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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我们的活动半径越来越大,先在三里屯南街的泰国餐馆吃晚饭,再去北街喝酒,又折回到南街路口意大利酒吧边喝边打台球。午夜时我们去几家大的迪吧,在光怪陆离的光线下,几个身穿比基尼性感逼人的俄罗斯金发女郎大跳钢管舞,把人弄得血脉贲张。一些疑似瘾君子的舞客们抽筋似的扭动着,嘴巴大张,眼睛恍惚,脑袋颤抖得就TMD待宰的公鸡似的。那些混杂在群魔乱舞之中的性工作者加快了揽客步伐,省去了抛媚眼搭讪等步骤,简单明了比划价格,一根指头表示一百大洋。

等我们最后赶去工体附近的迪吧“MIX”晃了一圈,已经后半夜了,饥肠辘辘的我们赶去附近的一个餐吧吃汉堡包。丹尼尔说他网上查了,那里的汉堡包是北京最好的。我走前面,爱拍照片的他甩在后面。门卫一听我是中国人,居然双手一拦,冷冷地说他们只接待外国人。我和他理论起来,很快丹尼尔出现了,见情况不对,问我怎么了,门卫抢在我发作之前拉开门:“和外国朋友一块来也可以。”

“你们干脆立个‘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算了。”我气呼呼走了进去。进去后丹尼尔问我怎么了,我说:“他说你长得比我帅!”

丹尼尔皱皱眉头,还是得意地笑了。里面果然几乎都是外国人,只有几个女的,疑似日韩人或老外的女友。

家人来了几次电话,眼巴巴地等我带媳妇回去团年。小羽对上次春运心有余悸,不去了,还劝我去她姥姥家过年。我肯定不会去,必然尴尬,我这戴罪之身怎么见他们,还是回老家吧。小羽说知道自己有罪就好,知耻而后勇,浪子回头还金不换呢,回来大干一场,将功折罪。

春节前每个周末我都和丹尼尔聚会,认识了一大帮老外。按我和丹尼尔的君子协议,他帮我练口语,我教他汉语,相互免费;出去消费,一律AA制,我还承担得起。除了三里屯,我们还去了朝阳公园、后海那一片酒吧。他教我鉴赏了不少洋酒,浅尝辄止。

有时太晚了我就带丹尼尔去我那儿。和那个不接待中国人的酒吧不同,我这个小区不接待老外。在铁门口几个保安一看丹尼尔就慌忙阻拦。丹尼尔百思不得其解,我恼火地问:“你们拿出法律依据,哪一条哪一款规定了外国人不能到中国人家做客?”

看家犬气焰顿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说是“上面说的”,我让他们把“上面”找来,很快一个头儿腆着肚子来了,满脸堆笑,说这里形象不好请理解什么的,我反问:“脸是我自个儿的,我都不觉得害臊你操什么心啊?”

这人语塞了,问老外是否在我处过夜,我灵机一动说不,他就为朋友两肋插刀似的一挥手。丹尼尔一脚深一脚浅地跟我走在幽深而凹凸不平的小巷里,好奇得犹如探访一个迷宫。我对糟糕的环境抱歉,我问他这里像不像哈莱姆,他笑而不语,只说比东南亚或非洲一些国家好多了。我给他列举了住这里的种种好处,还现场演示,吼了一声,声控灯亮起来,他连连称是。

进了凌乱的屋后,丹尼尔竭力压抑他的不适和好奇。他玩了玩那台古董电脑,笑言这玩意在美国扔到垃圾堆都算犯法,必须送到专门的处理中心。我说了来历后,他也对这台破电脑刮目相看。他帮我卸载了一些不必要的软件,网速果然有些提高。他警告我备份重要文件,并为我安装一个叫“Ghost(鬼)”的软件以防意外。

丹尼尔拿起那本厚厚GRE红宝书翻了翻,里面密密麻麻的生僻词汇和批注把他吓傻了,他严厉告诫我学英语走火入魔了。他激动地推开窗户做出了一个向外扔的动作,规劝我,除非想当美国大学教授,不要再浪费时间死记硬背那些根本就派不上用场的词汇。

我取下床垫子铺到地上,拿出干净的床上用品。我睡在床上,这个世界顶级大学出来的电脑高手就睡在床垫上。临睡前我问丹尼尔:“听说在美国俩大老爷们同居一屋会被看成Gay,我们这样没事儿吧?”

