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551600000030

第30章 郴江幸自绕郴山(3)

在我的印象中,并没有见到多少汪曾祺的不随和。只有一次,参观一个水利枢纽展览,一位领导同志亲自主讲,天花乱坠地做起报告来,从头到尾,汪曾祺都没有正眼瞧那人一眼。这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以后遇到类似的场合,忍不住便想模仿。我们已经习惯忍受毫无内容的报告,习惯了空洞,习惯了大话,习惯了不是人话。仅仅一次亲眼目睹已经足够了,窥一斑而知全豹,这正是我在现实生活中所期待的,而在此前,文人的名士气通常只能在书本上见到。我成长的那个年代里,文人总是夹着尾巴做人,清高被看成一个很不好的词,其实文人不清高,还做什么文人。

还有一次是在林斤澜家,父亲去北京,要看望老朋友,一定会有他。那次是林斤澜做东,让我们父子过去喝酒,附带也把汪曾祺喊去了。林和汪的交情非同一般,只有他才能对汪随喊随到。开了一瓶好酒。准备了各色下酒菜,在客厅的大茶几上摆开阵势,我年龄最轻,却最不能喝,汪因此笑我有辱家风。这时候已是一九八九年的秋天,汪曾祺自己的酒量也不怎么行了,父亲也不能喝,真正豪饮的只有林斤澜。对于父亲来说,我吃不准是不是最后一次与林汪在一起,好像就是,因为自从前一年祖父过世,这是父亲最后一次去北京。这样的聚会实在太值得纪念,记得那天说了许多不久前发生的事情,汪和林都有些激动、有些感叹,也有些愤怒。后来话题才转开,印象中的汪曾祺,不仅有名士气,而且是非分明,感情饱满。

记忆中,更多的是汪曾祺的随和。那一年在扬州,我作为具体办事人,竟然安排他住了一间没有卫生间的房间。这种疏忽如今说起来,真是不应该原谅,应该狠狠地打屁股。让已经高龄的汪半夜三更起来上公共厕所,只有我这种刚出大学门的书呆子才能做出来,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想到上厕所的问题。当时完全是为了搞情调,好端端的酒店不去住,却住到了小盘谷公园,这里风景如画,于是便忽视了它的设施太落后。这是我一直感到后悔的一件事。虽然汪从来没有表示过怨言,而且夸奖我比他年轻时办事能力强,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像话。说起来真惭愧,当时我身上带着一笔公款,因为稀里糊涂,这笔公款竟然几次差点丢掉,一次丢在包租的面包车上,还有一次更悬乎,人都上了去镇江的渡轮,突然想到搁钱的黑皮包还丢在参观的地方。

我的糊涂一定也给汪留下了印象,到后来,每次出发转移,他都笑着问我,钱是否带着或保管好了。我父亲已是有名的糊涂人,他的公子事实证明更糟糕。那时候,还没有一百元的钞票,也不过是几千块钱,害得我成天丢魂落魄。前后大约有半个月,江南江北访古寻幽,就我一个莽撞的年轻人,冒冒失失地领着几位老先生东奔西跑,这种荒唐今天想起来根本就不可能。除了应该到了名胜之外,我们还去了一些很容易被忽视的地点。在扬州,去隋炀帝陵;在常州,去黄仲则的两当轩,参观一间东倒西歪的旧房子;去赵翼故居,拜谒一个破败的楠木大厅,还去了正在筹备的恽南田故居,汪在那写诗作画,泼墨挥毫技惊四座。

高晓声和汪曾祺都是我敬重的前辈,是我文学上的引路人。八十年代的大多数时间,我在大学里苦读,不断地写些东西,对自己的未来,一直没什么明确目的。是高晓声和汪曾祺这样的作家,活生生地影响了我,让我跃跃欲试,但是也正是他们,让我对是否应该去当做家产生怀疑。按照我的看法,高和汪能成为优秀作家,都是因为具备了特殊素质,他们都是有异秉的人,高晓声绝顶聪明,汪曾祺才华横溢,而我恰恰在这两方面都严重不足。

