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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密语者(9)

原来他看见她在那儿折腾那张字条。现在全耽误了,“蓝色多瑙河”已经打烊。

她把字条往桌上一拍,心一横,说:“我收拾行李去。”

“你要去哪里?”

“汽车旅馆。”

“哪一家?”

她从卫生间出来,手里一个洗漱袋。亏他问得出来,哪一家?!

“哪一家对你有什么区别?”她说,从床头柜里取出内裤、内衣。“你是不是要推荐一家好的给我?”她毒辣地笑笑。

“如果远,我建议你明天早上再去。”格兰说。

她想他是没希望懂得她了。

她只管拎着包往外走。肢体语言是委屈冲天的,是呼唤他同情的,是控诉他半夜撵她出门的。

她走到门口,凄凄楚楚换鞋,尽量拖延时间,好让他开窍,上来拉她,大家下台阶。他对她的肢体语言,是个文盲,她在蹬上第二只鞋时想。

她走出去,是凶是险都只能往前走了。

电梯一层楼一层楼地往上爬。

格兰出现在她身后,一面穿着外套,领子全窝在里面。

他说:“这么晚了,我开车送你去。”

她说:“你知道我去哪儿?”

他说:“随便你去哪儿。我怕不安全。”他拿出一张卡片,“这是汽车旅行会员卡,住汽车旅馆可以打折扣。”

他的样子认真负责,一点没有作弄她的意思。衣领硌在他脖子里,他难受地直转头。她忍不住伸手,帮他把衣领翻妥帖。他这才拉住她的手,往怀里一拽。她想格兰那双眼睛,永远是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他不知道此刻她是把他作为兄长与他和解的。

她告诉密语者,有一刹那她想把格兰杀了。她看见墙壁上一排厨刀,觉得只有它们能结束一场痛苦的沟通到非沟通。很可能她将杀她自己,会省事许多。在密语者出现之前,在她知道世上存在那样一份灵性的懂得之前,她从未意识到非沟通的痛苦。

她从来没有失望得如此彻底。

连那次流产,她都没对她的婚姻如此失望过。到达美国的第三年春天,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晚上她做了一桌菜,摆了红色的蜡烛、红色的玫瑰。格兰却回来很晚,菜全凉了,红烛也短了一半。他说为什么买红烛,你知道我最不喜欢红颜色。

她大吃一惊,她从来不知道他有这种难看的脸色。

她表面还笑嘻嘻的,说这个夜晚适合红颜色。

他吃力地笑一下,说谢谢你烧一桌菜。

他开始喝酒,问她为什么不喝。

她只甜蜜地说从今后她不能喝酒了。她等他问为什么。他却沉闷地自顾自吃、喝、若有所思。她问他是不是学生惹他生气了。他说这些年轻崽子,哪天不惹他生气。

她说让我们有个孩子吧。

他头也不抬,问道,为什么?

该有个孩子了,她说,心一点点冷下去。

他说他看不出什么是“该”。

她说,孩子不好吗?一个家庭不该有孩子吗?

你做什么,就因为“该”吗?

她不作声了。红蜡烛没趣地蹿起火舌。

是啊,什么来决定“该”呢?爱情已拉不住两颗心灵、两具肉体,要一个孩子来拉住他们。孩子可以成一个新主题,给他们日渐枯乏的日子以新内容。

乔红梅诚实地告诉密语者,在怀孕前,她和一个男同学一块喝过咖啡,一块去旧金山听过音乐会。甚至有那么一两次,在车子停下后或发动前,那男同学吻过她。那是一个北欧人。当时北欧在她心目中,还颇神秘。在怀孕前,她似乎初尝到失望,她总是以为有更大更好的世界在前面,有更理想的男人等她去爱,到后来,却发现不过如此。她已远嫁到太平洋彼岸,并为此什么都豁出去了,获得的,却不过如此。她常常在吃冰淇淋,试昂贵的时装,看新上市的电影时突然一走神,这就是我以为更大更好的世界,这就是我抛弃那么多,毁坏那么多而追求的。一种浅淡的扫兴油然生出,她会放下正试穿的时装和最爱吃的冰淇淋。她不知道拿自己的失落感怎么办,不知怎样对付她时常出现的黯然神伤。她想到那个草垛上吹口琴的知青,讲起世界上最美味的冰淇淋时的眼睛,那么多期待又那么感伤。他若活到现在,处在她的位置,是否像她一样在心里叹息,不过如此?

