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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附一莱辛寓言(3)

省省吧,你。为了你这张皮,我到头来要付出比它本身贵许多倍的价钱。如果你当真要把这件礼物送给我,那就现在给吧。”——说着牧羊人就去拿棍子,狼毫不犹豫地逃走了。

7“啊,这些无情的家伙!”狼暴跳如雷地叫了起来,“与其饿死,倒不如铤而走险,跟他们决一死战,同归于尽!”

于是狼奔跑了起来,闯进了牧羊人的住宅,咬死了他们的孩子,牧羊人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它打死。

这时,牧羊人中的一个聪明人说道:“我们原来做得不太妥当,把这个老强盗逼上了绝路,剥夺了它改过自新的机会,即使说它是迫不得已也为时已晚!”

无知的鼠

一只聪明可爱的老鼠赞美仁慈的大自然,说她给鼠类造就了有利于延续它们种族的良好条件。它说:“我们中间的半数从她那里得到了翅膀,即便我们在地面上全都被猫扑灭了,大自然仍能轻而易举地从蝙蝠那里再造出我们这支被灭绝了的种类来。”

这只可爱的老鼠不知道,还有带翅膀的猫呢。我们的骄傲多半是基于它们的无知!

燕子

相信我吧,朋友,这广阔的世界并不适合于智者,并不适合于诗人!他们认识不到她的真正价值,咳!他们常常低能到拿这种价值去换一种一文不值的东西。

早先燕子就是一只和夜莺一样唱得宛转动听的鸟。但没过多久,它就厌倦在寂寞的丛林呆下去,因为这里除了一些勤劳的农夫和一些天真的牧童之外,再没有任何人倾听它和赞赏它了。它离开自己温柔的侣伴,跑到了城里。——结果呢?由于城里人没有时间聆听它的美妙歌曲,这样它逐渐忘记了唱歌,而学会了筑巢。

勇猛的鹰

有人问鹰:“你为什么到天上去教育你的孩子?”

鹰回答说:“如果我贴着地面去教育它们,等它们长大了,哪有勇气去接近太阳呢?”

幼鹿和老鹿

善良的大自然使一只鹿活了几百年。有一次这只鹿对它的一个孙子说:“我还能很清楚地回忆起那个时代,当时人们还没有发明震耳欲聋的火铳。”

“那对我们这个种族该是一个多么幸福的时代!”小鹿叹着气说。

“你的结论下得太快了!”老鹿说,“时代不同,但一点也不见好!人们那时用弓箭来代替火铳,我们的遭遇和现在一样糟糕。”

孔雀和公鸡

有一次孔雀对母鸡说:“看哪,你们公鸡走起来多么骄矜和傲慢呀!可人们却不说:骄傲的公鸡,而总是说:骄傲的孔雀。”

“之所以这样,”母鸡说,“是因为人们不去注意一种有所凭借的骄傲。公鸡凭它的司晨和勇敢而骄傲,可你凭什么?难道就凭你的外貌。”

模仿的鹿

大自然使一只鹿长得非常高大,颈上披着长长的鬃毛。于是鹿暗自思忖:“我简直可以让人看做是一只麋鹿了。”它于是产生了冒充麋鹿的虚荣心,结果怎样呢?它悲戚地把头垂向地面,并经常摆出一副凶恶的样子。

任何一次有企图的模仿都是一次对自己良心的背叛。

鹰和狐狸

“你不要老是吹嘘自己飞得有多高!”狐狸对鹰说,“你飞得那么高,还不是为了方便你寻找更易得手的猎物。”

我认识一些人,他们成了睿智的思想家,不是出于对真理的热爱,而是为了贪求一个报酬优厚的教职。

牧羊人和夜莺

牧羊人听烦了青蛙杂乱的呱呱叫声,他倒很有兴趣听听夜莺委婉悠扬的歌声。

“唱起来吧,亲爱的夜莺!”在一个美丽的春夜,牧羊人向沉默的歌手喊道。

“唉!”夜莺说,“青蛙叫得太响了,吵得我没心思唱了。

难道你没听见吗?”