我忘不了高晓声告诉的一些小经验,他告诫我写文章,千万不能走气,说废话没有关系,但是不要一路点题,写文章是用气筒打气,要不停地加压,走题仿佛轮胎上戳了些小孔,这样的文章看上去永远瘪塌塌的,没有一点精神,而文章与人一样,靠的就是精神。高晓声还教会我如何面对寂寞,很长时间,我陷入深深的苦闷之中,写的小说一篇也发表不了,他却认为这是好事,说你只要能够坚持,一旦成功,抽屉里的积稿便会一抢而空。对于小说应该怎么写,高晓声对我的指导,甚至比父亲的教诲还多。同样,虽然没有接受过汪曾祺的具体辅导,但汪文字中洋溢的那种特殊才华,那种惊世骇俗的奇异之气,一度成为我刻意的学习样板。我对汪曾祺的文体走火入魔,曾经仔细揣摩,反复钻研,作为他的私淑弟子,我至今仍然认为《异秉》是汪曾祺最好的小说。

毫无疑问,这是两位应该入史的重量级人物。评价他们的文学地位,不是我能做的事情,是非自有公论。我不过坐井观天,胡乱说说高晓声的聪明和汪曾祺的才华。进入九十年代,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敬重的这两位作家,都不约而同越写越少。很显然,写作这工作,在高汪看来,都不是什么难事。高晓声不止一次告诉我,事实上,他一年只要写两三个月就足够了。对于高晓声来说,写什么和怎么写,他都能比别人先一步想到。他毕竟太聪明了,料事如神,似乎早就预料到文学热会来,也会很快地就去,在热烈的时候,他是弄潮儿;在冷下去的时候,他便成了旁观者。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高晓声每年写一本书,到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几年也完成不了一部作品。

年龄显然是个很好的借口,然而肯定不是唯一的托辞。这两个人出山的时候,年龄都已经不小了。有时候,我会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地做假设,会不会物极必反,这两个人的聪明和才华,最后不幸都成了反动的东西。譬如高晓声,他敏锐地意识到,既然是搞文学,就要把它当做艺术来搞,就要有探索、有试验,然而这种探索和试验,由于脱离群众,注定是不会叫好的,对于一个成名的作家来说,不叫好将是一件很难忍受的事情。高的聪明是不是表现在他清醒地意识到,既然不叫好,还写它干什么。因为聪明,所以看透了文学的把戏。在高的晚年,已经看不到什么写作激情,而在汪曾祺后来的文章中,同样也看不到激情,汪刚出山时的那种喷薄之势,那种拔剑四顾无对手的气概,说没有就没有了。

有时候,过分的尊敬是否也会成为一种伤害。我们给知识分子似乎只有两种选择,不是捧上天堂,就是打人地狱。进入八十年代,作家地位有个短暂而急剧的上升过程,因为上升太快,后来的作家便会有些不服气的委屈。从一个小细节上,也可以看到这种变化。譬如父亲最初称呼汪曾祺,一直叫他老汪,然而到后来,不知不觉地便改口了,改成了“汪老”。我记得邵燕祥在文章中,好像也提到过,他也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改了称呼。毫无疑问,这里面很大的原因是出于尊重。我想汪曾祺自己未必会喜欢这样,他可能会觉得很意外,觉得生分,当然也可能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然而,即使是没有意识到的问题,仍然会成为问题。在后来的写作中,汪曾祺似乎总是有太多的才华要表现,表现才华最后演变为挥霍才华,结果才华仅仅也就是才华,既是手段,又是目的。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新时期文学开始阶段,文学水准虽然粗糙,却很像历史上的初唐,这是个生机勃勃的时代,孕育着大量机会。高晓声和汪曾祺能够复出文坛,叱咤风云,显然与时代有关,早不行,晚也不行。高晓声曾经特别喜欢重复一个段子,说有四个人要过河,被摆渡人蛮横地拦住了,要他们拿出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来,否则就留下来。四个人分别是有钱人,大力士,做官的,作家。有钱的用钱开路,大力士亮了亮拳头,做官的说我给你换个更舒服的工作,作家无计可施,便说我唱首歌吧。唱完了,摆渡人说你的歌难听死了,还不如做官的说得好听,于是把他扔在了河边。天渐渐黑了,作家又冷又饿,想到家中的妻儿,不禁仰天长叹,说自己平生又没有做过孽,为什么没有路可以走。这一声长叹让摆渡人听见了,说这才是你最宝贵的东西,比刚才唱得好听,我送你过河吧。高晓声想说的是,作家就应该有这种发自内心的感叹,而且他进一步发挥这个故事,说摆渡人在做官的照顾下,改行了,作家便当起了摆渡人,因为他突然明白自己的工作性质和摆渡人是一样的。

