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605600000002

第2章 南北极(1)

§§§第一节

这些声音,这些脸,这些错杂的街头风景,全是熟极了的。

跳下了电车,卖票的把门喀的关上,叮叮两声,电车就开去了。走到人行道上,便把咬在嘴里的车票扔了,笑着。拐角那儿那家绸缎铺子上面的西乐队把大喇叭冲着他吹:

“正月里来是新春……”

鼓,有气没力的咯咯地敲着;便顺着那拍子走。没走上多远,当的一声儿,铁杓敲在锅沿上,一笼饽饽腾着热气在他前面搬了过去——到饽饽铺子了。过去就是老虎灶带茶馆,水在大锅子里尽沸,一个穿了围裙的胖子把铜杓子竖在灶上,一只手撑着腰,站在那儿。那边桌子上是把脚践到长凳上在喝茶的人。老虎灶的隔壁是条肮脏的小胡同。

到家了!更走得快。

那条小胡同,一眼望进去,只见挤满了屋子。屋瓦褪了色,没有砖墙只有板壁的平房。屋檐下全挂满了晾着的衣服,大门前摆满了竹椅子;自来水哗哗地开着溅得满地的水,一个小姑娘蹲在前面绞湿褂子。这边儿是一大堆人聚在那儿说闲话儿,那边儿又是一大堆人在那儿抹骨牌,还有许多人站在后边儿瞧。过去点儿是一伙孩子在地上滚铜子;一条竹竿,从这边屋上横到那边屋上,上面挂着条裤子,裤管恰巧碰着他们的脑袋。

这许多全是他的老朋友;那些屋子,那些铺地的青石板,在地上滚的铜子,横在屋上的竹竿,他认识了他们有十多年了。他也不站住了瞧抹牌,也不站住了跟人家说几句话儿,只跟这个,跟那个,点了点头,招呼了一下,急着跨大步向里边儿走去。他知道翠娟和孩子在家里等他。第一家,第二家……他知道第八家的门上贴着个斗大的财字,第九家的格子窗的糊窗纸破了一个窟窿,到了第十家,他就一脚迈了进去,马上满心欢喜地嚷着:

“宝贝儿来!爹抱。”

孩子正抱着桌子的腿,望着那扇往后进屋去的门,听见了他的声音,就叉巴着两条小胖腿,撒开了胳膊跑了过来,嘻开了嘴。

他一把抱起了孩子,发疯似的,亲着他的脸,手,脖子,嘴里含含糊糊的哼着:

“宝贝!乖孩子!爹疼你!”

“爹——妈……嗯——指着门,用没有虎牙的嘴告他爹,说妈在里边。妈却端着面盆跑出来了,把面盆放在桌上,拼着命把孩子抢过去了。孩子拿手比着:

“爹!宝贝拿着碗,”指着碗,“碗——碰!”把手一放,是说把碗扔在地上碎了。“妈——骂!”绷着脸,撇着嘴,说妈骂他。

爹和妈全笑了起来。等爹把脸沉到面盆里边,他又结结巴巴的跟妈说话儿。他摸着妈的下巴:“爹有胡髭。宝贝——”亲着妈的脸,手,脖子,“宝贝——疼!”告诉妈说爹的胡髭把他刺痛了。

在水里的爹的脸也笑着。

洗了脸,尽逗着孩子玩。翠娟在里边烧饭,烟冒到前面来了。

他闻着那刺鼻的烟味,也闻着在锅子里爆的鱼香。瞧着挂在壁上的月份牌上面的人模糊下去,慢慢儿地只瞧得见孩子的眼珠子在那儿发光啦。天是晚了。就开了电灯。黯淡的灯光照到褪了色的板壁上,板壁上的漆已经掉了几块。他望着那旧桌子,在这上面他已经吃过十多年饭了;孩子望着壁上的大影子。翠娟端了菜出来,瞧见孩子在瞧影子,就说:

“阿炳,别瞧影子,回头半晚上又拉尿。”

孩子瞧见了妈,就从爹那儿挣扎了出来,跟着妈跑到里边,捧着只小饭碗出来,爬在桌边上跪着,嗯嗯的闹。孩子吃了进去又吐出来,吐了出来再吃进去,还箝菜给爹吃,一送送到他鼻子那儿,吃了半碗就不吃了,跪在凳上瞧爹和妈吃饭。

