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角偷瞄着那脸色正逐渐变青的云语柔,努力的抑制着嘴角上扬的弧度,此时可千万不能笑,自制方可保命!
这个死胖子什么意思啊,最后一条是温柔可人,他竟然说从她身上看不到!这不是明摆着拐个弯子骂她母老虎吗?抬起那要喷火的明眸,意外却对上他那深邃如墨的眼,云语柔心里一凛,若凭良心来说,如果不是因为胖,凤亦北绝对是个美男胚子一枚。
“娘子,其实我来这里主要的事情是想告诉你,后天我三哥为萱郡主设宴庆生,很幸运的是你我夫妻二人都在邀请函中,所以我想告诉你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凤亦北终于言归正传了。
“哪个萱郡主?再说我去庆祝人家的生日干嘛要有个心理准备啊?”云语柔奇怪的问,莫名其妙,一个生日会弄得像个鸿门宴似的。
“萱郡主,原名燕清萱,是太后的外甥女,靖国舅的掌上明珠!再说,宴请你的人是我三哥,你知道外界都怎么说这件事吗?”凤亦北倚在长柱上笑咪咪的问。
靖国舅的女儿!想起自己和靖国舅之间结下的梁子,云语柔就知道这个萱郡主定会在宴会上对自己百般刁难了。那个色鬼投胎的皇上凤亦品这次令她参加,想来还是在打自己的主意。这个宴会还倒真的是一场鸿门宴了。
“外界怎么说啊?”云语柔睨了凤亦北一眼,有点好奇的问。
那一睨万种风情,凤亦北有点恍惚,“外界玩笑般的盛传,你是潘金莲!”这个玩笑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好笑。
云语柔的笑脸僵住,“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奶奶的,是哪个活得不耐烦的这么说的,我不介意送他一程!”竟敢说她是水性杨花的女人!要是让她知道了这话出自谁的嘴巴,她定要让对方的祖宗十八代全部沉入水底。
“所谓的谣言,就是无法寻得最初传播者。”凤亦北摇了摇头,看了云语柔一眼,有点小心谨慎的说,“呃,娘子,为夫的想提醒你一句,真正的云语柔是很温柔怯懦的,断不会说他奶奶的。”虽然心中断定她非当初奉旨而嫁的云语柔,但是她既然不愿坦承,那么他也只能帮她伪装的更逼真一点,只要她不离开自己,她究竟是谁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不能说他奶奶的,那就说他妈的!”云语柔没好气的接下,两秒后,她眨了眨眼睛,对着凤亦北笑了笑,再眨眨眼,她好像说漏了什么!他能不能表示什么都没有听到啊!
如她所愿,凤亦北佯装什么都没有听到的回以她一记温柔包容的笑,两个虚伪不愿用真面目示人的人相视一笑,互相心照不宣。
拍了拍身上的白裳,凤亦北对着云语柔很是宠溺的说,“娘子,放心吧,无论外界如何说你,我都不会在意的,因为我不是武大郎!所以你也没有机会成为潘金莲!”说完,转身离开凉亭。
“小姐,姑父好像很爱你啊?其实姑父除了长得胖点,人真的很好啊!”秋儿悄悄的靠近云语柔,在她耳边轻语。
秋儿在九王府呆了近三个月的时间,对凤亦北的印象早已改观,她觉得凤亦北并非像外界所传的那般一无是处,反而为人和蔼大方,这三个月的时间是她有生以来过的最舒服的日子,她的内心也和凤亦北一样,断定了眼前的云语柔并非当初的云二小姐。
对于云语柔的来历,秋儿想到了一个词“借尸还魂”!也就是说现在住在云二小姐体内的其实有可能是另一抺魂,但是她对自己真的很好,比当初的小姐还好,把自己当朋友而非下人,更不会把她当成泄气的对象。
“死丫头,你老实交待,你是收了那个胖子多少的好处啊?不然的话怎么会帮他说话?”云语柔看似凶狠的盯着秋儿,“再说,你一个小丫头家,懂得什么叫爱啊,说出来不觉得害臊吗?”
“小姐,这还不都是你教的啊?”秋儿现在的胆子也肥了,都敢回呛了,看着云语柔那憋红的脸,冒死的往下说,“你不是每天有事没事挂在嘴边,‘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和什么‘不顾一切,狠狠爱’吗?”说完,转身就逃命去了。
凉亭里只见一对主仆互相追逐着。
趴在竹蹋上跟哈巴狗一般喘着气的云语柔用脚趾捅了捅在她身边的秋儿,秋儿终于睁开眼动了下扇子,“我说你这个死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上班工作期间都敢偷睡了,我热死了,你却半天不扇一下。”云语柔抱怨的说。
“小姐,你热,我也热啊!”秋儿嘴里嘀咕着,但还是认真的给云语柔扇,身为下人她的心里清楚,如果此时换了个主子的话,那她现在的下场就会很惨了。
想了想,云语柔转过身对秋儿说,“那就别扇了,你也找个椅子坐下来休息吧!”
“小姐息怒,秋儿不敢偷懒了!”秋儿有点慌张的说,同时认真的扇起来。
“我没有生气啊,别扇了,拿个椅子坐下和我聊聊天!”云语柔有些好笑的说,秋儿终于松了一口气,按云语柔的话去做了,直到多年后,每当秋儿想起今夜的对话,都会不禁的热泪盈眶。
主仆两人在房间前的花园里聊着聊着便不自觉的睡着了,习习的夜风为她俩带走了世间的所有烦恼,只留下夜的寂静。一抺高大的身影轻声走近,为她俩披了一件薄薄的床单,以免露水的侵袭。
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画目的云语柔从镜中看到了棠娘娘的到来,她让秋儿停下,起身相迎,棠娘娘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让人拿出一件水蓝色的衫裙和一个凤凰凌云的妇人头饰,棠娘娘的贴身侍女桂嬷嬷推开了秋儿,将云语柔的发髻全部解下,重新梳理。
秋儿有点莫名其妙,却又不敢出声,云语柔却心底了然,棠娘娘有意为她梳了一个妇人的发髻,一是想告诉皇上,云语柔已然是有夫之妇,不可再有窥视之心,二是想告诫云语柔谨记妇道,不可妄想红杏出墙。
云语柔倒也无所谓,看着镜中那梳了妇人发髻后的自己,反倒平添了一股妩媚的成熟美,她顿时感叹,这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