丹尼尔大笑:“只要不在一张床上就没事。你不要担心,那几个Ladyboy(人妖)已经证明了我不是Gay。”

我问他有梦游症吗,他顽皮地摇头。我警告:“如果骚扰我,就把你引到大街上裸奔,让你们大使把你领回去。”

“好主意,我不用买机票了。”

出入几次槐树街后,保安都认识丹尼尔了,但仍要查看他的居住证。他们老搞错丹尼尔的名字,托名人名牌之福,他们不是叫他迈克、耐克,就是迪克,弄得丹尼尔哭笑不得。他问我:“你知道迪克还有什么意思吗?”

我琢磨一下,摇摇头。丹尼尔看四周无人,指了指裆部,然后我们纵声大笑。笑后,他问我中文里有类似的委婉表达吗,我说可以叫“小弟弟”,他琢磨着,很满意这个名字。当保安再次叫他迪克时,他严肃更正:“我叫丹尼,不是迪克——我不是小弟弟。OK?”

众人大笑。我觉得我很喜欢这个聪明绝顶又傻乎乎的丹尼尔。

丹尼尔还经常请我去五道口玩。他的公司在中关村科技园,他带我去他公司看了看,又去他住处。他租的房在一个高档小区里,宽敞漂亮,如杨星辰的新房。

一次,他兴致勃勃地拿出几样他去琉璃厂淘来的新东西炫耀,除了一些字画小罗汉瓷器什么的,一个并不起眼的古式独木圆凳,乏善可陈,他花了一千五;一把纸扇,做工一般,写了扭扭捏捏几个破字,他居然付了两千!

我当即说他被宰了,我们回去找他们,丹尼尔有些尴尬,坚持说他喜欢,我也没办法了。我们回到客厅里一边看DVD,一边喝他从东京带来的日本红酒和清酒,然后去附近酒吧轮流喝。主要是城铁旁边那几家、清华同方附近两家,我还带他去了我光顾过的“盒子”咖啡馆,一边喝着黑咖啡,一边看古怪的地下电影。这一带高校云集,语言学院也近在咫尺。大国崛起了,五颜六色的留学生越来越多,一些中国混混混迹其中。运气好的话,你还可以带一个亚非拉女孩回家爱国一番。

有时候喝多了我忽然情绪低落,丹尼尔问我怎么了,醉醺醺的我有些失控,就说了我的苦恼。他觉得不可思议。他说如果非得买房美国大部分人都结不了婚了,连克林顿都是退休后才买房呢。我没债务,还有点股票,很牛逼了。他说他还有二十万美元的学费贷款等着还呢。

我说我是戴罪之身,我犯了“不成功罪”。我给他阐释了这个新罪名,他笑得打起啤酒嗝儿来。我说这是女友的苦肉计,逼我成功。丹尼尔觉得可笑,他说如果一个女人爱你就应该无条件。他举例说他出身富豪家庭的母亲当年嫁给穷小子老爸,一起打拼。他小心翼翼地说,西方女性是女权主义者,东方女性好像不够独立。

我呵呵一笑:“东方女性更聪明,她们是选择性女权主义。”

丹尼尔和我碰了一下杯:“你说得太对了,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到了罗马就按罗马人的规矩来。”

我说写作在中国被认为是不务正业,极有可能犯下“不成功罪”,百分之九十五的父母反对自己的女儿嫁给我这样的罪人。丹尼尔惊愕地看着我,一阵长吁短叹,他说一个人格不独立的女人是不可娶的。在美国,人们寻找爱人主要看性格人品;也看经济条件,但不会说出来,更不会作为结婚前提。

至于我的职业,他说,写作不一定发财,但很高尚。美国人不敢说不成功就是犯罪,那是歧视,而且以金钱为单一标准来衡量成功太可笑了。美国一些人一辈子从事社区、环保或宗教工作,收入很少,但非常受尊敬。消防员收入也不高,却是美国最受尊敬的人群之一。我笑言:“看来你不在乎钱?”

丹尼尔先问我一个似乎无关的问题:“你猜猜我的同学在美国的大公司里年薪有多少?”

我有些犹豫:“你们的规矩是男不问收入女不问年龄吧?”

“没关系,现在是我想让你知道。”

我琢磨了一下说:“美国人均年收入是四万美元左右吧,就算他们名校毕业,刚毕业也就五六万吧?”