吃了饭,翠娟去收拾碗筷,他就坐着抽烟,一面哄孩子睡到床上去。孩子睁大着眼不想睡,尽和他闹,把被窝全跌开了,乐得眼泪直淌。他吓他,说老虎精在门外等着呢,再不睡就要来吃人了。他索性要他讲起老虎精的故事来啦。他给他缠得没法,就叫翠娟。

“你瞧,宝贝不肯睡。”

翠娟在里边儿洗碗,洗盘子。收拾完了便走出来:

“宝贝,还不睡?”

坐到床沿上,拍着他,嘴里哼着:“妈妈疼宝贝……宝贝睡啦宝贝睡——爹爹疼宝贝……”

孩子慢慢儿的不作声了。翠娟替他把被窝扯扯好,轻轻的站了起来,踮着脚走到桌子边坐了,两口儿谈谈白菜的价钱,厂里的新闻,和胡同里那一家生了儿子,谁和谁斗了嘴。

不一回儿,外面全静下啦。马路上只听得电车叮叮地驶了过去。猛的汽车喇叭呜的嚷了声儿,接着便是督督地敲着竹筒卖馄饨的来咧。看了看手表,是九点多了,马上就打起呵欠来,想睡了。

“睡吧。”

翠娟笑了笑,去叠被窝,他就去把门关上,喝了口茶,又打个呵欠,就躺到床上。一翻身,把胳膊搁到翠娟胸脯儿上,翠娟轻轻地打了他一下。他笑着;一回儿他便睡熟了。

§§§第二节

第二天醒来,匆匆地洗了脸,在睡着的孩子的脸上亲了一下,就往门外跑。街上站岗的巡捕还没来,冷清清的没一辆汽车,只有拉车的揉着眼,拉着空车在懒懒地走,穿红马夹的清道夫却已经在那儿扫马路了,一群群穿蓝大褂的,手里拿着刚买的早餐站在电车站在那儿等车。

坐在拖车里,打呵欠的人,打盹的人,揉着眼的人他全没瞧见,他只想着他的掉了漆的板壁,没虎牙的孩子和翠娟。望着窗外,街上慢慢儿地热闹了起来。还是时候不早了呢?还是车从冷静的地方儿驶到热闹的地方儿来了呢?他全不管。他有一个家,一个媳妇和一个孩子!

进了机器间他不敢再想了。他留神着那大轮子,他瞧见过许多人给它的牙齿咬断了腿,咬断了胳膊,咬断了脖子的。他不能叫它沾到他的身子。要是他给它咬断了什么的话?——他不会忘记他有一个孩子和一个媳妇。可是真的他断了一条胳膊呢?大轮子隆隆地闹着,雪亮的牙齿露着,望着他。他瞧见它喀的一声儿,他倒了下去,血直冒,胳膊掉在一边……他喘了口气,不能往下想。

断了条胳膊的人是怎么的?不能做工,不能赚钱,可是肚子还是要吃饭的,孩子还是要生下来的,房钱还是要出的,天还是要下雪的——

“要是有这么一天给大轮子咬断了什么呢!”

——见到大轮子就这么地想着,跑到家里,见到那掉了漆的墙,见到那低低的天花板,也会这么地想起了的。想着想着,往后自家儿也慢慢儿的相信总有一天会闹出什么来了。老梦着自家儿断了条腿,成天的傻在家里,梦着媳妇跟他哭着闹,梦着孩子饿坏了,死啦,梦着……梦着许多事。在梦里他也知道是梦,急得一身冷汗,巴不得马上醒回来,一醒回来又心寒。可是心寒有吗用呢?他是成天的和大轮子在一块儿混的。

吃了晚饭,他们坐着说话。他尽瞧着翠娟。

“要是我给机器轧坏了,不能养家了,那你怎么办?”

“别放屁!开口就没好话,那有的事——”

“譬如有这么一回事。”

“没有的事!”

