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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风中的小鸟

文/徐泽

不知为什么,我想起我的孩子,就像见到一只风中的小鸟,她总在我的眼前飞来飞去,一刻也不肯离去。

我的孩子是寒露这天生的,所以取名徐寒露,许多朋友都说名字太冷了,给人一种凄清的感觉。

我不知我跟妻子离婚后,是不是给孩子在幼小的心灵上造成难以抹去的伤痕。寒露从3岁到8岁都是在我身边长大的,由于没有母亲,她比别的小孩要懂事得多,因我平常为生计而奔波,很少有时间顾及孩子,她常常是自己一个人玩。我的小孩小时候没有玩具,没有童话故事,没有阳光下的青草坪,更没有母爱,就是那么一点父爱还是残缺的,我的小孩就是在这忧郁的环境里长大的,我不知她想什么,她越来越沉默了,像个大孩子一样,只是她喜欢画画,画白云,画蓝天,画大海,画没有翅膀的小鸟。有一次,她还画出一个女人,我感到好奇,问她:“这是谁?”“是妈妈,我想妈妈!”“妈妈死了,别理她,她不要我们,我们也不要她!”“她没死,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小女孩说着说着眼泪就不由地流下来,并哭个不停,后来我一番劝说,买了一个布娃娃给她,说这是妈妈送给她的,叫她听爸爸的话,她才不哭了,挂满泪珠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我女儿上学后,成绩很不稳定,常常因不做作业被老师留在教室里,我去学校时老师又常给我脸色看,我心里就更加不舒服;对女儿也就更厌烦了,自己不顺心时还经常动手打她,记得打得最厉害的一次,她要钱去买算术作业本子,晚上回来却发现她将一元钱买牛奶棒冰吃了,我当时真的发火了,拿起晾衣服的铁丝架子就打,把铁丝架都打弯了,还不解气,又用穿皮鞋的脚狠狠地踢了她一下屁股,并且拧住她的耳朵,我当时真的失去理智了……晚上给孩子洗澡时,我发现孩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心里很难受,眼睛红了,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下来。孩子见了,安慰我说:“爸不哭,我不疼,爸打我,是让我学好,我今后再不说假话,让爸生气了!”

现在的孩子都是土皇帝,有的孩子一天就用几十元,甚至几百元,我的孩子她口渴了,用一元钱买一支棒冰吃了,有什么错,为一元钱就把孩子打成这样,我还是人吗自从那次打孩子以后,我再也没有打过她,我给她的钱她再也没有乱花过,就是连早上给她吃早饭的一元钱,她也不肯花去,而是放在一只旧花瓶里,一天一元,眼看就有十多元了。

我是农历八月十一日这天过生日,我过生日从没对女儿讲过,连自己都将过生日的日子忘了,我过生日这天,我奔波了一天,晚上从外边回来,我女儿说;“爸爸,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要送一件礼物给你。”

我想女儿会有什么东西送给我呢,我感到十分好奇。女儿终于把礼品从背后拿出来了,那是一个用彩色纸糊成的很精美的信封,上面一边画着两个人携着一个小孩,还有一边画着鸽子和鲜花,那鸽子在花丛中就像真的要飞起来一样,我接过信封,感到很沉很沉,打开一看,才知里面有一支崭新的自动铅笔和一块心形的橡皮,并且用一张素雅的纸弯弯斜斜地写着:“我爸爸是作家,这是赠给我爸爸写书的。”我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世界上还有这么深沉且无私的爱,在这世上,还有我女儿记住我全身心地爱着我,我的一切烦恼、忧伤都烟消云散了,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寒露,你不知道,当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眼泪又不由地流下来,流了又干,干了又流,作为父亲的我是不是太软弱了?但是,孩子,我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父亲啊!我是多么爱你,我多么想你再伏到我身上叫我一声爸爸,用你那细小的手指擦去我脸上的泪痕。你爸爸虽然身在异乡,但整个心还都在时刻思念你,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你幼小的身影,你是一只风中的小鸟,我的爱心就是你的鸟巢啊,你今夜能飞到我的怀中和我一起安眠吗我的孩子,你和我都生活在艰难中,但我们不能失去信心,在我们走过的大路上不仅有鲜血和眼泪,同样也有阳光和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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