单衣单衫,站在卡车车厢头上游街示众,看上去一件衬衫不是穿上去的,而是临揪上车时被人胡乱塞在胸前。估计犯人从监房押出来时总要经过一番搏斗折腾。犯人草草站立,天气却普遍地明显让人觉得入秋。街上已经有裁缝店里的新咔叽布、新套装味道。犯人总是很年轻,总是胡子剃尽的下巴泛着青光,脸孔有一种异样的白,跟隔夜馊了的豆浆颜色无异。北门街的小孩从未见过年纪超过四十岁的犯人,他们看见过年纪大,有的甚至头发花白了的“四类分子”,但真正被押绑赴刑场的死鬼,却全很年轻,是立在卡车上游街时有点架不住腔调的毛头小伙子。犯人临死,心里八成总还是害怕,加上沿街这么多张脸,这么多双眼睛全盯着他,宣传车上的高音喇叭不停地喊出他名字,即使到了秋凉的十月金秋,犯人游街时的县城上空也依然热浪滚滚。有一次憨大认真盯紧了其中一名杀人犯中的首犯的脸看,他只看见了一团煞白的光晕,那小伙子脸仿佛一团空白。他跟着押解车走了半条街,跌跌撞撞,期间不知多少次被警察和围观人群撕扯过身上的衣裳、手臂,脸上还莫名其妙挨了一拳。可是他铁了心要追上去看一张完整的脸。他只看到杀人犯胸前样子狰狞的木牌,画上了红色的××,黑墨书写的歪歪斜斜的名字,笔画仿佛有一股来自阴问的杀气。然后,县城上空陡然间像是升起热气球似的飘舞起刷写在围墙上成群的标语,标语、红旗、宣传车的木栅栏,再加上他追了大半条街终于看见,看清爽了的犯人的眼睛,那眼睛仿佛在一处看不见的课堂黑板面前受到了当值老师永生的呵责,一道数学题公式完全颠倒,程序被打乱了。计算和解题的可能性因此而不复存在。憨大看到一名士兵把一只手揪在年轻小伙子胸前,在犯人早已失去了清醒神志的情况下要求他更加“老实”些!犯人在被押解他的军人猛力摇晃的情况下似乎从满城的拳头口号声中略微喘息了一下,呼吸了一口气,他的脸正在从遥远的死亡的困惑中艰难地走出来,抬起头来。他的眼神在憨大脸上扫视了一下,那神情如同一名失聪者不可思议地恢复了听觉。他一时不明白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奇迹。可以看得见他的脑子在飞速地转动,比平常人,比满大街人山人海者不知要飞快多少。可是。转动的结果仍旧使他失望,那一足以拯救那个下午,拯救一个生命的数据终究还是遥遥无期。看上去,犯人并不痛苦。痛苦早已弃他不顾,离他远去。在满大街“提高阶级斗争”口号声中,他只是虚弱。左右摇晃着。他身后的士兵必须不时地像摆放正一只木偶一样前后拨弄纠正他的姿势。死亡以最高分贝的民众狂欢形式在人们眼前发生了。站立在最高点的事物,不管是人、房屋、电线杆、士兵肩上的刺刀、天空……全都摇摇欲坠着,仿佛被一股小孩子眼睛看不见的飓风吹刮得站立不定。人人都感到了危险,感到了焦虑,感到想要背转身去呕吐的一阵恶心。涌人心头的子弹的腥脏味,夺取人性命的子弹仿佛不是从身背后,从被迫抬起的额骨正中心射入,而是随胃液的分泌物从人的咯血的肺部或不适的肠道中被呕吐出来。杀人犯在绑赴刑场之前,因此也并不像是凶神恶煞地杀过人的样子,而更像是无助的病人,一名长期肺痨患者,一名车间里化工产品的慢性中毒者。押解在卡车前排的那名小伙子不过是此类疾病精心制作,长期风干了的标本。他并非一直有正常人的清醒体态和神志,他睁开眼睛看了周围马路边的围观者那一眼,只是一个人熟睡途中被窗外警报声意外唤醒了,士兵搀扶着他,病人终于摆脱了自己的病床。那一颗致命的子弹此刻有一种滑腻腻的感觉,像一粒人体中的结石,在血液和胃壁深处叮当作响,幽灵?人类还配得上谈论鬼魂或幽灵?

那是万分惊诧的一眼,北门街的居民,憨大的左邻右舍骂起这一类事情,凡骂杀人犯“死鬼”的,都是北方人。其他的说法,比如憨大姆妈,全骂成“浮尸”。这死鬼,好像境况体面了些,因为都跟水有关,连死了也是被水淹死的,被河道冲下来一段。

那年纪轻轻的浮尸睁眼看了看围观人群,其中也包括了跟一名半大小孩的目光相交。他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的景象来,但对于挤在人堆里满头大汗的憨大来说,那一眼,却是终生难忘。在看了那一眼之后,孩子就自动立定下来,退出了在卡车后面追赶戏耍的行列。人潮汹涌,没有人在意一名来自北门街上某弄堂人家,此刻在骄阳下傻乎乎站定了的小孩。

写作的庞培

祝勇

庞培不止一次地邀我到他所居住的城市去,那是一座长江边的小城,我想象得出它的宁静,适合于诗人,和过小日子的市民。这两种人,都可爱,而且,可敬。而我的腿,却时常被大都市绊住,被一些莫名其妙的脸所围困,寸步难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相逢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中国人将此称为缘分。缘分让我认识了庞培,我将此看作命运的某种犒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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