就在她看穿地在心里说“不过如此”的时候,孩子来了。

孩子在多少情形下救过僵局?拙劣和高明的电影里,孩子总是带来转折。

她完全没想到格兰会有如此负面的反应。她坐在那里,像红烛一样一点点矮下去。格兰讲了一长列不要孩子的好处,谎扯得虚假而拙劣。

她对密语者说,在此之前,她的失望是隐隐的,莫名的,这一刻变得具体而实在了。到今天她也没有弄清,格兰不要孩子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不爱孩子的人往往缺乏柔情,不懂孩子的人便往往是沟通低能。她的失望之巨大,她想密语者应该能想见。

她什么也没说。十天后,她悄悄地做了人工流产。手术做得不好,她流血量很大。她不想惊动格兰,悄悄挂了急诊。医生说胎儿还剩一半在她腹内。他说只能等她身体自然排除它。她按医生的嘱咐,把身体的排除物收集在一个瓶子里,等医生最后把它们拼起来,看流产是否彻底。她在瓶子外面套了个纸盒,搁在马桶后面。格兰发现了,问这血淋淋的东西是什么。

她心里满是恶毒语言,想说这下称你心了,断子绝孙了。或说,是什么你不知道?当然是我和人轧姘头轧来的。但她咬紧牙,只看着他。

她在那一瞬想起她前夫年轻时的脸庞,孩子气十足,也丈夫气十足。见她从“人流”手术室出来,一把抱起她。他就那样抱着她,走上四楼。一路上泪汪汪地赌咒:“指标指标,下次没指标咱也生。”

然后格兰说:“我说不想要孩子,可并没要你去做手术啊。”

原来她的妇科医生在确定怀孕那天就告诉格兰了,难怪他那天晚上一张阴沉的长脸。

他又说:“既然孩子来了,我总会调整自己,接受他。何必逆天意又把他杀了呢?”

她大声叫道:“里外你都是人!”她发现自己喊的是中国话。她觉得中国话这一刻怎么这样解恨?她又喊:“建军就不会这样对我!建军!我对不起你!”

她嚎啕大哭,像那小村里的妇人哭丧。

格兰什么也听不懂,在一边说:“会好的,会好的。”

她索性喊道:“操你妈‘会好的’!你拆散了我和建军,我瞎了眼了!”

他说,一切都会好的。

那天夜里,她起身,人弱得像纸糊的。她从药柜里找出一瓶阿司匹林,什么药多了都毒得死人。她站在床边,看格兰熟睡。她想,他倒照睡不误。她不知站了多久,看着这个她死活不顾追求来的美国男人。二十八岁的小半生,她总是在主动追求。她对此从来不撒谎,大方地告诉所有女伴儿,他是我追来的,追得好苦!

看看这份被她追来的幸福。

建军也有极可恶的时刻,那些时刻她就会想:看看吧,这就是我追求的男人。

她从床边转身,却眩晕地倒下去。从卧室到厨房的距离最多八米,她却无力走过去。她手里捏着阿司匹林药瓶,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清早她醒来,又成了白天的她——人们眼中的她。懂事,性情甜美,分寸感很好。白天的她绝不会吞一百片阿司匹林。她从一百片阿司匹林的诱惑中挺过来了,再回到格兰身边,她已是另一个女人。

“大概像你说的,我是一个感觉封闭的人。十多年前,我对建军也曾封闭过,是格兰打开了我。”

他说他早就知道她是个危险的女人。对这样的女人,他有很好的眼力。他的女儿也是一个危险的人,在她眼前,世界突然变得可笑或可憎。

他看她穿过那群一模一样的二层小楼,再穿过一望无际的停车场,肩膀微微向左倾斜,那是她曾经背枪留下的习惯。购物中心有七八家连锁店、五家连锁餐馆、三家连锁银行、一家连锁食品超市、一家连锁汽油站。和全国绝大多数购物中心一样,房子漆成油画棒的浅色,屋檐一条海蓝的边。美国特征是由这些没有特征的连锁景致构成的。