“我是说譬如有这回事——说说不相干的。”

他盯住了她的眼珠子瞧,想瞧出什么来似的。

“譬如吗?”停了一回儿。“那你说我该怎么呢?”

“你说呀!我要问你怎么办。”

“我吗?我还有怎么呢?去帮人,去做工来养活你们。”

他不作声。想。过了回儿说:“真的吗?”

“难道骗你?”

他不说话,笑了笑,摇了摇头。

“那么,你说怎么呢?”

“我说,你去嫁人——”

“屁!”

“我抱了孩子要饭去。”

“为什么说我去嫁人呢?你要我去嫁人吗?”

“你受不了艰穷。”

“屁!别再瞎说霸道,我不爱听。”

他不说话,又笑了笑,摇了摇头。

晚上他睡不着。他瞧见自家儿撑着拐杖,抱着孩子,从这条街拐到那条街。

孩子哭了。翠娟含含糊糊的哼着,“宝贝睡啦宝贝睡……妈妈疼宝贝——”轻轻儿的拍着他;不一回儿娘儿俩都没声了。

他瞧见自家儿撑着拐杖,抱着孩子,从这条街拐到那条街。他听见孩子哭。他瞧见孩子死在他怀里。他瞧见自家儿坐在街沿上,捧着脑袋揪头发,拐杖靠在墙上。

猛的,他醒了回来。天亮了。他笑自家儿:“怯什么呀?”

他天天壮着胆笑自家儿:“怯什么呀?”逗着孩子过日子,日子很快的过去了。

是六月,闷热得厉害。晚上没好好的睡,叫蚊子咬狠了,有点儿头昏脑涨的。他瞧着大轮子一动,那雪亮的钢刀,喀的砍下来,一下子就把那挺厚的砖切成两半。皮带隆隆的在半空中转,要转出火来似的。他瞧见一个金苍蝇尽在眼前飞。拿袖子抹抹汗。他听见许多的苍蝇在他脑袋里边直闹。眼前一阵花。身子往前一冲,瞧见那把刀直砍下来,他叫了一声儿,倒啦。

迷迷忽忽地想:“我抱了孩子要饭去。”便醒了回来。有人哭,那是翠娟,红肿着眼皮儿望他。他笑了一笑。

“哭什么?还没死呢!”

“全是你平日里胡说霸道,现在可应了。”

“你怎么跑来了?孩子扔在家里没人管!”

“你睡了两天,不会说话。你说,怎不急死我!”

“我说,你怎么跑来了,把孩子扔在家里——”

“我说呀,你怎么一下子会把胳膊伸到那里边去了?”

“真累赘,你怎么专跟我抢说话,不回我的话呀?我问你,孩子交给谁管着。”

“大姑在家里管着他。”

“姐姐吗?”

“对。姑丈和大伯伯上厂里要钱去了,这里医院要钱呢。”

“家里零用还有吧,我记得还有二十多块钱在那儿。”

她低下了脑袋去抹泪。

“可是,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再说吧,还有一条胳膊咧。”

他望着她,心里想:“我抱着孩子要饭去吧。”一面就催她回去看孩子。她又坐了好久,也没话说,尽抹泪,一条手帕全湿了。

他又催她,她才走。她走了,他就想起了拐角那儿的西乐队,饽饽铺子的铁杓敲在锅沿上的声音……老虎灶里的那个胖子还是把铜杓子竖在灶上站在那儿吧!接着便是那条小胡同,熟悉的小胡同,斗大的财字……他是躺在这儿,右胳膊剩了半段,从胳膊肘那儿齐齐地切断了,像砖那么平,那么光滑。

第二天,姐姐,哥,和姐夫全来了。他们先问他怎么会闹出那么的事来的,往后又讲孩子在家里要爹,他们给缠得没法,又讲到昨儿上厂里去要钱的事,说好容易才见着厂长,求了半天,才承他赏了五十元钱,说厂里没这规矩,是他瞧你平日做人勤谨,他份外赏的,还叫工头给抽去了五元,多的全交给翠娟了。

“往后怎么过呢?”