高晓声在晚年,根本不愿意对我谈起什么写作。他已经变得不屑与我说这些。他的心思都用到别的事情上,像候鸟一样飞来飞去。作为小辈,对他的私事我不应该多说,只是感叹他晚年的生活太不安定,安定又是一个作家所必需的。作家通过写作思考,不写作,就谈不上思考。有一天,他突然冒冒失失地出现在我面前,说今天在你这吃饭,有什么吃什么。那时候父亲已经过世了。他好像真的只是来吃饭,喝了些酒,夸我妻子烧的菜好吃,尤其喜欢新上市的蚕豆。我们没有谈文学,没有谈父亲,甚至都没有谈自己,谈了些什么,我根本记不清楚。妻子连忙又去菜场,专门烧了一大碗蚕豆让他带走。他就这么匆匆来,匆匆去,机关的车送他来,然后又是机关的车送他去。晚年的高晓声可以有很多话题,他开始练书法,练自己发明的气功,不断地有些爱情故事,可惜都与文学没什么关系。

我一直不明白的是,好端端一个中国当代文坛,为什么很快从初唐,进入了暮气沉沉的晚唐,没有盛唐。甚至没有中唐。从王杨卢骆的欣欣向荣,一下子到了李商隐和杜牧的年代,这种太快的过渡,让人匪夷所思,让人目瞪口呆。我忘不了汪曾祺讲述的“文革”中被江青接见的故事。他叙述的时候,先是平静,继而苦笑,最后忍不住感叹。这是他一生最戏剧性的一面,后来,他用典型的汪氏简洁文笔,将这段故事写下来寄给我,如果说我不长的编辑生涯中,还编过一些好稿子,这篇文章应该名列榜首。2000年初冬,汪曾祺的老家为他建纪念馆,征集留言,我写了几句话:

汪先生的才华举世公认,即使“文革”那样的背景,也类拔萃。假如没有被打成右派,没有文化大革命,没有政治运动,汪先生一定会取得更大成就。好在历史终于给他最后机会,汪先生丰富了新时期文学,影响了一代作家。求仁得仁,这是人间的第一等快事。功遂身谢,名由实美,汪先生仰首伸眉,笑傲文坛顾盼自雄。写了这段文字以后,我知道自己以后一定还会再写些什么。早在一九四六年,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沈从文先生很有激情地说起当时最好的青年作家,是刚在《文艺复兴》上发表小说的汪曾祺。到“文化大革命”中的一九七二年,沈先生给巴金夫人萧珊写信,又描述了汪曾祺当时的形象,说他现在已成了名人,头发也开始花白,“初步见出发福的首长样子,我已不易认识”。这“不易”两个字很耐咀嚼,然后笔锋一转,说“后来看到腰边的帆布挎包,才觉悟不是首长”。生姜自然老的辣,沈先生是什么人,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到“文化大革命”结束的时候,巴金老了,沈从文老了,写小说已没有那个精力。待从头,收拾旧河山的光荣任务,天降大任落到汪曾祺和高晓声这一代人身上。一个人真没有机会,呼天天不应,求地地不听,但是机会一旦出现,就只能属于有充分准备的人。聪明过人的高晓声登场了,才华过人的汪曾祺也登场了。当我们仰天长叹,对剥夺巴金和沈从文写作权力的那个时代表示切齿痛恨之际,不得不庆幸后面一代人的运气太好,他们苦尽甘来,终于在最后抓住际遇。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照古时人。凡是读过《异秉》的人,都免不了去想,去思索,琢磨小说中王二的“异秉”究竟在什么地方。汪曾祺借王二之口,幽了一默,说他的奇异之处,只是“大小解分清”。什么叫大小解分清,王二进一步解释说:“我解手时,总是先解小手,后解大手。”