“我当然听到了,”牧羊人说,“正是由于你沉默的过错,我才听到了它们无聊透顶的吵闹声。”

和驴在一起的狮子

一头凶猛的狮子带着一头驴到森林里去,这头驴用它恐怖的声音来帮助狮子猎捕食物。一只鲁莽的乌鸦从树上向狮子喊道:“好一对漂亮的伙伴!和一头驴在一起走,难道你不感到羞耻?”“我需要谁,我就会给它这种光荣。”

狮子回答说。

大人物要把一个小人物引进他们的圈子里时,他们都是这样想的。

驴和狮子

一头驴同一头凶猛的狮子到森林里去,狮子用驴来当它行猎时所需用的号角。这头驴碰到另外一头它认识的驴,后者向他喊道:“你好,我的兄弟!”“呸,谁跟你是兄弟,你倒来高攀我了!”竟是这样的回答。

“为什么这样?”那头驴继续说,“难道你同狮子在一起走,就因此比我优越?就比一头驴强吗?”

瞎眼的母鸡

一只习惯刨土觅食的母鸡眼睛瞎了,但她仍然辛勤地刨土,并不因失明而停止劳作。可这对一个勤勉的愚者又有什么用处呢?另外一只没有失明的母鸡非常爱惜自己柔嫩的脚趾,它一刻也不离开盲鸡的身旁,不用刨就享受到刨出来的食物。每当瞎眼母鸡刨出一粒米粮时,那只看得见的母鸡便马上吞下去。

勤勉的德国人采撷文萃,而机智的法国人则加以利用。

鸣不平的驴

驴到宙斯那里诉苦说,人类对待它们太残酷了。它们说:“我们强壮的脊背承受着他们的货物,而这种重担是他们自己和任何一种稍微孱弱的动物都承受不了的;可即使这样,他们还用无情的鞭子抽打我们督促我们加快速度;但由于负荷的沉重要达到这种速度是不可能的,就是他们也无法使我们违反天性啊。宙斯,人类不容许其他生物为非作歹,请您也禁止他们这样不讲情理吧。我们愿意为他们劳作,因为您是为此才把我们创造出来的。但平白无故挨打,我们可不愿意。”

“我的生物,”宙斯对他们的代言人回答说,“这个请求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我无法向人类证实你们天生的缓慢不是一种懒惰。只要他们认为你们偷懒,你们就得挨打。——可是我仍想减轻你们的厄运。从现在起,你们的感觉将变得麻木不仁,你们的皮肤将更禁得起鞭打,使鞭打者的胳膊疲劳。”

“噢,我的主,”驴都喊叫起来,“您真是一个公正无比的神,不愧为众神之王,感谢您对我们的关怀和照顾!”——他们满意地离开了他的宝座,那普爱众生的宝座。

被保护的羊羔

胡拉克斯是一只狼狗,它守护着一只温顺的羊羔。鲁克得斯这只狗,从毛色、嘴形和耳朵看来更像一只狼,当它看到胡拉克斯时,就怒气冲冲吼道:“狼,你要把这只小羊怎样?”

“你自己才是狼!”胡拉克斯反驳说。(两只狗都认错了)“走开!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鲁克得斯要用暴力把小羊从胡拉克斯手中夺走;胡拉克斯则用暴力来抵抗,于是这只可怜的羊羔被两条愤怒的狼狗撕扯成了碎片。

朱庇特和阿波罗

朱庇特和阿波罗把肚子填饱后,就争论起谁是最优秀的射手。“让我们较量较量吧!”阿波罗说。他拉紧了弓,把箭射中了涂有标记的靶心;朱庇特看到不可能胜过他,就说道:“我看到你射得确实很好。我要加把劲,射得比你还要好。但我要在下一次才显露身手。”——他还要试试,这个聪明的朱庇特!

水蛇

宙斯又给青蛙派去了一个新的国王,用一条凶狠、贪婪的水蛇代替一段温和的木头。

“你要做我们的国王,”青蛙们都喊叫起来,“那你为什么还要残害我们?”“就因为你们把我请来了。”蛇回答说。

“我没有请你来!”有一只青蛙喊起来,水蛇用眼睛狠狠地盯着它。“没有?那就更坏!”蛇说,“我必须吃掉你,因为你没有请我来。”

狐狸和面具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只狐狸捡到一个内部空空而表面咧着一张大嘴的面具,这原是一个演员用的。“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脑袋!”正在端详着的狐狸说,“没有脑子,只有一张嘴巴!

这不正是一个饶舌者的脑袋吗?”

这个狐狸认识你们,你们这些没完没了的演说家,你们这些折磨我们纯洁思想的人!

