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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短篇选(中)(8)

妇人见秃头已无住处了,本想要几个孩子到她家去,又恐怕四容的病害了人家的孩子,不好启齿,就只问秃头七叔,预备这庙里还是过别处去,秃头七叔就说等一会要到花园去看,那边看守所有间房子,所长许他搬,他就搬过去,不许搬,就住到这廊下,大家人多也很热闹。妇人因为一面还挂念家中四容,就回去了。到了家里,想起死了的张师爷,活时人很好,就走过去看看。他那尸身区里人已来验看过了,熟人已把他抬进棺木去了。所谓棺木,就是四块毛板拼了两头的一个长匣子,因为这匣子短了一点,只好把这英雄的腿膝略略屈着,旁边站了一些人,都悄悄静静的不说话。那时祖贵正在那里用钉锤敲打四角,从那个空罅,还看到这个上士的一角破旧军服。这棺木是露天摆在那水荡边的,前面不知谁焚了一小堆纸钱,还有火在那里燃着。棺木头上摆了一个缺碗,里面照规矩装上一个煎鸡子,一点水饭。当祖贵把棺木四隅钉好,抬起头来时,望到大家却可怜的笑着。他站在当中,把另外几个人拉在一块,编成一排,面对那搁在卑湿地上的白木匣子。

“来,这个体面人物是完事了,大家同他打一个招呼。我的师爷,好好的躺下去,让肥蛆来收拾你,不要出来吓我们的小孩子,也不要再来同我们说你那做上士时上司看得起你的故事了,也不要再来同我争抢会钞了,也不必再来帮我们出主意了,也不必尽想帮助别人,自己却常常挨饿了,如今你是同许多人一样,不必说话,不必吃饭,也不必为朋友熟人当差,总而言之叫作完事了!”

这样说着,这硬汉也仍然不免为悲哀把喉咙扼住了,就不再说什么,只擤擤鼻子,挺挺腰肢,走过水边去了。大家当此情形都觉得有点悲惨,但大家却互相望着,不知道说一句趣话,也不知道说一句正经话,慢慢的就都散去了。

妇人看看水荡的水已消去很多了,大致先前救火的人,已从这地方挑了很多的水去了。她记起自己住处的情形,就赶回去,仍然蹲到屋中,用那块镔铁皮舀地下的水,舀了半天把水居然舀尽了,又到空灶里撮了些草灰,将灰撒到湿的地上去。

下午妇人又跑往岳庙,看看有些人已把东西搬走了,有些人却将就廊下摊开了铺陈,用席子隔摊到自己所占据的一点地方,大有预备长久住下的样子。还有些人已在平地支了锅灶,煮饭炒菜,一家人同蹲地下等待吃饭。那铜匠一家已不知移到什么地方去了。秃头七叔正在运东西过花园新找的那住处去,妇人就为他提了些家伙,伴着三个孩子一同过花园去,把秃头住处铺排了一下,又为那些犯人买了些东西,缝补了些东西,且同那些人说了一会这场大火发生的种种。大家都听到牢狱后面绞场上有猪叫,知道本街赶明儿谢火神一定又要杀猪,凡是到救火的都有一份猪肉,就有人托妇人回去时,向那些分得了股份却舍不得吃肉的人家,把钱收买那些肉,明早送过花园这边来。

妇人回去时,天又快夜了。远远的就听到打锣,以为一定是失火那边他们记起了这个好人,为了救助别人的失火而死,有人帮张师爷叫了道士起水开路了,一面走着一面还心里匿笑,以为这个人死得还排场,死后尚能那么热闹一夜。且悬想到若果不是那边有人想起这件事,就一定是祖贵闹来的。可是再过去一点,才晓得一切全估计错了。原来打锣的还隔得远啦。妇人站到屋后望着,水荡边的白木匣子,在黑暗里还剩有一个轮廓,水面微微的放着光,冷清极了,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她站了一会儿,想起死人的样子,想起白天祖贵说的话,打了一个冷噤,悄悄的溜进自己屋子里去了。