“你往售报机中投两枚硬币,取出一份报纸。这时你呆住了,眼前的购货中心又蠢又丑地趴在地平线上,该死的建筑师怎么会设计出这样扁平的房子?你忘了这是哪个城市,它可以是美国的任何一个城镇。连锁机构张开纵横交错的锁链,把人们锁在上面。淘汰个性,个性有风险。连锁是步调一致,是安全。这些被安全连锁的人们胖胖地坐在夕阳里,享受非沟通的快乐。沟通风险太大了,针锋相对、一针见血的沟通能让几个人幸存?幸存者得多么坚强,多么智慧,又多么豁达?你看着连锁景观中安全的人们,连鸽子都不防意外,大摇大摆在户外餐桌周围徜徉。这个景观无疑是可笑的、丑陋的。你突然想到十多年前你对它的苦苦追求。你最后一次回到小村里,告诉孩子们美国有无数购物中心,像小村庄一样大。那种物质的丰饶,超过每个孩子的想象。”

他说乔红梅在超市门口改变了主意,在打开的自动门前撤回一步,向右转身,朝“星巴克”走去。那儿有块长二米半宽一米的广告板,供人们在上面贴租房、卖旧货、私授课的广告。四十年代的灯具被当成古董出售。他看见乔红梅伸手撕下一条小签,上面有房东的电话号码。但她不久又把它贴回去,眼睛转向另一张广告。那张广告贴在最下方,很不起眼。广告上印着一只猎犬,所以他认为那是一张猫狗学校的广告。乔红梅蹲下身体,一手撑在墙上,为了更清楚地读那张广告上的字。字非常密集,黑压压排满大半张纸。

他看乔红梅的手伸向广告下一排小纸签,撕下最后一张。前面十九张都被撕去了。她将小纸签搁在掌心,端详一会,头略微偏着。来了一阵风,把纸签吹跑,她追了两步,站住了,看它滴溜溜打转,飞远。再来看她的脸,似乎刚悟到一条新思路。

等她离去之后,他去看那张印有猎犬的广告。原来不是猫狗教育家贴的,是一个隐居者,或一个退休侦探。他(她)教授一种“消隐法”,从熟悉你的人中消失掉。对有罪迹的人,这是个最干净的洗心革面手段。对腻味了自己婚姻或职业的人,这也是个最少伤害、最便宜的了断方式。对厌烦了自己人格,想更换全新人格的人,它提供了最大可能性。当然,它最方便那种想做女人的男人,或想做男人的女人。只需八周的课程(每周一个半小时课时)和一千元学费,你的旧人格就终结,新人格就开始。

他告诉乔红梅,一九九二年《旧金山时报》登载过一篇文章,谈到消隐现象,并介绍了几本有关如何消隐的书。到一九九三年,全国消隐的人共有七万多名。有欠债不还的,有过失杀人的,有卷入巨大冤案又无望澄清的,有陷入不可自拔的婚外恋的……这些人精心设计消隐的每一步骤,获得新的出生证、身份证、社会保险号码之后,某个夜晚或某个清晨,永远地消失了。有的布置了自杀或他杀的假象,有的留下真切的遗书。

想象这七万多人的今天,无论当初的消隐给了他们痛苦还是欢乐,它都为他们打开了一片广阔的未知世界。

“这七万多人中,有一些去了国外,去做冒险家或语言教师。最理想是远东,比方说,刚刚开放,对西方一派天真的中国……能够想象吗?你的外文教授里,可能就有一位这样的消隐者,一个对人或对己失望过度的人。”

乔红梅看着这个错拼的“失望”,第二十三个不完整的“失望”。

他说他是在望远镜里观望她的,等他赶到购物中心,她已不知去向。

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为什么他总待在暗处,让她防不胜防呢?

他似乎察觉到她并没有表露的哀怨,说他很抱歉,他常常临时怯场,怕他走出文字的掩体会令她失望,无非是个平实男人。他还承认常用高倍数望远镜把她拉近自己,一个细部、一个细部地看她。那样,他把她的身体一寸一寸地占领,一毫一毫地亲吻,她发育不良的乳房在他看来十分销魂,还有她臀部的一块胎记,都引起他凶猛的欲望。

她惊呆了,他怎么会知道她臀部的胎记?她偶尔游泳,把它露了出来?可她总是在早晨游泳,校园游泳馆人最少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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