听了这话,他闭着嘴望他们。他们全叫他瞧得把脑袋移了开去。他说:“我也不知道,可是活总是要过的。”过了回儿又说:

“我想稍微好了些,搬到家里养去,医院里住不起。”

“究竟身子要紧,钱是有限的,我们总能替你想法。”

“不。现在是一个铜子要当一个铜子用了。”

在医院里住了两个礼拜。头几天翠娟天天来,坐在一旁抹泪,一条手帕全湿了才回去。往后倒也不哭了,只跟他谈谈孩子,谈谈以后的日子。她也从不说起钱,可是他从她的话里边听得出钱是快完了。那天她走进来时,还喘着气,满头的细汗珠子,脊梁盖儿全湿啦。

“怎么热得这个模样儿?”

“好远的路呢!”

“走来的吗?”

“不——是的,我嫌电车里挤得闷,又没多少路,反正没事,所以就走来了。”

“别哄我。是钱不够了,是不是?”

她不说话。

“是不是?”

猛的两颗泪珠掉下来啦,拿手帕掩着鼻子点了点头。

“还剩多少?”

“十五。可是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厂里拿来的五十元钱呢?全用在医院里了吗?”

她哭得抽抽咽咽的。

“怎么啦?你用了吗?”

“大伯伯骗你的,怕你着急。厂里只争到三十元,这里用的全是他和姑丈去借来的。我们的二十多,我没让他们知道。”

“哦!”想了想。“我明天搬回家去吧。”

“可是你伤口还没全好哪。”

“还是搬回去吧。”

他催着她回去了。明天早上,他哥来接他,坐了黄包车回去。

他走过那家绸缎铺子,那家饽饽铺子,胡同还是和从前一样。走到胡同里边,邻舍们全望着他,望着他那条断了的胳膊。门那儿翠娟抱着孩子在那儿等着。孩子伸着胳膊叫爹。他把孩子抱了过来,才觉得自家儿是真的少了一条胳膊了。亲着孩子的脸,走到屋子里边,还是那掉了漆的墙壁,什么都没动,只是地板脏了些,天花板那儿挂着蛛网。他懂得翠娟没心思收拾屋子。孩子挣下地来,睁大着眼瞧他的胳膊。

“爹!”指着自家儿的胳膊给爹看。

“乖孩子!”

孩子的脑门下长满了痱子。只要孩子在,就是断了条胳膊还是要活下去的!这时候有些人跑进来问候他,他向他们道了谢。等他们走了,身子也觉得有点乏,便躺在床上。哥走的时候儿,还跟他说:“你要钱用,尽管跟我要。”他只想等伤再稍微好了些,就到厂里去看看。他还是可以做工的,只是不能再像别人那么又快又好罢咧。翠娟忽然叹了口气道:

“你真瘦狠咧。”

“拿面镜子我照一下。”

镜子里是一张长满了胡髭的瘦脸,他不认识了。扔了镜子——

“我还是要活下去的!”

“现在我可真得去帮人了。”

“真的吗?”

“要不然,怎么着呢?咱们又不能一辈子靠别人,大伯伯和姑丈也不是有钱的,咱们不能牵累他们。”

“真的吗?”

“你等着瞧。”

他笑了笑,摇了摇头,瞧见自家儿用一条胳膊抱着孩子从这条街跑到那条街。

§§§第三节

每天在家里,总是算计着往后怎么过活。他可以到厂里去瞧一下,工是还可以做,厂里也许还要他。就是厂里不用他,也可以做些小本生意,卖糖果,卖报纸。翠娟出去帮人也赚得几个钱一月。可是孩子呵!孩子不能让翠娟走的。法子总不会没有,只要身子复了元就行咧。

过了几天,饭比从前吃得下些了,就到哥和姐夫那儿去走了一遭,谢了他们,托他们瞧瞧有什么事做没有。回到家里,媳妇笑着跟他商量。

“我真的帮人去了,你说可好?”

“真的吗?”

“自然真的。有个小姐妹在西摩路王公馆里做房里的,荐我到那边儿去,你说怎么着?”

