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844300000002

第2章 白蛇(2)

他凭吊古战场那样站在烂场院上。所有下流俏皮的歌都断在那些人嘴里,所有纸牌都粘在那些人手上。建筑工一声不吱、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穿黄毛料子的年轻人。有种不合时宜、不伦不类的氛围在这青年的形象和气质中。他眼神中的一点嘲笑和侮辱,使所有人都觉得他有来头。他有双女性的清朗眼睛,羞涩在黑眼珠上,残酷在白眼珠上。他在看孙丽坤时用黑眼珠,看建筑工们用白眼珠。

这样一个青年在烂场院上走,踢着半截砖或一块当席子用的大字报——它是几十层不同的内容层层摞摞的重叠,糊得比皮革还厚还结实。青年就那样站在孙丽坤窗子下,姿势很伟大。建筑工觉得青年的姿势让他们想起一首不淫荡的歌——《毛主席走遍祖国大地》。

孙丽坤看见这青年就把一支刚卷好的烟搁下了。那是她一早上的心血,剥出了几十个指甲盖大的烟锅巴,用一页写废了的“认罪书”卷的。她当然舍不得把它彻底丢弃,只把它暂时往衬衫口袋里一揣,等这青年走了她再抽。为什么当着这么个二十啷当的男娃她不愿抽那样自制的恶形恶状的纸烟,她现在顾不得去想,要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去想,要到许多年后再去想。曾经她有过的那些男人都是好看的,是靠他们的好看挣钱、凭他们的好看吃饭的。他们都是她的舞蹈搭档,都有岩石雕刻般的腿和肩膀,都有空洞的却炯炯发光的眼睛。而这一位根本还没成形,还有一大截子去成长才能成形。

青年把两手背在身后,腿叉得很开,直直朝她望过去。他眼睛里的羞涩和他嘴角的轻侮在相互顶撞,相互背叛。他望了孙丽坤几分钟,背着手大步离去。

烂场院上粗鄙下流的活力恢复了。建筑工们又开始为孙丽坤捡烟锅巴。捡到那青年丢在地上的很长一截烟锅巴,有人惊呼:“大中华!”它被青年的铁蹄给踏进浮泥里去了,手指头要刨一阵它才出土。

第二天那青年又出现了。建筑工们开始叫他“毛料子”。他还是一副匆匆路过的样子。

这天孙丽坤没穿那件邋遢透顶的劳动布春秋衫,换了一件海蓝毛衣,尽管袖口脱了针脚,秃噜出一堆烂毛线,毕竟给了她身体粗略的一点曲线。

青年骑了一辆车,飞鸽跑车,通体锃亮油黑,半点红绿装饰都没有。建筑工们让这辆跑车羡慕呆了,惋惜这么俊一匹马没备漂亮鞍子。换了他们,准让它披红挂绿,给它缠上二斤塑料彩线!青年一只脚支在地上,另一只脚跨在车上。人们注意到他那宽大的裤腿怎样给掖进牛皮矮靴,那清秀中便露出匪气来。青年抬手将帽檐一推,露出下面漆黑的头发。他们想如此美发长在男人头上是种奢侈,它不该是男人的头发。他戴着雪白的线手套,用雪白的手指一顶帽檐,气派十足,一个乳臭未干的首长。那个食指推帽檐的姿态从此就长进了孙丽坤的眼睛,只要她把眼一闭,那姿势就一遍遍重复它自己,重复得孙丽坤筋疲力尽。

青年这天和孙丽坤的目光相碰了。如同曲折狭窄的山路上两对车灯相碰一样,都预感到有翻下公路和坠入深渊的危险,但他俩互不相让,都不熄灯,坠入深渊就坠入深渊。建筑工们在他俩对视的几秒钟里看见美人蛇死而不僵蠢蠢欲动。她两只眼又在充电了。

一个三十来岁的建筑工一边对着沙坑撒尿,一边唱:“管他麻不麻,只要有‘欧米茄’。”

青年开口了,对撒尿的建筑工说:“畜生。”他声音软和,是字正腔圆的北京话。

人都使劲儿在想北京话的“畜生”是什么意思。人都懂它的意思,却是不懂这听上去很卫生的北京腔。

“说哪个畜生哟?”建筑工说。

“没说您呐。您不如畜生。”青年平静冷淡。跟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播音员一样,每个字都吐得清洁整齐。早晚都刷牙的口齿才吐得出如此干净的字眼,才有这样纯粹的抑扬顿挫。

三十来岁的建筑工猫腰掬一大把砂石,对青年做出投手榴弹状。青年一动不动,单薄的眼皮窄起来。

“你试试。”青年说。

建筑工重新抓了更大一把砂石。尿濡湿的砂石更有热度和分量。他重新拉开投射姿势,却微妙地向后撤退。

“你要敢动,明天这儿就没你了。你试试。”青年说。

不为人知的版本(之一)