“你错了。”丹尼尔摇摇头,伸出两个指头,“十万美金的比比皆是。——你知道我挣多少?”

“怎么也得这个数吧?你也不傻是吧?”我说。他摆摆手:“我还不到他们一半,我只有四万美金,加上奖金和加班费,只有五万美金。”

我一算:“差不多四十万人民币!也不少啊,难怪你买那破纸扇,也就一天工资。钱多人傻,不宰你宰谁啊?”

丹尼尔尴尬笑笑,说:“我在日本工作一年,在中国准备工作两年,然后去新加坡。我在乎钱,但不给自己压力。我还有自己的兴趣——旅游,摄影。”

“看出来啦,有点像窥视癖。”

“呵呵,可能吧。”丹尼尔拿起自己的照相机晃晃,“我虽然挣得少了些,但我有更多自由,更有见识!我已经去过三十多个国家了。而且,我有些照片也能卖成钱呢。你说,还有什么比同时享受工作、乐趣和自由更美妙呢?”

我伸出大拇指:“你就是那种所谓的Ifman,也就是InternationalFreeman(国际自由人),牛逼!”

丹尼尔说:“你说得对。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编程这个工作吗?就是因为不用西装笔挺地待在压抑的公司格子里,一台电脑,一根网线就行,甚至不需要——如果可以无线上网的话。”

“编程有点像写作啊。”我说。他点头:“当作家更应该当个国际自由人。”

我也列举了三个麻烦:咱没钱,咱没那闲心,咱那护照也不好使。丹尼尔一一纠正:只要会计划可省很多钱,有朋友也可以省钱;现在就应该调整,拼命工作拼命玩;中国护照去欧美难,可以先去发展中国家看看,那里也不错。最后丹尼尔说:“以后我邀请你去美国玩,就住我家——我父母家,房子很大。”

“你就不怕——我去了赖在你们国家?”我凑近他笑问。丹尼尔调皮一笑:“没关系,只要你能合法居留。否则,自然有人来找你。”

我们异口同声道:“移民局。”

我问起他女朋友的情况,他说纯粹性格问题,感情问题,和经济没任何关系,随后他给我详细谈了他的女友。听起来当代女人都一个毛病——控制欲太强。丹尼尔旗帜鲜明地表示,他们Gameover(游戏结束)了。

一个专在酒吧流窜的画家悄悄坐在我们面前,先夸我们很帅,又拿出他的人物素描,开始报价。从三百砍到一百,他坐在我们对面,短短几分钟,就把我们画下来了。看着纸上活像落网的犯罪分子,我们哭笑不得,这艺术家水准也忒次了点。我的情绪有些好转,劲歌疾舞时,舞池里像一锅煮沸了的开水,我们跳进去尽情发泄一番。

和很多来中国的老外一样,丹尼尔很快就有了女朋友,还不止一个,大多是女的投怀送抱。有时候他不得不一个周末见几个,有时候还求助于我掩护他。可笑的是几乎每个女的都自称他女友,丹尼尔背后却一一否认,称她们只是“Regular”(普通)、而不是“Official”(正式)女朋友。我问:“普通和正式怎么区分,上床吗?”

丹尼尔诡秘地一笑:“无可奉告。”

他把他每一个女友的情况都告诉我,照片都让我看,让我参考。女孩子大都年轻漂亮,时尚体面。我始终拒绝表态,只是提醒他多观察。

“有道理。”丹尼尔若有所思,“她们都想和我结婚,我们才认识呢。三十岁之前我根本不想结婚。你都三十五了。”

“你跟我比什么啊,我是这个时代的Foundling(弃儿)。”我苦笑。

“对,你犯了‘不成功罪’。”丹尼尔也笑起来。

丹尼尔是个拍摄狂,到任何地方都带着相机,遇到任何“有意思”的事情都狂拍一气。很多在我们看来无聊、尴尬,甚至有损脸面的事情,如噼噼啪啪的火三轮、浑身灰泥浆的民工、街上吵架打架、开车闯红灯、过街通道下衣衫褴褛的访民和乞丐、树影里和窗户后的性工作者……他都使用长焦距镜头拍下来。我尽管对此很宽容,还是有些不高兴,常常自觉不自觉地去挡他的镜头,把他惹得很恼火:“这是公共场所,你去了美国,随便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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