“也好。”

“六元钱一月,服侍他们的二少爷,带着洗衣服,旁的就没什么事……”

她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串儿。他没听,望着坐在地上玩的孩子。他听见过许多人说,娘儿一到公馆里去做,就不愿意再回家受穷。也瞧见过他伙伴的媳妇帮了半年人就跟着那家的汽车夫跑了。有一个朋友的媳妇也在大公馆帮人,他要她回来,天天跑去跟她闹,末了,叫她的主人给撵了出来。那么的事多极了,他听见过许多,他也瞧见过。翠娟又生得端整。

“真的去帮人吗?”

“你怎么啦!人家高高兴兴地跟你讲……”

“不怎么。”

“你这人变了。掉了条胳膊,怎么弄得成天的丧魂落魄的,跟你讲话也不听见。”

“阿炳怎么呢,你去帮人?”

“有什么‘怎么呢’,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了。你在家里不能照顾他不成?”

“他离不了你哪。”

“要不然,你说怎么着呀?坐吃山空,你又不能赚钱。”

他又望着孩子。

“说呀!你怎么啦,人家跟你说话,老不存心听。”

“唔?”

“你说怎么着?”

“也好。那天去呢?”

“那天都可以去。我想等你再健壮些才去。”

“等几天也好。”

同类推荐
  • 迷失荒野的女知青

    迷失荒野的女知青

    拖拉机都陷在了冰河里“咔嚓”一声,正在欢唱的马达声突然憋住了,戛然而止。王建荒立刻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妙。刚想探起身来,朝外看个明白,可还没等到他直起身子,随后忽悠了一下,他的脑袋撞在旁边车门上,接着便觉得车身歪斜了,陷进了冰窟窿里。紧跟着那只装满了木头的大爬犁又从后面撞上来,只听见“咣当”一声,拖拉机被死死地卡在了塌陷的冰河里,一股清澈的河水随后漫进了驾驶室。王建荒本能地抓住门把手,用力将车门拉开,一个箭步跳到驾驶室外面,随手把坐在三个人中间、早已吓得不知所措的女卫生员蔡芸丽从里面拽了出来。
  • 白垩纪往事

    白垩纪往事

    恐龙、蚂蚁之间的战争与合作。智慧之火在时间的长河中渐渐熄灭,如同在它们之前和之后的无数物种曾经有过的那样,地球历史的漫漫长夜中闪现的两点转瞬即逝的萤光。
  • 脑髓地狱

    脑髓地狱

    1926年11月20日,住院在九州帝国大学精神病科的第七号病房楼的某一呆子青年,突然随着病房中的挂钟的“嘀嗒嘀嗒声”的节奏而恢复了意识。不过,他自己的姓名和经历一切都回想不起来。然而从邻近的病房中传来了一位少女的悲痛喊叫声“哥,哥哥——是我——我是哥哥的未婚妻,你想起来了吗?”据说有位住在九州帝国大学精神病院的患者——若林教授,为了让呆子青年回想自己的过去,把他带到狂人医院的标本室。在那儿,找到了二份资料,一份是《幻术》的狂人日记,另一份是在一个月以前自杀的正木博士的遗物资料。
  • 十一种孤独(中英双语珍藏本)

    十一种孤独(中英双语珍藏本)

    《十一种孤独》以冷峻的笔触描写了美国二战后五六十年代普通纽约人的生活,写了十一种孤独的人生,主人公都是缺乏安全感、生活不太如意的人:曼哈顿办公楼里被炒的白领、有着杰出想象力的出租车司机、屡屡遭挫、一心想成为作家的年轻人、即将结婚十分迷茫的男女、古怪的老教师、新转学的小学生、肺结核病人、老病号的妻子、爵士钢琴手、郁郁不得志的军官、退役军人等。耶茨笔下都是普通人的普通生活,描写的是普通人的孤独、失落与绝望,他自己曾说:“如果我的作品有什么主题的话,我想只有简单一个:人都是孤独的,没有人逃脱得了,这就是他们的悲剧所在。”?耶茨作为二十世纪中叶美国主流生活的忠实记录者,批评家们将他与契诃夫、菲茨杰拉德、约翰·契弗相提并论。1962年他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十一种孤独》出版,更被誉为“纽约的《都柏林人》”。耶茨的作品曾获《纽约时报书评》、《君子》、《华盛顿邮报》等媒体的好评,有四本小说入选“每月一书俱乐部”。此外他还拥有一大批作家拥趸,其中不乏著名作家,如库尔特·冯古内特、安德烈·杜波依斯,他的作品也影响了许多作家,如雷蒙德·卡佛,他被誉为“作家中的作家”。
  • 最熟悉的陌生人

