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妮瞪向殷然玺,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姓萧?!”
又是这种语气,萧盈看向商妮,再联想他们之前的对话,她不确定地问道:“妮姐,你和他是?”
“我不只知道她姓萧,也知道她叫萧盈。”殷然玺回答了商妮的问题。
“你可以招惹任何女人,但你不能招惹她!”商妮严厉的声音,唤来萧盈的侧目。
她不知该不该告诉商妮,殷然玺早就招她惹她了。
殷然玺轻蔑的目光打量萧盈全身上下,薄唇微掀,冷漠而讥诮:“我和她是旧识。至于招不招惹,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迟了?”
“什么意思?”商妮脸色微变,追问。
殷然玺的目光在萧盈脸上流连,“她上过我的床,这样算不算……”
他的话没说完,便被商妮一掌用力打在他的脸上。
她力道之大,殷然玺的脸上迅速泛起一个掌印。
萧盈觉得自己今晚就适合发呆,因为不可一世的殷然玺被打得像猪头,却一点也不恼怒。
“这个世上,也只有你敢打我。”殷然玺露出一抹苦笑,将呆怔在原地商妮和萧盈推开。
以萧盈的角度,分明看到殷然玺脸上露出的受伤神情。
不只是萧盈看到,商妮同样也看到。她抓住殷然玺的手臂:“然玺,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孩子,已经长大了,并不脆弱。”殷然玺决然拂开商妮的手,大踏步离开了夜色。
商妮双眼蒙上一层泪雾,眼睁睁地看着殷然玺走远,仿若石化。
“妮姐,你和他是?”萧盈还是不太明白殷然玺和商妮的关系,只知道他们之间非同一般,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典故。
商妮躲回角落,看着头顶颓靡的灯光,哑声道:“然玺,是我的孩子。”
“什么?!”
商妮的答案,引来萧盈的惊呼,“怎,怎么可能,你这么年轻,他,他……”
殷然玺将近三十了吧,商妮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儿子?
“我年轻吗?要知道,我快五十了。”商妮笑得凄然。
“我以为妮姐不到四十。”萧盈嗫嚅道。
商妮保养得好,丝毫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她怎会想到,误打误撞跑到夜色应征,这里的老板却是殷然玺的母亲。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殷然玺居然会有像商妮这样的母亲。
“然玺他说的事是真的吗?”商妮从自己的情绪挣脱,看向萧盈。
“不过是男欢女爱,有什么真或假的。”萧盈若无其事地笑了。
她不想商妮替她难过,更何况,有些事发生了就是事实,无法更改。
“那你现在和他……”商妮想起方世尧,不确定地追问。
“什么关系也没有。不说我了,妮姐,你既然是市长夫人,为什么一天到晚住在夜色,你不回家的吗?”萧盈悄然转移话题。
“我跟殷恒不是夫妻关系。想当年,他娶了另一个女人。当时的他多风光啊,娇妻在怀,官场得意。当时的我,还是在读生,却怀了身孕。这之后,又是老套的剧情,他把然玺带走,我没有反抗的余地,眼睁睁看着他把然玺带走。为了能跟自己的儿子朝夕相处,我进了殷家做佣人。等到然玺记事了,才离开,就只是这样。”商妮三两下就把自己的事交待完毕。个中的酸甜苦辣,只有她自己知道。
庆幸的是,殷然玺自懂事起就知道她才是他的亲生母亲,对她也很孝顺。她的人生,也不算一败涂地。
“妮姐,对不起,挑起了你的伤心往事。”萧盈心疼商妮的遭遇。
身为主角的商妮三言两语就能把自己的半生交待清楚,这其中的苦楚,她这个外人尚且听出来,何况是当事者?
“现在的我很好,此生没有遗憾。至于然玺,他变成今天这样,我这个母亲当然也有责任。如果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代他向你道歉。其实,那孩子不坏的,他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坏……”看到萧盈不置可否的样子,商妮打住话头。
伤害已经造成,任凭她再说什么,也不能改变些什么。
“妮姐,我看时候差不多了。我想早点下班,可以吗?”萧盈想起,她找商妮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好,早点回家陪默默。”商妮点头应允。
萧盈拿着手提袋,翩然回首看向商妮:“妮姐,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不论是商妮的,还是她自己的,一些事,都过去了。
商妮笑了笑,目送萧盈离开夜色。
不同于白天的躁热,走在霓虹灯下,萧盈心不在焉地向前走,踩着自己的影子向前,直到有人挡着她的去路。
看着前面黑亮的皮鞋,还有他的长腿,她走到一旁,结果那人还是挡着她的去路。她蹙起秀眉,冷声道:“好狗不挡路!”
“这里没狗!”他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萧盈抬头,发现眼前的男人太高,她必须仰视他说话,这种感觉很不爽。
“殷然玺,你听不懂中文吗。我说你殷然玺就是狗,挡我路的狗!”
“如果我是,那就是公的。既然我是,你必然也是,自然,你就是母的。公的和母的交/配……”他堪堪接住她击过来的一掌,眸中满是讥诮,“一段时间不见,还是这么泼辣——”
萧盈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索性站在一旁拦截计程车。
“方世尧那个男人,你要不起,算了吧,他不是你的那杯茶。”殷然玺点燃一支烟,慢条丝理地抽将起来。
萧盈的眉头蹙得更紧。
方世尧是不是她的那杯茶,轮不到殷然玺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