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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勇敢好斗的温妮与南非女权运动的崛起

温妮上了火车,她从车窗里向我挥手示意,我看到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和勇敢。我知道,她即将踏上一趟遥远而危险的旅程,我们都不知道终点在哪,但我们都只能义无反顾。

——曼德拉狱中日记

政治斗争决不仅仅是男人的游戏,在任何一个逐渐开放的时代,女人都不会忘记发出自己的一声清脆呼喊。在政府压迫日益残酷,民权运动逐渐升温的南非,女权运动也是不可忽视的一道靓丽风景。曼德拉的第二任妻子温妮就是其中较为突出的一个代表。

对温妮来说,爱情不是女人唯一的糖果,她从小就表现出争强好胜的个性,男性能做的事,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1953年,她来到约翰内斯堡参加社会工作。由于天资聪颖、活泼开朗,两年后她就成为巴拉格瓦纳斯医院的第一位黑人社工。不过,对社会工作的热衷并不表示温妮就缺乏女人该有的审美兴趣,她也对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很着迷。

和曼德拉在一起之前,温妮对政治的兴趣并不算大,她更热衷的是做公益和将自己打扮得成熟而有魅力。和曼德拉结合之后,曼德拉举手投足间的领袖气质对她颇有影响,她还和曼德拉一起参加了庭审。当他们出现在法庭上时,大家都眼前一亮,有人甚至觉得他们不是嫌疑人,而是娱乐明星。

不过,这种亲密关系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样完全没有裂痕。由于曼德拉的气场过于强大,所以好胜的温妮发现自己渐渐要成为他的附属品了。为了找到自己的存在感,温妮决定在政治生活中不再依赖于曼德拉,她想闯出一番自己的天地。温妮渐渐离开了社会工作,开始学习演讲和辩论,由于情感丰富,又善于表现自己,所以她很快就成了一名出色的演讲者。她讲述的多是自己作为一名黑人女性的遭遇和感受,这点很容易引起听众的关注和同情。

不久,温妮不再满足于作一些小型的演讲,她开始参与南非正在兴起的妇女权益运动。几年前的藐视运动后,南非女性的斗争意识逐渐增强。正好此时,白人政府将必须办理并随身携带通行证的范围从黑人男性扩大到了全体黑人,所以女权运动者便适时地做出了回应。隶属于非国大的南非妇女联盟便发起了一次示威活动,她们冲进中央通行证办公室,将所有工作人员和前来办证的人员统统赶了出去。这次示威以数百名妇女被捕告终。

为了抗议政府的抓捕行动,妇女联盟打算在中央通行证办公室再次进行抗议活动,这次温妮打算参与其中。此时的温妮已经有了身孕,当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曼德拉时,曼德拉十分惊讶,他虽然高兴于温妮有着和他一样的献身精神,但还是耐心地劝她不要冒险:“亲爱的,你要想清楚,一旦你参加政治活动,就再也回不了头了。而且很多公司都不愿意雇佣一个有污点的人。最重要的是,你现在怀有身孕,要是真被捕入狱,你的身体怎么办?”倔强的温妮坚持了自己的决定,她告诉曼德拉:不管前路如何艰险,她都要像他一样勇往直前。感动于温妮的勇气,曼德拉也就没再坚持了。

第二天,曼德拉将温妮送到了火车站,示威女性约好在这里集合。离别之前,他们紧紧相拥。对这对民主伉俪来说,这样的温情时刻以后也许就不多了。虽然依然担心温妮的安全,但曼德拉支持温妮为自己的理想,为女性同胞进行正义的斗争。

中央通行证办公室外已经聚集了数千名身穿非洲传统部落服装前来抗议示威的妇女,温妮也在其中。她们情绪高涨,一起唱着呼吁自由的传统歌曲。这份热情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也包括温妮。温妮终于体会到曼德拉为何如此执着地投身于政治斗争中了,她在这一刻感到自己的命运和一种更加宏大的东西联结在了一起。她不再是一个孤立的个体,在一个充满种族歧视的国度踽踽独行,而是作为一个拥有悠久历史的民族的一部分,她为自己终于找到了精神的归宿而感到荣耀!

很快,警察将示威的妇女们包围起来。在警告了几次之后,警察将其中的1000多人逮捕了。第二天,更多的妇女前来抗议,于是警察又抓捕了1000多人。为了给这些“爱惹事的”妇女一些教训,政府决定对其中一部分进行正式的审判。

听到政府要进行审判,加上监狱里糟糕的生存环境,很多妇女产生了退缩的念头。但温妮还是一如既往地斗志昂扬,她不仅鼓励自己的同胞,还和两位白人女狱警交了朋友,这为她和其他被捕的同胞赢得了一定的优待。当然,大多数人还是希望尽快离开这里。我们没理由责怪她们,她们既不具备曼德拉投身政治斗争的决心和觉悟,也不具备温妮的热情和乐观,有勇气加入抗议的队伍,已经是一种勇气的体现。

为了将温妮等人尽快保释出来,曼德拉和奥利弗等人建议募集一笔保释金,但这遭到全国妇女组织主席莉莲和南非妇女联合会书记海伦的反对。她们认为这是她们女人的斗争事业,男人不应该插手。政府要是执意对她们判刑,那就让她们坐牢好了,这是斗争必需的牺牲。这种极端的斗争思想遭到曼德拉等人的抗议,他们将莉莲带到监狱探视那些被关押的妇女,好让她亲耳听听她们的真实愿望。最后,莉莲同意了在两周后将她们全部保释出来。

温妮出来后,曼德拉惊讶地发现她并不像其他妇女那样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她的情绪依然高昂,充满活力。她还向曼德拉诉说了自己在监狱里交到白人女狱警的事。为了感谢她们的照顾,曼德拉和温妮还将她们请回家做客。

这次被捕的经历在让温妮更加成熟的同时,也让曼德拉更加支持她的选择。曼德拉已经发现了温妮身上难能可贵的女性领袖的种种气质。在今后的妇女权益运动中,曼德拉都不遗余力地为温妮出谋划策,并且为她提供一切可能的支持,这让温妮在政治道路上走得愈发顺畅。当然,温妮自身的努力也是不能忽视的重要因素。曼德拉就曾评价道:“也许别人都将她看成是曼德拉夫人,她在我的影响下很难形成独立的个性和事业。但是,即使没有我的帮助,她也完全有能力做到自己想做的事!”

有的恋人喜欢相濡以沫的温情岁月,有的恋人羡慕相忘于江湖的潇洒时光,但很少有恋人能够像曼德拉和温妮一样,彼此扶持、相互打气、并肩战斗,在更高的精神追求上将彼此紧紧联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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