    最熟悉的陌生人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热门推荐
  • 我的哲学之师叔本华

    我的哲学之师叔本华

    致敬叔本华!青年尼采的自勉之书。哲学家周国平翻译并撰写长篇导读,带你走近真实尼采。直击现代社会种种弊病,犀利精准,令人警醒。本书是尼采所写系列论文《不合时宜的考察》(共四篇)的第三篇,原题为《作为教育家的叔本华》。写作此书时,尼采30岁,哲学之路刚刚起步,但已阻碍重重。他以叔本华为范例,阐述了自己对哲学与人生、时代的关系的思考;但更多是他作为一个青年哲学家的思考和自勉,既充满青年的激情,又贯穿成熟的思考,启发一代代寻找人生意义的年轻人。
  • 每天读点哲学

    每天读点哲学

    智慧不是知识,知识关乎自然,智慧关乎人生。而关于人生的“知识。是没有规律可循的。因为没有哪一个人能够找到人生的规律,谁也不敢说自己掌握了人生的真理。所以,哲学家寻找人生的智慧,注定了是在解答一个没有固定答案的“人生方程式”,每天读点人生哲学,其内容或来自经验的总结,或来自理论的阐释,或是生活的感悟,它们以一种浓缩的方式记录了人类的思想史。也就是人逐渐认识自己的历史。从这意义上来讲,人生哲学都已经被读了几千年,但今天我们还在读,而且每读一遍都有不同的体会,究其根本,就是因为里面是。点燃火焰。的智慧,而不是“授人以鱼。的知识。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18岁以后懂点社交学

    18岁以后懂点社交学

    良好的人际关系将会使你在工作中、职业生涯发展中占据主动,左右逢源。如果你拥有一个强大的人际关系网络,那就会比竞争者具有更多的先天的资源优势。无论如何,构建好你的人际关系是你在这个社会生存的资本。18岁以后懂点社交学吧!
  • 小故事大道理(中国儿童课外必读)

    小故事大道理(中国儿童课外必读)

    经典小故事,人生大道理。做人做事的学问,修身养性的智慧,听1小时的大道理,不如看1分钟的小故事。也许一次回眸,就诠释了生命的决绝与伟大;也许一个微笑,就证明了感动与真诚的存在;也许一抹阳光,就彰显着生活与自由的精彩。“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那些博大精深的内涵往往孕育在最简单、最常见的事物中。真正有智慧的人能从小细节中看到大景观。从小事件上总结出真智董,从小故事里悟出深道理。
  • 和韩郎中扬子津玩雪

    和韩郎中扬子津玩雪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千步登天

    千步登天

    穷小伙转运、救下富人,成为身边的得力助手、最后继承他的遗产。这一切会是自己的幻觉吗。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糖果公主之恋你失心

    糖果公主之恋你失心

    她,宁泌瑜没有父母,没有身世,在这个世界生活的很富有真是个奇迹!她,爱吃棒棒糖。并且棒棒糖对于她来说,是没有的食物。更奇怪的是,棒棒糖是她的输血产品,是她的能量充足,还是她唯一不可失去的东西!她,对校草不感兴趣,却有着花痴们羡慕的美貌。她贸然的吃了一种棒棒糖,就这样为她的爱情开启了铺垫。她被说是魔法国的使者,要找失散的棒棒糖,完成使命。然而,棒棒糖的魔力带给她爱情的启发,桃花运慢慢的出现在她身上。守护精灵果果,还常常叫她公主!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吃的每个漂亮棒棒糖怎么都让她变得越来越奇怪了?身份的秘密,上一世的记忆,一切的真相!是怎么一回事?
  • 世纪末的黑洞

    世纪末的黑洞

    1988年夏,广东沿海某市。混混周继才与政工干部谈志军在偷渡船上相遇,二人此前有过矛盾。被边防巡逻队发现,偷渡分子纷纷跳海。周继才受伤被抓,谈志军因准备充分而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