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语柔手一挥,大家纷纷隐蔽。
云语柔拉着简寻川躲到一颗长满藤条的苍天大树的背后。
借着月光,在昏暗中,楚天阔看到前方十米处隐约有一个小土包,运力凝视,他终于清楚,赫然是一块无碑的坟!
想到此时身处何地,他的背后一阵清凉,然不是因为恐惧与害怕,而因心酸与婉惜。不用细想,他也能猜出那无碑坟头下埋着是何人了。
想不到当年名动中原的绝世奇男子最终竟以这种结局收场,想着当年简童的名望与其所怀有才华,再看看眼前那孤伶残败的野坟,怎不令人唏嘘?
楚天阔身边的楚佑雄似乎也看到了简童的孤坟,不禁老泪纵横,他从石块后站起,想不顾云语柔的告诫,迈着略显蹒跚的步伐想走向那座孤坟。
“楚老,你若不想替故友伸冤的话,你就尽管再往前走!”云语柔见状,急忙小声的在楚佑雄的身后嚷嚷。
寒风将云语柔的话送到了楚佑雄的耳中,他怔住脚步。
在寂静中,大家偋息等待,虽然大家都不知自己究竟在等待着什么,却专心致志。
终于,远处的一群夜鸟惊飞,虫鸣骤响,打破了老林的寂静。
大家纷纷聚神,有人来了!这种时候,在这种死一般寂静的深山老林中,竟然也会有人像云语柔一样的脑子进来跑来?
来者究竟会是?
楚天阔按下那激动的心,将身子往前靠近了一些,为了待会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远处,有火星耀动。
“大家保护镇定,没有我命令不准擅动!”云语柔再次出声告诫。
终于。
火星挪近,人马靠近。
原来来者众多,粗略一数,竟然不下二十人!
竟然还有两顶轿子!
“王爷,到了,请下轿!”
唯诺而抖动的男声在这死静的深山中显得难得的响亮,甚至还回音三圈。
但是每圈回音都明显的颤抖,让人明白它的主人此时是如何的害怕。
“废物,进个林子就把你等吓成了这副怂样!”轿子里传来一声训诉。
轿帘掀起,伸出一双镶有金丝边的高帮靴,走出一位身形健美的男子。
月亮隐隐的落在他的脸上,借着火星的光芒,楚天阔看清了来者的长相,不由的倒吸一口气,竟真让云语柔给说中了,彦王爷随后就到!
彦王爷踱着方步走到另一顶轿子,用脚轻踢了下轿边,有些不耐烦道,“下来吧!”
轿帘不见打开,从轿里传来一声颤抖的女音,“这三更半夜,又是这荒山野岭的,我怕!”
彦王爷听到这话,更加的不烦,沉下声,“下来!”
片刻后,轿帘边伸出一只保养得宜而显得玉润修长的纤手,掀起了轿帘,不情不愿,颤颤微微的走下一位满身珠光宝气的少妇。
少妇分明便是简寻川的娘亲郑飞絮。
突然一声夜鸟嚎叫,惊得少妇一声尖叫,整个人躲到送彦王爷的身后,脸色惨白。
彦王爷不悦的将她从身后拉出来,“自从那小子出现后,你就整个人魂不守舍的,你还有点王妃样吗?”
郑飞絮惊惧的说,“小川能够找到我,肯定是童哥托梦告诉他的!”
“你少给我危言耸听!”彦王爷强行拉着郑飞絮走到简童的坟前,用手一指,问向郑飞絮,“是这个吗?不会走错路了吧?”
郑飞絮在彦王爷的推搡下畏畏缩缩的往前走了一步,借着月光探头看了眼坟,接着便又急忙的跑回彦王爷的身边,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袖。
仰着无血色的脸对彦王爷点了点头,“是这个,没错!”
得到郑飞絮的证实后,彦王爷转身对着身后的随从手一挥。
郑飞絮见状急急的拉住彦王爷,战兢的问,“王爷,您当真要这么做?”
彦王爷甩开郑飞絮的手,“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种废话,除非你想等后天简童的尸骨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听到这话,郑飞絮犹豫了,最后,她放开那拉着彦王爷的手。
彦王爷的吩咐随从的声音回响在老林中,“给我挖!”
彦王爷的命令下达后,身后那些早有准备的随从们便手执刨器一拥而上,动作粗莽的将那孤坟给刨开,那些原本用于掩盖简童的坟土纷纷都铲到一边丢弃着。
见到这情景,楚佑雄气得直想跳出训骂,但被身边的楚天阔给拉住。楚佑雄着儿子指得方向看去,只见云语柔与简寻川也只是趴在树干后面,丝毫没有想阻拦的意思。
见简寻川的反应,楚佑雄也能暂且按下心头的怒火。
片刻过后,随从已经挖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一随从上前,“启禀王爷,并未发现任何尸骨与残骸!”
“怎么可能!”听到这个回答,郑飞絮吓得又是一声尖叫。
彦王爷推开那挂在自己身上的郑飞絮,跟走随从的身后走到坟前,往那现挖的大坑里望,在火把的照射下,坑里空空如也。
彦王爷皱紧眉锋,回头望着郑飞絮,声音有些变异,“你确定是这里,没有记错?”
郑飞絮点了点头,看着彦王爷道,“当年还是您亲手将他挪到这,然后顺手劈断一棵树的枝干剥成片挖得深啊!”然后又啊了一声,指着彦王爷身后不远处怪叫:“是这里,您看那棵树还在呢!”
彦王爷回首望向,远处的一棵老树确实有曾被劈过的痕迹,看来是这里不假。
那棵树的树干后面正躲着云语柔姐弟俩。
姐弟俩开始还有些担心彦王爷会走近观察,然幸好他没有这么做。只是望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陷入深思。
那尸骨能去哪了呢?就算早已腐蚀,但总会留下骨头吧?
刚刚随从都曾仔细的翻找过,根本未见一根残骸!
“难道……难道他没死?”郑飞絮忐忑不安的问。
“闭嘴!”彦王爷喝道,继续闭眼思索,“你当真亲眼看到他喝下那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