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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巧遇同乡阿里(2)

马鲁夫亲热地和生意人谈着话。不一会儿,真的来了个叫花子前来要钱,他留意到当时的生意人都表现得很小气,有的就给五角钱,有的仅给不足半块钱,还有的装作没看见,甚至有的明明看见了也不给一分钱,有的是真正的守财奴,有的是个地道的吝啬鬼,而当叫花子来到马鲁夫跟前时,只见马鲁夫一边和别人继续谈话,一边从钱袋里拿出一大把金币,非常大方地朝叫花子手中一放。他的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那个叫花子怎么也没料到马鲁夫会这么大方,他急忙朝他行礼,并祈祷,表示他很感激。

生意场上的人们看见他那么有气魄,没有一个不连声赞扬的,都很服他。他们忍不住评论道:

“我看见他从钱袋里抓出无数的金币送给那叫花子,只有非常有钱的人才会那样做!”

“岂止是有钱,差不多就是国王宰相的气度!”

“他一定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否则他不会那样做的。”

人们正在交谈着,又来了一个女叫花子走到马鲁夫跟前要钱,只见马鲁夫不假思索地又抓出了一把金币扔给她。女叫花子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示感谢后,每到一个地方便把这件事向人们诉说一次,就这样,那些贫苦受难的人全都赶过来向马鲁夫要钱。马鲁夫对他们都平等对待,有请求就一定会满足,并送给他们每个人一把金币,一直持续到将阿里借给他的一千个金币全都送光了。这个时候,马鲁夫一边拍手,一边叹息道:

“安拉是不会要我们对他失去信心的人,他一直就是有请求就必定会答应的。”

生意场上的头面人物看见马鲁夫一边拍手一边叹息的模样,就关心地问道:

“莫非您有什么事吗?”

马鲁夫说:”

“唉,我真的怎么也搞不懂你们这个城市里怎么有那么多没有钱的人,如果我早一些知道这个情况的话,我便会带更多的金币来了。因为那样,我便能帮助更多的受苦受难的人。我自己提前走到这儿,但不知道我的驼队距离这儿还有多少路程?驼队走得太慢了,要是走到这儿还要很长时间,那就坏了。你要明白,我是向来喜欢帮助贫苦人的,带的钱多时就多给一点,带的少时就少给一点,可从不曾有不给的时候。但是我今天已然将我随身带来的零钱全都送完了,要是再有更多的人向我要钱,那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生意场上的那个头面人物就为他想办法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给他们说:‘让安拉给你们钱吧!’”

“绝对不能这样!我怎么可以这么说呢?那样的话,未免就太让我丢脸、降身份和地位了!唉,如果我们钱袋里再变出一千个金币,那会有多么好啊!因为那样我就能解决这些让人着急的事了,待我的驼队来到这儿就好了,需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

这个生意场上的头面人物,听完马鲁夫的话后,就立即命令他的奴仆回去拿来一千个金币,就当作是借给他一笔应急费吧。马鲁夫的钱袋里面又有了金币,就继续把金币送给那些听到风声特意跑来要钱的贫苦人。就在这个时候,教堂传来了做礼拜的钟声,人们都聚集在教堂里做礼拜,马鲁夫又很痛快潇洒地将剩余的金币分送给人们,因此,他的名声地位又大大提高了许多。

礼拜后,马鲁夫又回到市场,再次向生意人借钱,接着帮助,接济贫苦人,待到闹市还没有散去的时候,他已然送走了五千个金币。他随心所欲地向生意人们借钱,每次借时,他总是对那个商人说着相同的话:

“如果我的驼队到了,那么你就开口吧,要金币我给你金币,要货你想要多少就拿多少,总之,我有的金币用也用不完,我的货拿也拿不尽。”

当天夜里,阿里在家中摆宴给马鲁夫举行欢迎仪式,请了全部生意人前来赴宴。马鲁夫一点也不做贼心虚,反而很平静地坐在主席位置上,在整个酒会中,他一说话就说到与丝绸、布料、宝珠、钻石有关的事情上,总之他净说些高档、热销的东西。每次有生意人说起某一种急缺的布料时,他便随口乱说道:

“我正巧有很多你所提起的那种布料。”