二十一年一月二十五日(登在《时报》)

本篇发表于1932年3月16日~4月15日《时报》,连载24次。署名沈从文。

因为有个穿青衣服底女人,到X住处来,见X桌上的一个灯,非常旧且非常清洁,想知道这灯被主人敬视的理由,所以他就告给这青衣女人关于这个灯的一件故事。

两年前我住到这里,在XX教了一点书,仍然是这样两间小房子,前面办事后面睡觉,一个人住下来。那时正是五月间,不知为什么事情,住处的灯总非常容易失职。一到了晚间,或者刚刚把饭碗筷子摆上了桌子,认清楚了菜蔬,正想由那形色方面,对于我厨子加以一点不失诚实的称赞,灯忽然一熄,晚饭就吃不成了。有时是饭后正预备开始做一点事或看看书的时节,有时是有客人拿了什么问题同我来讨论的时节,就像有意捣乱那种神气,灯会忽然熄灭了的。有几回,正当我同一个朋友,把一段不下注解的章草,从那形体上加以估计的当儿,或者是把一个印章考察它的真伪中间,灯骤然熄灭,朋友同我皆非常扫兴。从来不曾开口骂过人的书画家XX,也不能节制这点愤怒,把电灯公司对于市民的不尽职,加以不容恕的指摘了。

这事情发生了几几乎有半个月,似乎有人责问过电灯公司,公司方面的答复,放在当地报纸上登载出来,情形仿佛是完全推诿到由于“天气”。既不是公司的那一方面的过失,所以小换钱铺子的洋烛,每包便忽然比上月贵了五个铜子了。洋烛涨价这件事,是从为我照料饮食的厨子方面知道的。这当家人对于上海人故意居奇的行为,每到晚上为我把饭菜拿来,唯恐电灯熄灭,在预先就点上一枝洋烛的情形下,总要同我说过一次的。

这人是一个非常忠诚的中年人。这人年纪很青的时节,就随同我的父亲到过中国的西北东北,出过蒙古,上过四川。他一个人又走过云南广西。在家乡,且看守过我祖父的坟墓,很有了些年月。上年随了北伐军队过山东,在济南府眼见XX军队对于济南省平民所施的暴行,那时他在七十一团一个连上作司务长,一个晚上被机关枪的威胁,胡胡涂涂走出了团部,把一切东西全损失了。人既空手逃回南京,听到一个熟人说我在这里住,所以就写了信来,说是愿意来侍候我。我告给他来玩玩是很好的,要找事做恐怕不行,我生活也非常简单,来玩玩,住一会,想要回去了,我或者能设点法,只是莫希望太大。到后人当真就来了。初次见到,一身灰色中山布军服,衣服又小又旧,好像还是三年前国民革命军初过湖南时节缝就的。一个巍然峨然的身体,就拘束到这军服中间。另外随身的只一个小小包袱,一个热水瓶,一把牙刷,一双黄杨木筷子,热水瓶像千里镜那么佩到身边,牙刷是放在衣袋里,筷子是仿照军营中老规矩插在包袱外面,所以我能够一望就知道的。这真是我日夜做梦的伙计!这个人,一切都使我满意,一切外表以及隐藏在这样外表下的一颗单纯优良的心,我不必同他说话也就全部清楚了!

既来到了我这里,我们要谈的话可多了。从我祖父谈起,一直到我父亲同他说过的还未出世的孙子为止,他都想在一个时节里同我说及。他对于我家里的事情永远不至于说厌,对于他自己的经历又永远不会说完。实在太动人了,请想想,一个差不多用脚走过半个中国的五十岁的人物,看过庚子的变乱,看过辛亥的改革,参加过多少战争,跋涉过多少山水,吃过多少异样的饭,睡过多少异样的床,简直是一部永远翻看不完的名著!我的嗜好即刻就很深很深的染上了。只要一有空闲我即刻就问他这样那样,只要问到,我所得的经验都是些动人的事实。