孙丽坤快要忘掉那个被建筑工叫作“毛料子”的青年了。她有点慌,有点怕。她怕一忘掉他,她眼下再没什么好事情让她去想。忘掉他她心里就没一块好地方了。过去,她心里尽是好地方,一块块的都没了。不是她丢了它们就是它们丢了她。她的心里没那么大的地方,爱她的男人太多,她搁置不下他们全部,只有不断地丢掉。她不知道男人们被她丢掉后会对她干些什么,会说她些什么。知道她也不会跟他们计较。男人们爱她的美丽,爱她风骚而毒辣的眼神,爱她舞动的胸脯,爱她的长颈子尖下巴流水一样的肩膀。除了她自身,他们全爱。她自身是什么?若是没了舞蹈,她有没有自身?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如用舞蹈去活着。活着,而不去思考“活着”。她的手指尖足趾尖眉毛丝头发梢都灌满感觉,而脑子却是空的,远远跟在感觉后面。

她的心里尽是好地方,都没了。最辉煌的那些先没有了:领袖们怎样迈着八字步走到她面前,以他们暖和而干燥的手握住她的手,用长者才有的动作拉拉她的辫子,摸摸她的头顶,她全忘了。她怎样从国际列车上走下来,胸前别着奖章,少先队员冲上来一个兵团,给她献皱纹纸做的花,她忘得没了影子。她心里还剩些不太好的地方:她的自行车怎样被撞倒,她怎样摔得半个脸都是泥水,爬起来仗着雨衣和泥水的掩护和人比着骂“日死你先人”,比着用最形象最别致的词重复那桩先人为繁衍后人必须做的事。有个声音轻轻冒出来:“她是孙丽坤!”回头望去,她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如同眼看一尊佛像在面前坍塌那样,眼睛里充满坍塌的虔诚。小女孩是孙丽坤最后忘却的。

就在孙丽坤终于忘掉了青年的那个初冬的早晨,看守她的女娃进来了,手上的大棒给她端成了三八枪。

“孙丽坤,有人找你。放老实点——上面来的!”

她正让一根自制的烟卷熏得满脸涕泪,这时顾不上听女看守的训诫,一巴掌推开窗子,对建筑工喊:“狗日的……”

建筑工们看见她的红鼻子斜眼睛马上咕咕地笑起来。他们在给她卷烟时,往烟锅巴里掺了熏蚊子药。

“孙丽坤,严肃点!北京派人来调查你!”看守女娃用大棒叩叩被白蚁蛀空的地板。

“调——查嘛!”她说,音调拖得像个心满意足的哈欠。

“中央来的!”

“来——嘛!”她把脸搁在洗脸毛巾里应道。毛巾让污秽弄得坚硬,张牙舞爪悬在一根铁丝上。她“呼噜噜”地擤一把鼻涕,又用那铮铮如铁的毛巾好好在脸上锉了一锉。抬起头,她不动了。

那个青年背着手站在她面前。他背后是层层叠叠的败了色的舞台布景。他带一点嫌弃,又带一点怜惜地背着手看她从那乌糟糟的毛巾中升起脸。她顿时感到了自己这三十四岁的脸从未像此刻这样赤裸。她突然意识到他就站在《白蛇传》的断桥下,青灰色的桥石已负着厚厚的黯淡历史。

她不知咕噜了一句什么话,抑或道歉,抑或托词,转身走进另一块布景搁置的小角落。完全是一个意外的下台动作。这种意外在孙丽坤的舞台历史中只发生过一次。那次她一上台就发觉少穿一层衬裙,追光打下来,她便是近乎裸体。她当时就那么一个即兴转身下了舞台。而此刻她并不知道自己即兴“下台”的动机是什么。一个如此的青年,出现在她如此荒凉的舞台上。如此一个意外,一个她无法认清却暗中存在的天大差错使她不得不猝然离开“舞台”,把那青年留在整个空间的“冷场”中。她此刻的猝然下台连她自己都意外至极。她进了一个他目光不能所及的角落,不是为了更衣修发,而是要彻底换一番精神容貌。她知道自己的精神容貌是丑陋不堪的,如同一具裸露的丑陋不堪的肉体。她站在角落的阴影中,茫目顾盼,寻找不出一个合宜的神态和面容。站了许久了,冷场不能再拖延下去。屋里的寂静已像催场的锣钹一样吵闹。她听得见青年在冷场中的困惑与恼火,听得见他在冷场中打量整个舞台布局:窗台上已熄灭的烟卷,是用报纸卷的;那根斜贯空间的铁丝上耷拉着枯藤般的胸罩内裤袜子;嘎巴的剩饭和那只大花便盆。她听得见他那貌似不动声色的打量。