第二天,马鲁夫又跑到市场中,他先和生意人主动地谈话,然后就朝他们借钱,接着他就把这些钱分送给贫苦人。一直持续了二十天,总计借了六万个金币。但是他一碰见人便吹捧什么金币、驼队、布料,却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按常理说,就算驼队走得再磨蹭,也应当快到了。生意人不是傻子,他们认识的人、碰到的事也很多。因此有的生意人心里就犯唠叨了,有的人每天到城郊去遥望以等驼队影子。但是他们天天都是高兴而去,失望而归,他们每天都担忧得坐也坐不住了,立也立不住了,一霎那间,冷言冷语便传播开了:

“那个刚来的商人猛一看好像是个有钱的人,可实际上他是没有根据地瞎说,应该引起怀疑。”

“他每天向咱们借钱,送给贫苦人,还说什么他的金币和货物在驼队那里,然而他的驼队至今连个影子都没看见,咱们还要等多少时间才能看见他的驼队呀?”

“阿里是他的老乡,我们找阿里问问去。”

接着生意场上的人们都怀着不安的心情去阿里家,问他:

“阿里,你的老乡马鲁夫的驼队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到达这儿呀?”

阿里赶紧替马鲁夫圆话说:

“就要到了,就要到了,请你们别着急,我能担保过不了多少时间,他的驼队就可以到这儿了。”

阿里尽管嘴上这样说,然而内心却紧张得什么都不敢想,他明白这事儿玩过火了,其结果无法想像,就说了一大堆好话劝走了生意场上的那些人,然后,他找到马鲁夫说道:

“喂,马鲁夫,你到底是怎么做的?我事先只是打算要你略微表现一下自己,打下一个良好的开端,有个站稳脚跟的机遇就够了。怎么,你还愈骗来愈来兴头!我要你去烤羊肉串,你却将羊肉串烤成灰了!现在生意场的那些人全在为你不还钱而担忧害怕呢,有人告诉我,你已经借了别人六万个金币,并把它全部都分给贫苦人,这事你瞧着办吧!你一个补鞋匠现在又不做生意。这么一笔天文数目的钱,今后你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啊!”

没想到马鲁夫听完阿里的话后,说话声比他还要高,好像阿里冤枉他似的,他说道:

“这点钱还叫钱?别说六万个金币,就算六十万个金币,等到我的驼队到了我绝对会还给他们的!在我的驼队里无论要什么都有,你们要布料,尽可以去拿就是了,你若要金币,你自己随便取多少都无所谓!”

阿里让马鲁夫的话弄傻了,他说道:

“以安拉的名义发誓,你果真有驼队吗?”

马鲁夫养成了爱吹牛的毛病,他连想都不想地说道:“肯定有啦!我的驼队里的东西简直太多了,你想要什么,它那里就有什么!”

阿里忽然一愣,差不多就相信了马鲁夫的话。但是他稳定了一下心神,回想从前种种,便又恢复了清醒冷静的头脑,接着张开嘴大声骂道:

“喂,马鲁夫,你这个真正的孬种!不知道羞耻的家伙!你实在是大言不惭呀!你说的那几句话,难道不是我教给你的吗?你今天不必要用那些话来骗我!你走着瞧吧,我将你的真实情况全部说给那些生意场上的人,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吧!

阿里愈说愈来气,最后他满脸怒气地说道:“你少废话!你这个混蛋,给我滚,离我远点才好呢。”

“我可要让你明白,我真的是个有钱的人,我不可能欠账不还的。待我的驼队来了,我就什么都有了,到时,我会增加原来许多倍的数目还给他们。”

阿里更加生气了,他的怒火能有三丈高,他严厉地责骂道:

“你这个没有羞耻感的下流不要脸的家伙,你这不明显地在撒谎吗?莫非你连最起码的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了吗?”

