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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激情年代从生活中走来

向读者宣泄情感

李:你最初的文学创作是诗歌和散文,后来为什么选择小说作为自己的表达方式?

石:我们那个年代成长过来的人,绝大部分都会受到舒婷和北岛的朦胧诗的影响。我最后选择写小说是因为有许多话要说,有许多情感要向读者宣泄,如果仅仅靠诗歌去分句、分行说的话,读者完全不能体会出你想说的话。当我的思维不需要跳跃,需要很直接地把道理告诉读者的时候,就有了小说创作的冲动。

李:写诗的感觉像做音乐,写小说的感觉又是什么呢?

石:写小说不可能每句话、每个段落都斟字酌句,但首先得有个骨架和基础的东西,不容做作,完全是内心流淌出来的东西。对创作来说,各种文体你都应去尝试,最后选定最适合你的方式。

李:有的人在写小说的时候就为将来的影视剧本改编做准备,你是吗?

石:其实作家没有选择传媒的权力,事实上是影视创作来选择你。如果你天天做梦,想着自己的小说一定能改编成影视剧,那你的小说肯定写不好。现在的制片人开始注重文学品位,而市场也逼迫他们跟作家队伍联姻。好的小说注定了其影视剧的成功,好小说必定有好的人物形象,好的故事,好的对话。当文学纳入到影视当中,就会使故事更丰满,更戏剧化,有时比小说更好看。

李:因为电视剧《激情燃烧的岁月》,你做了一回“东方之子”,这种出名的速度只有通过与影视联姻才会出现,你如何看待这种现象?

石:莫言名声大噪,是通过电影《红高梁》。张艺谋的《活着》使余华名气更大。池莉所以被老百姓喜欢,电视剧《来来往往》起了很大的作用。莫言和池莉是在文学艺术方兴未艾的时候出名的,大家很容易记住这些作家,而现在,文学处于一种饱和状态,媒体又如此发达,大家关注的不再仅仅是作家和小说。小说如果不是跟影视搭界的话,作家很难走出去。

李:新作《玫瑰绽放的年代》在宣传上说你在写女“石光荣”,是这样吗?

石:《玫瑰》是写母亲的,但是和“父亲系列”属于同类题材。要很概念化地说它讲述了一个女“石光荣”的家庭和成长、情感经历,这是广告的噱头。我在写“父亲系列”的时候就有种感觉,就是我忽略了那个年代母亲的形象,虽然我写了褚琴、秋英,但她们不是那个时代的母亲形象的代表。那个时代的母亲形象的代表是走在生活第一线的,是叱咤风云的女人,她们从贫困走向部队,从部队走向战争,战争之后又走向和平,由和平而走向家庭,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一直在说妇女是社会的半边天,其实也是我们家庭的半边天,我们情感的半边天。我想既然有了父亲这样的典型形象,希望我的笔下能把那个年代的母亲形象再塑造一下。

生活历练曲折人生

李:你作品里的生活味道特别浓,生活中琐碎的事情让你编织得别有味道。

石:这些其实都是源于生活。我7岁的时候,父母被打成右派去了新疆,他们把我寄养在吉林农村的亲戚家,一直到我16岁参军才离开农村。我想一个人的成长时期非常重要,在我意识形态形成的时候,我就是很平静地这么生活过来的,所以我的作品里注定了这种平民情感。

李:父亲在你的创作里占了很大成分,他对你的一生到底有多大影响?

石:当我二十多岁时,父亲已经从新疆回来,此时正是我在部队面临升学和提干的人生最关键的时刻,特别需要父亲的关照和帮忙。但是父亲没帮,就像《激情》里反映出来的,因而与父亲产生了重大隔膜。现在回过头来看,对于我的创作而言,其实这是最大的帮助。

李:父亲不帮你的理由是什么?

石:按照我父亲的那种思维逻辑,就是“我13岁当兵,还没有枪高,我这么个人我靠谁了?我就是靠着党,相信党,只要你努力了,有这个能力,党不会不用你”。后来一想,他说这话也对。但当时我肯定不理解,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自然不自然地在心里不能接受他,觉得他跟自己有距离,甚至现在也有。我曾试图把这个距离找回来,但他现在反而按照自己的固定生活习惯排斥你去接近他。

李:现在你没当上指挥员,却做了拿笔搞创作的人,他又怎么看你?

石:他一直希望我有出息,只要我站在第一线就不是吃闲饭的,就是有用的人。部队的新闻干事、宣传干事在他心中一点位置也没有,他看我这样,就觉得这孩子已经没出息了。这不仅仅是代沟的问题,还是一种文化的问题。因为他也在琢磨我,我也得琢磨他,互相琢磨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人。

低调自我纯粹生活

李:文学是研究人的,作为作家,你有着怎样的一种心态?

石:当我十几岁看到自己的亲人离我而去的时候,那时对生死认识得非常清晰,知道生和死是很痛苦的事情,我们死跟我们生是一个样子的。我一直有种人生如梦的感觉。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奔生活,只不过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走过的路不一样而已,奔生活的结果就是都想过好日子。我是怀着永远感激生活的心态,永远不会去抱怨生活。

李:写作过程最享受的是什么?

石:我搞了二十多年创作,写作的这种习惯已经成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不搞文学的话会觉得无所事事。我觉得最幸福的过程就是写作的那段时间,那是过得最有意思、最充实的一个过程。我每写完一部长篇就要调整一段时间,在调整的过程当中我会觉得身心憔悴,过得非常失落,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因为精神支柱不在这里。可以说,写作的时候精神上是幸福的,身体上是痛苦的,在痛苦和幸福之间煎熬着。

李:也许你写了一辈子,塑造了众多人物,就只有石光荣最精彩?

石:我想不会。石光荣只是某个时代的一个代表人物,也许过五六年,我还有别的人物去取代他。作为一个作家,一辈子做成一件事,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我会遵循文学的创作规律,扎扎实实去写,但最后能达到一个什么程度的影响力,则包含许多左右的因素。

李:你是军人,军人的情怀会不会永远渗透到你的作品当中?

石:肯定永远会有的。父母这方面就不说了,自己16岁到部队,一直到1997年离开。9年后又回到了部队,其间一直在用这个情结支撑着自己,包括气质、人文关怀和情感的东西。虽然我不穿着军装,但时时刻刻骨子里自然、不自然地注入在创作过程当中。现在回过头统计,我的作品跟军人沾亲带故、有瓜葛的占60%多。我想这点在我一生当中是避不开的。

李:你是手写还是用电脑写作?

石:手写。我觉得写小说讲究一个营造的氛围,铺一叠稿纸,放一杯茶,点一支烟,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的时候,你就像一个农民面对着自己芬芳的土地在耕耘。我在电脑前一坐,自然不自然地有种焦灼感,电脑开着,屏幕一闪一闪的,要是不写的话,觉得那是浪费,在扼杀生命。我做过对比,用电脑写出的小说跟我手写的小说,感觉不一样。用手写出来的东西看着很水灵,很鲜活;电脑写出的东西很规正,缺乏那种有生命力的东西,缺乏人气儿,后来我就拒绝了。

李:到目前为止,你的获奖作品不多。

石:写作太具目的性就束缚你的手脚,最后这个小说肯定写不好。另外文学本身是很纯粹的,它愉悦自己,然后也愉悦别人。我想自己尽量追求这种纯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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