她走出角落重新登场时非常地不同了。一种神秘的、不可视的更换就在那片阴暗中完成。她仍穿着海蓝色毛衣,袖口一堆缠不清的脱线;它仍是惨不忍睹地绷出她早已自由散漫的一对乳房。她仍穿着那条裤子,膝部向前凸着,给了她一副永久性的屈膝姿态。她却与猝然下台前不是一个人了。她那个已宽厚起来的下巴颏儿再次游动起来,划出优美的弧度。她的脸仍是那种潮湿阴暗里沤出的白色,神情中却出现了她固有的美丽。她原有的美丽像一种疼痛那样再次出现在她修长的脖子上,她躲闪这疼痛而小心举着头颅。她肌肤之下,形骸深处,那蛇似的柔软和缠绵,蛇一般的冷艳孤傲已复生。

青年为自己找好了座,为自己点上了烟,看她摇身一变地走出来。他下意识站起身。

看守女娃提一只竹壳子暖瓶进来,满脸通红地对青年说:“水是新鲜开水,茶是副团长拿来的。我们省出三样名产:榨菜、五粮酒、乐山绿茶。首长见笑。茶缸洗了多少遭也洗不脱这层老茶泥。”女娃赔着罪过给青年沏了茶。他说:“别叫我首长,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我姓徐。”

女娃很乖地一偏头:“徐首长。”

“徐群山。群众的群,祖国山河的山。”他说。声音不壮,和他人一样,翩翩然的。

女娃看了走出角落的孙丽坤一眼,实在弄不清哪儿出了差错让她又好看起来。

就剩下他和她两人时,他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摘下白手套,露出流畅至极的手指线条。

她从来没见过男性长这样修长无节的手指。楼下建筑工唱:“……居委会为我们来放哨,治保会为我们扯皮条……”他和她都没转脸。一块土疙瘩射进窗口,落在桌上,没什么恶意地散碎了一桌。他只回头看看那一桌面的泥渣。她便也去看。她通常爱盘腿坐在桌上乘凉,与建筑工搭讪打诨,互掷东西。

她起身关上窗,掸净桌面。其间他问她答,讲了些等于不讲的场面话。她回到椅子上坐下,他问起她得国际奖是哪年。“五八年。”她回答。她看他在听她作简单陈述时手指尖的动作。那指尖上轻微的烦躁让她不知怎样才能把这段背熟的“罪状”讲得生动些。他手指尖的焦灼让她感到他的满腹心事,他对一切的淡淡嫌恶和吹毛求疵。她说到她和那个老毛子男舞蹈家的艳遇时,他正将雪白的手套往桌上搁。他忽然变了卦,将它们拿直,微蹙眉头地定在那里,似乎不知该拿它们怎么办。

她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睛,她再一次想,一定是哪里出了天大的差错,从来没有男性有这样的眼睛,这样来看她。

“别叫我首长。直呼其名吧。”他用圆润的京腔打断她的陈述,抑或忏悔,也打断她的审视。“叫我徐群山。”他递给她一根烟。她一时没听懂这么一口文明话。长如此一副手指,讲如此一口文明话。

她不知再说什么。轮上他来审视她了。

官方版本(之二)

省文教宣传部负责同志:

四月八日收到下达的文件后(秘字00710016),我院立即召开了党员干部会议进行了传达。大家对我们敬爱的总理在呕心沥血操劳国家大事的同时,对一个普通演员如此深切关怀而万分感动。会后我们立即展开对徐群山的调查。大家一致反映,对这个自称“中央特派员”的人从一开始就有怀疑。尤其是执行看守任务的女专政队员们,一再表示她们对此人来历的警惕。她们向党组织表决心,一定尽全力提供徐某的细节,协助查清孙丽坤的病因。她们所提供的线索如下:十一月二十日,徐某首次进入孙的房间,与其单独相处长达两小时零十分。据反映有人听见不正常的声音从室内传出。

此后徐某每天下午与孙单独相会两至两个半小时。显然此间两人发生了不正常的男女关系。

十二月二十六日,徐某驾一辆军用摩托带走孙,其间两人单独相处长达六七个小时。据查证,徐与孙在省委招待所奸宿,进行了至少五小时的腐化活动。

十二月二十八日,领导小组一致通过决议:对孙进行妇科检查。孙本人一再拒绝,专政队女队员们不得不以强行手段将孙押解到省人民医院妇产科。检查结果为:处女膜重度破损。但是否与徐某有性关系,此次检查无法确定。

此致崇高的革命敬礼!