“你爱怎样想就怎样想,我可不管你那一套,你准备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我没把你的话当回事。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你劝那些生意人有点忍耐心,待我的驼队来了,我一定要翻倍偿还他们!”说完后,马鲁夫撇下独自发呆的阿里,大踏步掉头走去。

马鲁夫走了,房间里就只有阿里一个人,他傻坐在原地,心中的那些悔恨,就好像酒壶里的包子,倒不出来。他回想,最先是他为马鲁夫想的办法,编谎话儿,两个人合作欺骗别人,蒙得生意场上的那些人都晕了。刚开始我抬他、吹他,把他捧上天,今天要是我看不起他、咒他、骂他、把他摔在地上,那么照理推论,我自己不就也成了撒谎的人吗?别人如果知道我是骗子,那么我从今以后还怎样与他们交往呢?我不就变成了说话不算数,自己找罪受的人了吗?他这样思考着,感觉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好,不知道应该怎样结束这场游戏。就在他还正在思考的时候,生意场上的那些人再一次找上了门,他们牢牢地缠住他,不嫌麻烦地问他:

“我说,阿里呀,你的老乡马鲁夫呢,你替我问过马鲁夫还账的事吗?”

阿里使劲劝解道:

“各位尊敬的朋友,真不是故意的,他借了你们好多钱,他甚至还借了我的一千个金币呢,然而我也在耐着性子在等待着!现在解决这一系列事情的方法,没有别的,就是等待了,我不知道你们把钱借给他时的详细情况,因此我不会张罗着为你们去向他要钱。你们自己去找他,面对面解决吧。他如果有钱不还了,你们完全可以到国王那儿去告他诈骗,到处坑蒙拐骗,还怕他不认帐吗?你们也明白,国王肯定会亲自询问这件事的。”

生意场的那些人看见阿里都没有办法,马鲁夫本人又神秘失踪了,便聚合在一块跑进宫殿,面见国王,告马鲁夫的状。他们每个人都一边大哭一边擦着流出来的鼻涕对国王诉苦道:

“尊敬的国王陛下,马鲁夫是一个从埃及来的诈骗犯,他不知羞耻,借了我们许多的血汗钱,说什么等他的驼队到了,就给钱。我们拿他没有一点办法,他是一个很狡猾的人,也很爱面子,他想尽办法将我们的钱诈到手后,又让我们当面看着,将大把大把的金币分给了闻迅赶来的叫花子,他扔金币就像扔土一样,他这样做是想更加蒙诈我们,让我们借给他更多的金币。他为了应付我们,说他有很大的驼队,还说他的驼队就快到了,要我们慢慢地忍耐着。但我们等了又等,到现在二十多天过去了,却连个驼队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不管我们说到什么金币、布料。他都说:‘有太多了!但是连驼队都看不到,那还会有金币、布料呢’!

他已从我们口袋中诈走了六万个金币,不仅如此,他还把我们的血汗钱都分送给了穷人,可对还账的事却只字不提。”

生意场上的那些人不断地向国王诉苦。大骂马鲁夫,然而他们并不清楚这个国王是个见了钱就高兴,见了有便宜可沾就会忘掉义气的世界上最吝啬的守财奴。他对那些生意人的诉苦。细心地留意听,他们描绘的马鲁夫的潇洒、大方让他感到那个马鲁夫正是自己骗钱的目标,他转头对宰相说:

“那个商人一定有钱,要是他没有雄厚的实力,不可能会那样慷慨大方。我坚信他有驼队,并且带来的金币肯定不会少。但是他的驼队到了这儿后,肯定被那些生意人一下子围上去,他们会抢走他的金币和货物,而我并不想看到那样的场面。作为国王,我更有权利来拥有他的财产!

因此,我一定要认识他,要他变成我最信赖的人,这么一来,他的驼队到了这儿以后,我便能将他用来还账用的巨额财款搞到我的口袋里了!”

“宰相对国王说道:

“报告国王陛下,我觉得那人不可相信,他好像是个坏蛋。像他这样坑蒙拐骗,最后会骗空你的财宝库的!”

国王对宰相的劝告并没起作用,贪财让他失去了正常人的思维,他固执地坚持自己的看法,并说道:

“你们都说他是骗子,我倒想试一试,我想考验他一下,看他到底是坏蛋还是好人?”

宰相无可奈何地说:

“国王陛下打算怎样考验他呢?”

国王傲慢地说:

“我命令他来我这儿,要他看一下我那颗宝贵的钻石,考一考他是否识货。要是他可以看出那颗钻石是真的,并且可以估算出它的价格,那么便表明他是一个行家高手,一个很富的人,见识很广的人;要是他不认货,好坏不分,分不出真假来,那么便表明他是行外之人,也就是个坏蛋,到时我就会毫不心软地杀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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