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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首离公主府

对墨非提出要求的时候,叶薇其实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因为她知道了这个公主的真实身份,也许在这个南朝她说不定是没有自由的,也许是幽禁府中不能出门也不奇怪,从紫鸢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那所谓的恭敬有多么表面化和敷衍。

墨非毫无异议的陪同她出门时,她也没有太多惊喜,谁知道这个墨非又是谁的心腹,也许日夜的所谓守护,也是一种监视呢?呆在公主身边,未必就是公主的人。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是由这个社会构成和社会形态、社会现状来决定的。

想到这叶薇不由看向走在自己身侧的墨非,他的侧脸显得坚毅有型,飞扬的剑眉,严肃抿起的薄唇,精瘦健硕的身体里,似是蕴含着无穷的力量蓄势待发。他走的很慢,似是努力适应公主的慢动作,没办法谁让这个公主只有十五岁呢,能长多高呢?不高,同理可证,腿就短。

墨非就不一样了,他是个高挑的男子,又会武,走起来自然是大步流星。

可是他丝毫没有让叶薇觉察出来勉强或感到吃力,他是个细心的人,虽然少言寡语,但是心细如发,叶薇不由有些感动。

不过自己现在也算是习武之人了,不感到吃力也很正常,再加上她本就不是古代的闺阁女子,莺莺燕燕,走路一步三摇的,她的步伐迈得大,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的,虽不似墨非那般,却也绝不扭扭捏捏。

一路上墨非似乎总在默默地观察她,小心翼翼的,不想让叶薇发觉,可是叶薇还是感觉到了,瞅到机会面对墨非的目光粲然一笑,惊得他马上僵硬的扭转头看别处。叶薇心里好笑,他应该也发现了吧,这个公主的变化?一个人是没有办法长久的扮演另一个人的,尤其是在熟悉你的人面前,朝夕相处,必然功败垂成。

叶薇早就想明白了这点,所以从不故意掩饰自己,也坦言忘记,沉静的面对别人审视的目光,心情好时报以微笑。她不是夜薇公主,她也不想扮演夜薇公主,她不知道她的底细,也不想活在她那样的过去。命运总是残酷的,我们要学会忘记。无论夜薇公主以前生活的是否快乐,她总是不寂寞的,她那样的身份,注定她的身边会环绕着形形色色的人,她和自己截然不同。

眯起眼,看着身边的墨非,心情晴朗起来,这个男人无疑是出色的,从出府到现在,他的回头率相当之高啊,让叶薇叹为观止。低头瞅了瞅自己的一身行头,为了方便,她很恶俗的女扮男装了,一身宝蓝色的连襟长袍,腰间束一条镶白玉片的腰带,宽衣博袖,自在风流,她实在是很喜欢古人这大大的一对袖子,很是飘逸有趣,而且里面暗藏玄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对袖子代替了现代的口袋,里面可以装不少小玩意,以前在电视里面看古人把银两、手帕、信笺放在衣袖里,还止不住的嗤笑,放那里不是等着丢吗?等发现实物时,才发现不然,袖子里面是有暗兜的,可以放这些东西,实在是有趣极了。叶薇的这身扮相,其实也算俊秀风流,不过还是稍显稚嫩,哪如墨非这般英姿迫人?

“墨非,刚刚走过的那个姑娘一直冲你笑呢!”

“墨非,方才过去的小姐一直还在回头看你呢!”

“墨非,跟在咱们后面的夫人看着好眼熟,是不是你的熟人?”

叶薇一路唠唠叨叨,不停的调笑着墨非,他开始只做不理,后来慢慢红晕浮上耳际,无奈叹气:“公……公子……休要拿墨非开心了好吗?”

墨非有着叶薇想象中古人刻板的样子,他沉默、有礼、尊卑有序,从不做僭越之事,偶尔有些情绪流露的时候,也能以理性控制,是个能发乎情、止乎礼的君子。

他喜欢夜薇,叶薇可以感觉的到,可是他似乎困于二人之间的身份不敢逾越界限。可是这样不是很辛苦吗?叶薇心里叹息,不知道夜薇公主是否知道他的心意?不过一切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夜薇已经不在了,而她不是夜薇。心里不由叹了口气,看着墨非的侧脸,再也无法调笑下去了。

不再去注意身边的人,将注意力放在两旁林立的店铺上,南朝不愧如今为六国之首,以贸易发展拓宽国力,南朝与其他五国多有生意往来,往来六国的南朝商人多如过江之鲫,所涉及的行业也是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叶薇所在的是南朝的都城南都,天子脚下自然更加繁华,往两旁看去,银楼当铺、酒馆茶楼、客栈赌坊、妓院倌馆,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看不到的。

叶薇不禁有些惊讶,总以为像古代这种生产力落后,物资严重缺乏的时代,一定不可能和繁华沾边的,可是今日一见,却让她这个现代人大大的长了见识,她错就错在以一个千年后的眼光去看这个世界了,仅以一个南朝人的眼光去欣赏的话,南朝无疑是国强富饶、名都繁华如锦。

叶薇带着些许好奇心,步入每一家店,仔仔细细的观察古代店铺的结构与格局,经营模式和招揽生意的手段,她看得津津有味,墨非瞧得却是如坠雾中,公主什么时候对这些这么感兴趣了?要是说她看看首饰玩意、胭脂香粉倒也罢了,可是进了棺材铺也这么目不转睛的,就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了,再发现她站在“飘红院”门前驻足时,墨非的脸都黑了。

“公主,那里是……”有些难以启齿,墨非似乎还在斟酌最佳的词句,不知道公主忘记的许多事里,包不包括这些地方的“用途”?

“我知道,那里是妓院、窑子,男人寻开心的地方。”叶薇不以为意,漫不经心的答道。

墨非一呆,冷汗慢慢的冒出来,公主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没有礼仪,而且言辞随便大胆了?

看着墨非的脸青红之色交相辉映,叶薇不禁感到好笑,怎么?知道也不能说吗?古代的规矩还真多。

“墨非,你想进去逛逛吗?”叶薇恶意的问。

墨非的眼睛蓦然瞪大,似是不可思议般瞪视着叶薇,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一般,在看到叶薇肯定的眼神后,他飞快的摇着头,同时向后倒退了一大步。他不会忤逆叶薇的决定,但是他还是要表明自己的立场,看着叶薇举步向前,他无奈的跟在后面,当他们从“飘红院”前慢慢走过后,墨非才轻轻出了一口气,看来公主是开玩笑的。

其实叶薇是很想进去见识一下的,在电视、电影和书籍中,古代似乎一定要有妓院的存在才行,仿佛妓院是古代文化的“代表建筑”之一一样,这样叶薇对妓院充满了膜拜般的好奇。

存在就是硬道理,妓院可以在古代长达千年的统治中屹立不倒,还是有其存在的道理的。妓院是那个时代的产物,它在某种意义上表明了那个时代的需求,和现代文明相比,古人显得过于含蓄与保守,可是那样保守的时代,却有如此对立的产物,不是很有研究的价值吗?连现代都要偷偷摸摸、严打抵制的东西,在古代那个封建统治的时代,却可以合理合法、堂而皇之的存在,不是很不可思议吗?叶薇对妓院充满了好奇,她其实很想进去观摩一下的,可是看见墨非那如临大敌的表情,她还是没有进去。

不知道夜薇在他的心中到底是个什么位置,无论如何,她占有了夜薇的身体,那作为礼貌,她也该在关心夜薇的人心中保留关于公主最后的美好记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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