乌鸦和狐狸

一只乌鸦用爪抓起一块涂过毒药的肉飞走了,这块肉原是一个发怒的园丁为了毒死他邻居的猫而抛在地上的。

正当它停在一棵老槲树上想吃这块肉时,一只过路的狐狸对它说:“请接受我的祝福,美丽的鸟!”——“你把我看做谁?”乌鸦问道。——“我把你看做谁?”狐狸反问,“难道你不是那只奉宙斯之命天天到这棵槲树上来为我这可怜的动物馈赠食物的强壮的鹰吗?可你为什么乔装成这副样子?在你那锐利无比的爪子里,我看到了上帝通过你赐予我的赠品。”

乌鸦不胜惊讶,但暗中也高兴自己被看成一只鹰。

它想:“我不必指出狐狸的错误。”——它大方而又糊涂地把它捡来的毒肉抛给了狐狸,然后骄傲地飞走了。

狐狸笑着叼起了肉,带着一种邪恶的快感咀嚼起来。

但没过多久这种快感变成了一种剧烈的痛苦;毒药发作了,狐狸被毒死了。

不怀好心的奉承者们,毒药是对你们最好的报答!

吝啬鬼

“我太倒霉了!”一个吝啬鬼对他的邻居诉苦说,“我埋在庭院中的财宝夜里被人偷走了,原来的地方放上了一块让我看了就愤怒的石头。”

邻居回答他说:“反正你也不用这些财宝,你就把这块石头当做是你的财宝好了,你一个大钱也不会少的。”

“如果我一个大钱也不会少,那另一个人不是一个大钱也不会多吗?”吝啬鬼说,“但是那个窃贼却是平白无辜多了那么多钱,我肺都快要气炸了。”

乌鸦

狐狸发现乌鸦靠偷吃神坛上的供品而活命,于是它暗想:我想弄清楚,乌鸦因为它是一只能预言的鸟,才在祭品里分得一份呢?还是因为它厚颜无耻地和神分享祭品,人们才把它看做是能预言的鸟呢?

宙斯和绵羊

凶猛的飞禽走兽都伤害绵羊。于是绵羊来到宙斯面前,恳求减轻它的痛苦。

宙斯表示同意,对绵羊说:“我看得很清楚,我温顺的生物,我把你创造得太缺少防御能力了。我要尽我的所能来补救这个过失。现在你来选择吧,我应该让你的嘴长出獠牙来,还是使你的脚生有利爪呢?”

“噢,不,”绵羊说,“我不要那些和猛兽相同的东西。”

“或者,”宙斯接着说,“让我在你的唾液中放进毒质?”

“不!”羊回答说,“毒蛇是非常被人仇视的。”

“那叫我怎么办呢?我在你的额头上安上角,再给你一个坚强有力的颈项吧。”

“不要这样,我的主,那我会像山羊一样好斗的。”

宙斯说:“不过,你要防御别的动物来伤害你,你得能够去伤害别的动物啊。”

“非得这样不可吗?”绵羊叹气说,“唉,我的主,就让我还是原来的样子吧。因为我害怕当我有能力去伤害别的动物时,就会引起去伤害别的动物的欲望,忍受不义比从事不义要好些。”

宙斯非常佩服这只忠厚可爱的绵羊,他赠予这只绵羊智慧,让它凭借自己的智慧防御伤害它的敌人。

狐狸和老虎

一只狐狸对老虎说:“我真羡慕你的速度和力量。”

“除此之外我再没有什么值得你羡慕的地方吗?”老虎问道。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狐狸冷冷地回答。“我那美丽的毛皮呢?”老虎继续问道,“它和你的情感一样丰富多彩,外观总得恰如其分地表现内心才好。”

“正因为这样,”狐狸回答说,“对此我不恭维。我决不显露出我的本性。如果上帝愿意,我真想用羽毛换掉我的皮毛!”

人和狗

有一个人在路上走着,没招谁,没惹谁,突然被路边一只狗给咬伤了。那个人一怒之下,将狗打死了。为了安全起见,他找到了医生帮忙治伤。

“除了把一块面包塞进伤口,叫这只狗来吞食之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医术很高明的医生说,“如果这种感应疗法不能奏效的话,那么——”说到这里,医生耸了耸肩。

“我当时太冲动了!”他叫了起来,“这种疗法没法救我,因为我已经把狗打死了。”

葡萄

有一只狐狸在树林里发现了一株葡萄树,树上结满了葡萄。狐狸流出了口水,决定摘几粒尝尝。

“葡萄确实是酸的。”狐狸白费许多气力没摘到葡萄之后,就这样说。一只麻雀听了,不相信:“这葡萄是酸的?我看不会这样!”它飞到那里,尝了尝,感到甜极了,于是把其它麻雀喊来。“尝尝吧!”它喊道,“尝尝吧,这样好吃的葡萄狐狸竟骂它酸。”——它们全都尝起来,一会儿工夫葡萄被一扫而光,狐狸想看都看不到了。

狐狸

一只被追逐的狐狸跳上墙头得救了。为了安全地跳落到另一边地面上,它抓住了临近的一棵荆棘。它顺利地跳了下去,只是荆棘把它刺得很痛。“该死的帮手,”狐狸生气地说,“你们要不同时伤害人,是不会帮助人的!”