这是王二随手扔的一块香蕉皮,顿时很多人中计,滑了一个大跟头。小说结尾时,厕所里已人满为患,大家都去抢占茅坑,研究自己是否有“异秉”。我喋喋不休提起《异秉》,喜欢这篇小说之外,更觉得可以用它说事。无论高晓声的聪明,还是汪曾祺的才华,都十分难得,这些东西本身就是异秉,是镜中花,是水底月,无迹可寻,可遇不可求。后人如果不明白,希望通过模仿,学些聪明和才华的皮毛,驾轻车走熟路,野心勃勃到文坛上去闯荡,去捞些什么,注定只能铩羽而归。高晓声和汪曾祺获得了应有地位,后来作家如果不能从他们的树阴中走出来,不另辟蹊径,不披肝沥胆,文学的前景就没什么乐观。换句话说,当代文学如果不够繁华,是否与太多的聪明和才华有关。

同类推荐
  • 有一种爱叫心痛Ⅱ

    有一种爱叫心痛Ⅱ

    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我国四川省汶川县发生了8级灾难性大地震。此次地震强度之大,波及范围之广是历史罕见的。汶川大地震牵动着全国人民的心、牵动着全世界人民的心,在地震发生后,人们在第一时间想到灾区人民需要救援,需要医药、帐篷、食物等物资。于是,人们纷纷伸出援助之手,积极捐款捐物,为灾区人民奉上自己的爱心,这爱心迅速凝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这爱心催人奋进,支撑着灾区人民勇敢地面对灾难。
  • 宁静中的沉实

    宁静中的沉实

    受余秋雨历史文化散文的影响,中国散文开始将目光投向“历史”,于是从“历史深处”发掘文化的内蕴,成为散文家的集体意识和无意识。从一个方面讲,这是有价值的;但从另一方面说,它也带来一个问题,即作家对于时代的忽略、盲目甚至麻木。也就是说,历史成为一个很大的磁石,它将散文家都吸走了,从而导致了作家之于当下时代的“缺席”和“冷漠”状态。近年来,尤其是2009年的中国散文对“历史”渐渐疏远,而将目光投向现实,尤其对于时代有了穿透力。
  • 生命的单行道:程浩日记

    生命的单行道:程浩日记

    程浩的生命日记:这个少年,曾这样认真努力地活过……程浩去逝后,母亲给他整理的文字中,有一部十余万字的日记。日记写于2009年一次濒临死亡的状况后,记录了程浩十六岁到二十岁的生命光影。日记中少有鸡毛蒜皮、人生琐事,多为对生命、对人世的反刍与思考,记录了无数让他内心激荡的段落和时光。之中有少年维特般的烦恼,有对人性的感慨,有对命运的嘲讽,有对自己严苛的鞭策……他在几年间,迅速成长成熟。本书几乎按照原貌收录了这部分内容,希望呈上一个完整的生命印迹。
  •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林徽因是一个才情横溢的诗人,一个入木三分的评论家,更是一个卓有成就的建筑学家。被胡适誉为“第一代才女”的她,集佳话、传奇、艳情、才艺、品学、美貌于一身,是二十世纪中国第一位女性建筑学家及作家,在她身上所透出的才气、美质与一生的传奇经历都为当世仰叹。她的文学著作颇丰,包括诗歌、散文、小说、剧本等。其中,诗歌《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和小说《九十九度中》堪称经典。《你是人间的四月天》收录了林微因的散文、小说、书信等有代表性的美文,包括对古代建筑的看法及评价,真正将一个文艺复兴式的人物展示在我们面前。
  • 蒋光慈杂著

    蒋光慈杂著

    《蒋光慈杂著》收录蒋光慈的政论与杂文、通信与年谱。政论文撰写了“经济形式与社会关系之变迁”、“唯物史观对于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解释”、“外报鼓吹国际管理中国之又一论调”、“共产不可不反对”、“并非闲话”,杂文包括为一些作品和刊物所写的小引、卷头语、序、编后、后记等。
热门推荐
  • 鬼帝绝宠:皇叔你行不行

    鬼帝绝宠:皇叔你行不行

    前世她活的憋屈,做了一辈子的小白鼠,重活一世,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弃之不肖!她是前世至尊,素手墨笔轻轻一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天下万物皆在手中画。纳尼?负心汉爱上她,要再求娶?当她什么?昨日弃我,他日在回,我亦不肖!花痴废物?经脉尽断武功全无?却不知她一只画笔便虐你成渣……王府下人表示王妃很闹腾,“王爷王妃进宫偷墨宝,打伤了贵妃娘娘…”“王爷王妃看重了,学仁堂的墨宝当场抢了起来,打伤了太子……”“爱妃若想抢随她去,旁边递刀可别打伤了手……”“……”夫妻搭档,她杀人他挖坑,她抢物他递刀,她打太子他后面撑腰……双重性格男主萌萌哒
  • 三疯情事

