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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海难

(每月故事)

在11月份的一个阴沉的清晨,一艘去往马其他的轮船从英国的利物浦出发了。船上有200多名乘客,其中有70多名水手。船长和水手几乎都是英国人。船上还有一些意大利人——3个绅士,1个神父,还有1队乐师。

在三等舱的乘客中,有一个意大利孤儿,他叫西西里,只有12岁,一张圆圆的脸蛋,漂亮而严肃。他独自坐在前桅杆旁一堆缆绳上,身边放着一个破提包,里面是他的衣物。开船后不久,一位花白头发的意大利水手领着一个小女孩来到孤儿面前,对他说:

“马利奥,给你带来一个小伙伴。”说完就走了。

女孩在他身边的缆绳了坐下,马利奥问她:

“你去哪儿?”

“从马尔他转船到那不勒斯去,父母正等我呢!我叫朱丽叶,你呢?”女孩问他。

“我叫马利奥。”他回答。

过了一会,马利奥从皮袋里拿出些面包和干果,女孩也带了饼干,两人一起吃起来。

突然,海上刮起了大风,一个水手跑来告诉他们,天气很恶劣,要他们作好思想准备。

但两个孩子身体很好,并没有感觉出有什么异常,也不觉得头晕,其实,船身已经颠簸得很厉害了。

他们边吃边交谈着。原来马利奥的父母前几天相继去世了,这次乘船是意大利使馆的安排,要把他送到巴勒莫一个远房亲戚家去。女孩是一年前由一个守寡的姑母带到伦敦去的。女孩家很穷,父母指望她从姑母那里将来能继承一点遗产。不料姑母于几个月前去世了,一文钱也没留下。她也只好求助意大利驻英国大使馆送她回国。使馆将他们二人拜托给一个水手照顾。

女孩又对马利奥说:

“我父母还以为我很有钱呢!可我一个钱也没有。当然,他们会照样爱我的。我还有两个弟弟,他们都很小,平时还要我给他们穿衣服呢!这次回去,他们见了我一定会很惊喜!”

海浪越来越凶猛了,突然,一个恶浪把马利奥击倒在甲板上。

“啊呀,你流血了!”女孩急忙跑过去,从头上摘下头巾,撕了一块,给已昏倒的马利奥裹在头上。不一会儿,马利奥苏醒过来,他俩互道晚安后,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船舱休息去了。

旅客们谁也没有睡着,因为风浪太大,船颠簸得十分厉害,不少人都呕吐了。

顷刻间,巨浪如小山一样压了过来,一下把桅杆折断了,挂在轴轳上的3只小船和船头上的4头牛,就像树叶一样给冲走了。船上顿时大乱,呼救声、悲号声、祷告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风暴怒吼了整整一夜,天亮时,风浪更大了。惊涛骇浪像无数凶猛的狮子狂奔而来。把甲板上的东西全都卷进了巨浪之中,连安放锅炉的平台都被击碎了。海水怒吼着冲进了船舱。船上的灯熄灭了,驾驶员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海水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船长大声吼叫着,命令水手们快用抽水泵向外抽水。

正在这时,一个巨浪从船尾打来,船舷被冲开了一个大缺口,海水像猛兽一般涌进船舱。

乘客们一个个惊恐万分,惨叫着涌进大舱。他们见了船长都像见了救星一般,纷纷求船长设法救救他们,船长十分沉着,但他却无可奈何地说:

“我也无能为力,只好听天由命了!”

2个小时后,海水已淹到船面上来了。水手们也绝望了。甲板上的情景更是惨不忍睹:母亲们绝望地紧抱着自己的孩子;朋友间互相拥抱着准备从此永别;有一个乘客开枪自杀;不少人不忍心看着别人被海水冲走而跑进了船舱。婴儿的啼哭声、大人的哀号声、刺耳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朱丽叶和马利奥紧紧抱在一起,眼望大海,几乎失去了知觉。

风浪稍稍小了一些,但大船仍在缓缓下沉,再过10分钟大般就会完全被水淹没。

最后一只救生艇放下去了,14个水手和3个乘客上了救生艇。

“船长,快下来!”水手喊道。

“不,我宁愿与轮船同归于尽!”

“那么,再下来一个吧,要女的!”

船长急忙扶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可是她见救生艇离大船那么远,不敢跳过去,竟然瘫倒在甲板上了,别的女人也都吓晕了,像死人一样。

“那么,快来个孩子!”水手们急切地喊着。

听到喊声,一种求生的本能立即使昏迷中马利奥和他的同伴一跃而起,一下就跑到大船边,准备跳上小艇。

“只能来个小一点的孩子!”水手叫道。

“朱丽叶,你比我小,比我轻,你下去吧!”马利奥突然大声说道。

“不!马利奥,还是你下去吧!”朱丽叶说。

“快!你还有父母,我就剩一个人了,快下去,小艇要开走了!”马利奥声嘶力竭地叫喊着,然后用力抱起小女孩,不容分说使劲把她抛了下去。小女孩惊叫一声,落入水中,水手们急忙把她拉上了小艇。

小艇离开不久,大船在一片恐怖的哀号声中渐渐沉没了,水面上泛起了一阵巨大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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