绵羊

宙斯和朱诺举行婚礼的时候,下界所有的动物都恭恭敬敬送来了珍贵的礼物,但新娘朱诺一直都没有看到绵羊。

“绵羊在哪儿?”这位女神问道,“为什么虔诚的绵羊没有来送它那份好意的贺礼?”

狗听到这话就说:“请不要生气,女神!我今天还看到过绵羊,它当时十分痛苦,恸哭不止。”

“它为何恸哭?”女神已被感动了。

“绵羊是这样说的,我太穷了!现在既没有羊毛,又没有羊乳,我拿什么东西送给天神宙斯呢?难道我两手空空地到他面前去吗?不,我宁愿到牧羊人那里去,请他把我作为祭品献给宙斯!”

正在这时候,随同牧羊人的祈祷,祭献这只羊所散发的烟雾穿过云层飘来,宙斯嗅到一股甜美的香味。如果说泪水能濡湿不朽的眼睛,那么现在朱诺第一次流出了泪水。

山羊

在很久很久以前,山羊的头上是没有角的,这样山羊一直都很不高兴,它到宙斯那里请求安上两只角。

“我得好好考虑一下你们的请求,”宙斯说,“和角这份礼物连在一起不可分的,还有一件东西,它是不会使你们感到满意的。”

可是山羊坚持它的请求,于是宙斯说:“好吧,就让你们有角吧!”

山羊得到了角——还有胡子!从前山羊也是没有胡子的。噢,这可恶的胡子使它多么痛苦啊!这痛苦远远超过它引以为荣的角带给它的喜悦!

野苹果树

一棵野生的苹果树有一段躯干空了,一群蜜蜂就居住在里面。她们用宝贵的蜂蜜把空洞填满,这棵树因此变得非常骄傲,它对所有其他的树都嗤之以鼻。

于是有一棵玫瑰树向它嚷道:“靠着这种借来的甜蜜就可怜地骄傲起来!难道你的果实会因此少酸一点吗?如果你能做到的话,就把蜂蜜长到你的果实里去,那人们才会为你祝福呢!”

鹿和狐狸

鹿对狐狸说:“你知不知道,在我们身边发生了一件大事!狮子和狼竟联合起来了。”

“和狼联合起来?”狐狸说,“这还不算什么!狮子吼一阵,狼嗥几声,这样你们常常还能及时逃掉。若是强大的狮子和偷偷摸摸的山猫联合起来,那我们可就更糟了。”

荆棘

杨柳问荆棘:“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为什么你对行人的衣服那样贪婪呢?你要它们有什么用?它们对你有什么益?”

“什么用处也没有!”荆棘说,“我并不希罕他们的衣服,我只是要把它们撕破而已。”

复仇女神

普路同对手下墨丘利说:“我的复仇女神都老了,不中用了。我需要新的。去吧,墨丘利,替我到世上找三个能干的女人来。”于是墨丘利走了。

不久之后,朱诺对她的女仆说:“伊里斯,你相信在凡人中间找得到两个或三个非常严峻、贞洁的姑娘吗?一定要非常严峻!你懂得我的意思吗?这是为了去嘲笑库忒瑞亚,她自夸压倒了所有女性。去吧,各处走走,仔细寻访,把她们弄来。”于是伊里斯走了。

世间有哪个角落没有被善良的伊里斯找寻过!但白费力气!她孤零零地回来了,朱诺向她喊道:“这可能吗?

啊,贞操!啊,美德!”

“女神,”伊里斯说,“我本可以给你带来三个女孩子,她们谁都严峻而又贞洁;她们谁都没有对男性微笑过;她们心中最细微的爱情火花都被窒息掉;可惜我去得太晚了。”

“太晚了?”朱诺说,“怎么回事?”

“早被墨丘利奉普路同之命捉走了。”

“给普路同捉走了?普路同要这些品德端正的姑娘做什么?”

“做复仇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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