    三疯情事

    小说讲述了一个普通的乡下女孩的爱情故事。她在小山村长大,年轻的生命像田野的风一样奔放自由。从农村来到城市,整个世界对她都是新鲜的。她热情泼辣,敢爱敢恨,在如花的年华里将会遇见怎样的爱情。
  • 神恋之泪

    神恋之泪

    神魔大战,让我痛不欲生。为什么这次……还要如此?
  • 中国楹联

    中国楹联

    “中国文化知识读本”丛书是由吉林文史出版社和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组织国内知名专家学者编写的一套旨在传播中华五千年优秀传统文化,提高全民文化修养的大型知识读本。《中国文化知识读本:中国楹联》为丛书之一,系统全面介绍了对联相关知识。《中国文化知识读本:中国楹联》中优美生动的文字、简明通俗的语言、图文并茂的形式,把中国文化中的物态文化、制度文化、行为文化、精神文化等知识要点全面展示给读者。
  • 缘起缘灭终是劫

    缘起缘灭终是劫

    年少无知的我们,在年轻时老是想要冒险,想着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却不明白世事难料,人心险恶。两次的心动,两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两场撕心裂肺的疼痛……情——世间最毒的毒药,碰不得,求不得,更要不得。轻则身心死亡、堕落无救,重则为之疯狂、粉身碎骨。遇到对的人相守一生,自然是好。若是遇到错的人呢……未来的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 辛弃疾文集3

    辛弃疾文集3

    辛弃疾以其独特的英雄壮志和豪情,极力使气逞辞,以文为词,大为扩展了词体的题材范围,形成了沉郁豪壮的主体风格,又兼有婉约深曲和清新质朴的格调,可以说熔铸百家,自由挥洒,多姿多彩。
  • 这个宝藏先生是我的了

    这个宝藏先生是我的了

    新文《睁眼后我成了豪门太太》已经开更~一个重生成仇人本人的现代重生文,快快收藏起来吧!……唐暮烬以为,他装病的事情,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直到那天,他家的游泳池里突然落入一个奄奄一息的神秘女人…………“弱鸡是什么意思?”“指体质或某些方面的能力比较弱的人。”“那姓唐的怕虫、怕鬼、怕黑、怕死……不就是典型的弱鸡?”……“唐弱鸡,那只蟑螂我已经拍死了,别怕。”“唐弱鸡,我都说了别看恐怖片偏不听!”“唐弱鸡,只是停电了,怕啥?好好好,给你抱。”而某个唐姓大佬最大的乐趣,就是抱着手臂欣赏自己的夫人每天上蹿下跳地保护自己。……好友甲:“我女朋友年轻漂亮。”唐姓大佬淡然道:“我夫人年轻漂亮,力气大。”好友乙:“我老婆单纯可爱。”唐姓大佬漠然道:“我夫人单纯可爱,身手好。”好友丙:“我媳妇儿冰雪聪明有头脑。”唐姓大佬沉吟良久,幽幽开口:“我夫人……算了,她没有。”……某大佬的夫人并不知道,这个被她又爱慕又嫌弃的男人,身份惊人。而他的秘密,她只能一个一个地去探索了……
  • 未曾相识

    未曾相识

    她,就是怀着这样的一种喜欢,将自己全部的骄傲抛下,像一只不知疲倦的羚羊,在这条荆棘丛生的路上奔跑,执著而倔强。
  • 若无相见,怎会相欠

    若无相见,怎会相欠

    本书集纳了30位民国大师级人物的爱情故事。他们都曾纵横江湖,最后却爱成了凡夫俗子。第一个故事,都由一首诗词引发,诗词是楔子也是中心语,引出一个个宛转曲折、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诉尽离愁别怨,人间冷暖,浓缩她(们)和他(们)一生的悲喜。这本书只想任性地告诉你,不管你是谁,一旦遇见了爱情,就什么都不是了。
  • 鬼妃凰后

    鬼妃凰后

    一朝天子一朝臣,女圣上身子不济,太子殿下摄政,清理外戚,东宫里风卷云涌。相府嫁女,却闹出了谢府七爷八爷两位公子的风流债。前世缘,鬼界续,且看黑白无常二公子的追妻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