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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桃源忆故人·玉楼深锁薄情种

秦观

玉楼深锁薄情种,清夜悠悠谁共?羞见枕衾鸳凤,闷则和衣拥。无端画角严城动,惊破一番新梦。窗外月华霜重,听彻《梅花弄》。

【赏析】

这首词描写思妇夜不能寐的情状。词的上片侧重写思妇的室内生活,下片侧重于写思妇的室外见闻。

“玉楼”句意谓词中女子被薄情郎深锁于玉楼之中。“清夜”句以情语抒写长夜难眠的心境,“悠悠”状写夜晚的漫长。悠悠清夜,闺人独处,倍觉凄凉。“谁共”二字则更加突出了人物孤栖之苦。此时她唯见一床绣有鸳鸯的锦被、一双绣有凤凰的枕头。凤凰鸳鸯皆为偶禽,而如今伊人独对旧物,形成强烈的对比,辛辣的讽刺。这“羞见”二字用得特别好,既通俗,又准确。以“羞见枕衾鸳凤”烘托人物的内心活动,也极为贴切。

“则”是俚语,少游这里用了,就显得真挚、贴切,富有生活气息。“闷”字这里更具深意,主人翁因为被玉楼深锁,因为无人共度长夜,更怕见到成双成对的“枕衾鸳凤”而更感孤单,所以心头感到很闷。闷而无可排解,只得和衣拥衾而卧。

下片开始二句“无端画角严城动,惊破一番新梦”,说主人公刚刚入梦,就被城门楼上传来的画角声惊醒了。从语言上看,这两句与上片风格有异,因为它并不俚俗,而略带雅丽。

梦醒之后从室内写到室外。室外的景象,同样写得很清冷。此刻已到深夜,月亮洒下一片清光,地上铺着浓重的白霜。月冷霜寒,境界何其凄清!着一“彻”字说明从头至尾听到最后一遍,其耿耿不寐。结尾二句紧承“梦破”句意,从视觉和听觉两方面刻画主人公长夜不眠的情景,语言清丽。

全词传神地描写了思发长夜孤苦难寐的情景。整篇层次分明,宕而有致,俗雅并胜,别具韵味,情致雅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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