因为平常时节我的饮食是委托了房东娘姨包办的,所以十六块钱一个月,每天两顿,一些菜蔬总是任凭这江北妇人意思安排。这主人看透了我的性格,知道我对于饮食不大苛刻,今天一碟大蚕豆,明天一碟小青蚶,到后天又是一碟蚕豆。总而言之蚕豆同青蚶是少不了的好菜。另外则吃肉时无论如何总不至于忘记加一点儿糖,吃鱼多不用油煎,只放到饭上去蒸,就拿来加点酱油摆上桌子。本来像做客的他,吃过了两天空饭,到第三天实在看不惯,问我要了点钱。从我手上拿了十块钱去的他,先是不告我这钱的用处,到下午,把一切吃饭用的东西通通买来了。这事在先我还一点不知道,一直到应当吃晚饭时节,这老兵,仍然是老兵打扮,恭恭敬敬的把所有由自己两手做成的饭菜,放到我那做事桌上来,笑眯眯的说这是自己试做的,而且声明以后也将这样做下去。从那人的风味上,从那菜饭的风味上,都使我对于过去的军营生活生出一种眷念,就一面吃饭一面同他谈军中事情。把饭吃过后,这司务长收拾了碗筷,回到灶房去,过一阵,我正坐在桌边凭藉一支烛光看改从学校方面携回的卷子,忽然门一开,这老兵闪进来了,像本来原知道这不是军营,但忽然因为电灯熄灭,房中代替的是烛光,坐在桌边的我还不缺少一个连长的风度,这人恢复了童心,对我取了军中上士的规矩,喊了一声“报告”,站在门边不动。“什么事情?”听到我问他了,才走近我身边来,呈上一个单子,写了一篇账。原来这人是同我来算伙食账的!我当时几几乎要生气了,望到这人的脸,想起司务长的职务,却只有笑了。“怎么这样同我麻烦?”“我要弄明白好一点。我要你知道,自己做,我们两个人每月都用不到十六块钱。别人每天把你蚌壳吃,每天是过夜的饭,你还送十六块!”“这样你不是太累了吗?”“累!煮饭做菜难道是下河抬石头?你真是少爷!”望望这好人的脸,我无话可说了。我不答应是不行的。所以到后做饭做菜就派归这个老兵了。

这老兵,到都会上来,因为衣服太不相称,我预备为他缝一点衣,问他欢喜要什么样子,他总不做声。有一次,知道我得了许多钱,才问我要了十块钱,到晚上,不知往什么地方买了两套呢布中山服,一双旧皮靴,还有刺马轮,把我看时非常满意。我说:“你到这地方何必穿这个?你不是现役军官,也正像我一样,穿长衣好!”“我永远是军人。”我有一个军官厨子,这句话的来源是这样发生的。

