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亲爱的人:
日子现在很轻松地飞向5月10日。天气跟去年这个季节一样,温暖、安静、宜人。那时我也在南方过了三个星期,离这儿不远。我仍在写那本没完没了的书,但没有那么玩命,反正也不打算赶着把它写完,我在等待你。今年你来到我的国家非常好。既然你每天做一件有关旅行的事,我建议你可做一件事:也许你能去办理一个意大利的入境签证?法国人只需要护照,不需申请签证就可去意大利。我想对美国人会容易些,你可以去打听一下吗?我有足够的钱可以像国王和王后那样在意大利过一个月。
劳伦斯(T。E。)实在是个怪人!他征服了阿拉伯世界,写了一本了不起的书,此后决定用一个假名过7年普通士兵的生活,但又憎恨军队、军官和其他士兵。正因为他恨这一切所以他要这样去做。你这个聪明的人,你能理解吗?
两天前我乘了一辆出租车去看望我的俄国病友,她在附近一个美丽村子里度过冬天,恢复健康。她的丈夫有时来陪她,但他必须回到巴黎工作,她一个人独自呆了几个星期。她翻译一些低水平的美国侦探小说,人们通过出版质量差的美国侦探小说赚了不少钱,好的小说反而难卖出去。她到处散步,希望自己康复。令人难过的是,我从巴黎获知她的肺里仍有病菌。我陪她兜了一大圈后把她送上了火车。她爱看风景,看我的可爱的村子和舒服的旅馆,她跟我讲述了不少故事,在这个地方,有许多女巫和奇奇怪怪的人。见到她,能使她快活些,我也高兴,我觉得挺喜欢她。她怕回到巴黎,怕了解到我已知道而她尚不知道的情况。当火车驰出车站把她带向可怕的真相时,我的心中忐忑不安。希望——绝望——又希望——又绝望,月复一月,年复一年下去,太可怕了。
亲爱的,收到你的来信,在我的小阳台上看你的信,望着大海心中甜滋滋的。我一直喜欢听关于法雷尔的故事,他好像是在美国或法国能找到的最自满、差劲、无聊、不值分文的作家!
现在又回来写我的书,在你到来前我已不抱希望写完它了。也许两周后你白天使劲睡觉时我可以工作一会儿,我猜你会睡觉的。
再见纳尔逊,我非常高兴。你要在我身旁,该有多好!下一封信请寄到巴黎。去了解一下有没有一班火车直接把你从船上拉到巴黎,以及几点到站。我想到车站接你好些,也只是两个小时的差别,而我不需要在那里等你办理各种入境手续:海关检查、护照等等,船上要花许多时间。我去火车站。
爱情、爱情、爱情……你的西蒙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