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世情每每欺贫贱,借间谁为久富人。天地循环终有转,何须苦苦又歪心。
却说正德是日在周元家中用过早膳,又欲起行,忽然想着周元异日来京,他的母亲凭谁做伴。莫若就此与他完其亲事,等他异日来京,以免老人寂寞。美计已定,乃对周元言曰:“此处城中富贵之家可有美貌佳人,说我知道!周元察曰:“若问城内富贵人家亦复不少,但美貌佳人,曾经你儿目击者,奠若户部侍郎曹杰大老爷这位玉英小姐真乃才貌双全,人如伙水,品似梅花。”
正德又曰:“未知他受过人家聘否?”
周元曰:“闻得这位小姐品性与别个大不相同,他父亲每欲将其终身许配官宦之子,命人试其心事,她竟不从。她说:‘不论富贵贫寒之家,任我垂帘看过,方肯从顺。’况且他的父母爱如掌上明珠,是以听其自选,故自今尚未许配于人。”
正德又问:“你何以得知之?”
周元答曰:“只因前月一连下了数天的雨。不能上山砍柴,遂至母了绝食。故不得已,冒雨砍得湿柴一担,挑往她府中去卖,适遇小姐出来问我何故,你儿将苦情对小姐说知。小姐听罢。把吾看了一眼,便回身入内去了。不多时,老夫人就命金菊丫鬟量了五斗白米,踢过孩儿。孩儿回家,与母亲度日老夫人叫吾坚心行孝,断不为人之下又盼咐自后有柴,担到她府中,她就与我买了。故孩儿得见小姐花容,及略知其事。”
正德又问周元曰:“今将小姐与你为妻,你意下如何?”
周元闻言,急忙止道‘那侍郎与小姐品性大不相同,故城厢内外,无一个不是畏他的,况且他奴仆太多,往来人众,倘被他家将听闻,就话你儿砧辱小姐。那时就怕山里茅舍都不能住得安乐了。”
正德笑曰:“不妨,待我写了一封书与你带去,他见了我的书信与你主婚,他未有不从之理。
正德就唤黄寅取笔砚上来。周勇领命,向身边取出文房四宝放在桌上。
少主正欲写下,黄婆急忙说道:“叔叔写别样事情方可,千万别写先间所说之事,不独话不成重,怕侍郎怪责下来,话我砧辱他们,那时真个不便。”
正德不听,只是写将下去,把来封好,封皮上面写着”锦绣皇章”四字,交与周元道:“你可带将此书信井那玉环,明日去到曹杰府第。你就立在门外,先将书信命人传将进去,叫他大开中门,出来迎接于你。你就将那玉环挂在胸前,他一见了,自然下跪,自此玉环在你身边,你总不用拜他了。然后回来,交与母亲收好,以待进京与梁储太师观看。”
周元一一领命,正德是日又在周元家中歇了一宵,次日起来,又欲告别。周元母子苦苦挽留,少主只得用过早膳。致嘱一番,叮叶而去。周元母子目送一程,然后回到堂中,见有许多金银,母子二人不胜喜悦。
周元便对母亲说道:“今义父留下这封书信。叫我带到曹大老爷府中,叫他大开中门出来迎接于我,未知真否?如若不然,我这个屁股怕都要被打烂了。”
黄婆闻言说道:“看那二位客宫,非像无良之人,他今又是将你收作干儿,又有金银玉环赠过于你,岂能将你作弄么?不知他书中有什么事情,他今相托于你,你若不同他带去,恐防误了他的大事。只管放心前去,谅亦无妨”语毕,即将玉环取出,交与周元,吩咐:“早去早回,免使为娘挂念。”
周元领命,携了书信,出门直往城中而去。不一时,已到曹府门第。
周元于是放大胆上前,对门公说道:“烦老伯将此书信与你家老爷观看,叫他快些大开中门,出来迎接于我。”
门公闻言,举目一看,见是周元。遂喝道:“周元,周元,因何几日总不见你到来卖柴,我只说你死了,谁想你今食了真菌回来么?”
周元于是一摇三摆说道:“真与不真,连我亦不知道,总要你老爷见了这封书信,就要出来迎接于我。”
门公笑曰:“想是你这个屁股痒了,你有本事莫个逃走回去。”
周元答曰:“大丈失安有退走之理?”
门公于是接了他的书信,走进堂中,见了家老爷跪下察道:“门外砍柴小子有书到来,叫老爷大开中门,出来迎接于他。
曹杰闻言,大怒喝道:“门公,你何不拿他进来?”
门公票曰:“他还在府前以待迎接。”
曹杰于是取过此书,把封皮一看,见上面写着:“锦绣皇章”四字,方知是圣旨,吓了一番,不知是何缘故。未暇开读。即便想到”欲不出于迎接,又不知圣主有什么事情”只得大开中门,出来迎接。一见周元,已经着恼,欲不下跪,忽见他拎前挂着金丝玉环,知是君皇之物,只得俯伏山呼,请其进内。
周元不知他的义父是何等样人,这玉环是什么东西,有如此利害,于是昂扬面人,上到中堂,端然上坐,任他朝拜,只是默不作声。
曹杰便将圣旨开读,看是何情,正所谓:
不知圣旨从何降,吓得奸臣胆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