电灯的熄灭,在先还只少许时间,一会儿就恢复了光明,到后来越加不成样子,所以每次吃饭都少不了一枝烛。但是这老兵,不知从什么地方又买来了一个旧灯,擦得罩子非常清洁,把灯头剪成圆形,放到我桌子上来了。因为我明白了他的脾气,也不大好意思说到上海地方用灯是愚蠢事情。电灯既然不大称职,有这灯也真给了我不少方便。因为不愿意受那电灯时明时灭的作弄,索性把这灯放在桌上,到了夜里,望着那清莹透明的灯罩,以及从那里放散的薄明微黄的灯光,面前又站得是那古典风度的军人,总使我常常幻想到那些驻有一营人马的古庙,同小乡村的旅店,发生许多幻想。我是曾经太与那些东西相熟,因为都市生活的缠缚,又太与那些世界离远了的。我到了这些时候,不能不对于目下的生活,感到一点烦躁了。这是什么生活呢?一天爬上讲台去,那么庄严,那么不儿戏,也同时是那么虚伪,站在那小四方木榻上,谈这个那个,说一些废话谎话,这本书上如此说,那本书上又如此说。说了一阵,自己仿佛受了催眠,渐渐觉得是把问题引到严重方面去。待听到下面什么声音一响,憬然有所觉悟,再注意一下学生,才明白原来有几个快要在本学期终了就戴方帽儿的学士某君,已经伏在桌上打盹,这一来,头绪完全为这现象把它纷乱了。到了教员休息室里,一些有教养的绅士们,一得到机会,就是一句聪明询问:“天气好,又有小说材料!”在他们自己,或者还非常得意,以为这是一种保持教授身分的雅谑,但是听到这个蠢话,望望那些扁平的脸嘴,觉得同这些吃肉睡觉打哈哈的人,不能有所争持,只得认了输,一句话不说,走出外面长廊下去晒太阳。到了外面,又是一些学生,取包围声势走拢来,谈天气,谈这个那个,似乎我因为教了点课,就必得负了一种义务,随时来告他们所谓作家们的佚事,似乎就说点这些空话,他们也就算了解文学了。从学校返回家里,坐近满是稿件以及各处寄来的新书新杂志的桌前,很努力的把桌面匀出一个位置,放下从学校带回的一束文章,一行一行的来过目,第一篇,五个“心灵儿为爱所碎”,第二篇有了七个,第三篇是革命的了,有泪有血,仍然不缺少“爱”。把一堆文章看过一小部分,看看天气有夜下来的样子,弄堂对过王寡妇家中三个年青女儿,照例到了时候把话匣子一开,意大利情歌一唱,我忽然感到小小冤屈,什么事也不能做,觉得自己究竟还是从农村培养长大的人,现在所处的世界,仍然不是自己所习惯的世界,都会生活的厌倦,生存的厌倦,愿意同这世界一切好处离开,愿意再去做十四吊钱的屠税收捐员,坐到团防局,听为雨水汇成小潭的院中青蛙叫,用夺金标笔写《索靖出师颂》同《钟繇宣示表》了。但是当我面对这煤油灯,当我在煤油灯不安定的光度下,望到那安详的和平的老兵的脸,望到那古典的家乡风味的略显弯曲的上身,我忘记了白日的辛苦,忘记了当前的混乱,转成为对于这个人的精神发生极大兴味了。

“怎么样?是不是懂得军歌呢?”我这样问他,同他开一点小小玩笑。

他就说:“怎么军人不懂军歌?我不懂洋歌。”

“不懂也很好,山歌懂不懂?”

“看是什么山歌。”

“难道山歌有两样山歌吗?‘天上起云云重云’,‘天上起云云起花,’①全是好山歌,我小时不明白。后来在游击支队司令杨处做小兵,太放肆了,每天吃我们所说过的那种狗肉,唱我们现在所说的这种山歌,真是小神仙。”

“我们是不好意思唱那种山歌的。一个正派军人,这样撒野算是犯罪。”

“那我是罪恶滔天了。可是我很挂念那些新从父母身边盘养大的人,因为不知这时在这样好天气下,还有这种歌在一些人口中唱着没有?”

“好的都完了!好人同好风俗,都被一个不认识的运气带走了。就像这个灯,我在上年同老爷到乡下去住,就全是这样灯。”

老兵到这些事上,有了因为清油灯的消灭,使我们常常见到的乡绅一般的感慨了。

我们这样谈着,凭了这诱人的空气,诱人的声音,我正迷醉到一个古旧的世界里,非常感动,可是这老兵,总是听到外面楼廊房东主人的钟响了九下,即或是大声的叱他,要他坐到椅子上,把话继续谈下去也不行。一到时候了,很关心的看了看一下我的卧室,很有礼貌的行了个房中的军人礼,用着极其动人的神气,站在那椅子边告了辞,就走下楼到亭子间睡去了。这是为什么?他怕担搁我的事情,恐我睡得太迟,所以明明白白有许多话他很欢喜谈到的,他也必得留到第二天来继续。谈闲话总不过九点,竟是这个老兵的军法,一点不能通融,所以每当到他走去后,我总觉得有一些新的寂寞安置到心上一角,做事总不大能够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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