省歌舞剧院革命领导小组

一九七二年四月十日

民间版本(之二)

同类推荐
  • 一颗红豆

    一颗红豆

    致文握着手中红豆,心中勾起一串的想思。他想,人有时不经意地捡起一样东西,说不定会一生都摆脱不掉。初蕾是致文心中的红豆,但初蕾与弟弟致中却如青梅竹马般的嬉闹在一块,致文是该明白表达心迹呢?或只能如手中隐握的红豆一般,永远深藏在心里?
  • 神蜜与猪蜜

    神蜜与猪蜜

    本书是暗地妖娆的首部短篇小说集。全书由五个故事组成,讲述了关于爱的纯真、信任、牵手、破茧、重生。《尼泊尔菩提》(重生):一次通往尼泊尔的朝圣之旅,一群形形色色的奇葩过客,一个谜一样的重生结局。《胜似恋人》(破茧):胜似恋人的奇特关系,令他们的人生灿若烟花。《神蜜与猪蜜》(牵手):当一个能力超凡的神一般的闺蜜,遇到一个“智商感人”的猪一般的闺蜜……《楼上的三小姐》(信任):这是超龄宅女之间的邻里大战,这是愈玩愈惊悚的猜心游戏。
  • 记得当年草上飞

    记得当年草上飞

    牛山和七个基干民兵就隐藏在这蒿草边的地埂上。他们一边儿四个,一字儿排开,像打仗时的对垒一样。不过他们拿的不是枪,而是每个人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条粗麻绳,两人拽一头,共两条,如冻僵的两条蛇横在路中间。他们不时地拽一拽,生怕会断掉似的。另外,每人怀里还有一根五尺长的木棍,有娃娃的胳臂那么粗。他们一个个高度警惕,屏声敛息,眼睛都发红了,像猎犬一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小路,这路的一头盘来绕去,一直通往北山的后梁,一头蜿蜿蜒蜒伸向坡下的村庄。这路上的任何蛛丝马迹风吹草动,都牵动着他们绷紧的神经。这是一次秘密的抓捕行动,负责这次抓捕任务的是民兵连长,牛山。
  • 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

    我大舅文正劭一生都没有停止过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他对美好生活的理解说出来却有点可笑他认为美好生活就是吃好点,清闲点,不做或少做重活说起吃的事情,在冉姓坝这个地方,其实也没什么好吃的,有点好东西也弄不出什么好味道来就说炒肉吧,一碗净肉,干辣椒切成筒做佐料,别的都不放,以为放佐菜进去就是“夹壳”,就是抠猫春夏雨水多,树林里也有香煞人的蘑菇,也知道蘑菇汤香得让人滴口水,但就是舍不得多放点猪油说到清闲,除非有个又能干又孝顺的儿子,每个月从邮局给你寄钱来冉姓坝的土地出五谷,但离最近的街镇也有三十里,除了扛勾勾枪认真修地球,别的都是瞎扯白。
  • 木炭(卫斯理珍藏版)

    木炭(卫斯理珍藏版)

    一则不合常理的徵让广告、一块可交换同等体积黄金的木炭、一个只有半边脸的怪人……为读者展开一段曲折离奇、耐人寻味的「生命探索」之旅。为解开谜团,卫斯理不惜以两百万美元换取木炭,并隻身奔赴汶莱,后又赶往英国……最终发现,这块平凡不过的木炭,竟关繫着人类生命的终极答案。《木炭》这个故事,是卫斯理幻想故事之中,第一个直接承认了灵魂存在的故事。不对灵魂存在的现象作似是而非、根本无法解释的所谓「科学解释」,而直截了当,承认人的生命之中,有灵魂这一部分,这一部分在人的肉体死亡之后,以不可知的方式存在。
热门推荐
  • 大主宰联合系统

    大主宰联合系统

    辽阔平原上,亿万妖族战士正铺天盖地杀来,滔天之势令人魂飞魄散,少年屹立苍穹山巅,大红的披风在风中疯狂舞动。“小黑子,该我们上了。”“好的主人,大主宰系统启动!”
  • 撩人娇妻有点儿痞

    撩人娇妻有点儿痞

    现代女侠版哦!值得期待!“你敢再说一遍,孩子不是你的?”一记耳光打来,他不避不闪,眸光却依然森寒,对视着她的清泓水眸,阴阴一笑,“那又怎样,你始终在我一掌之握……”
  • 金牌投资人(全三册)

    金牌投资人(全三册)

    本套书有3册,是一部关于投资行业的百科全书式的精彩小说。主人公方玉斌在职场和商战双重的惨烈厮杀中浴火重生。在昔日对头费云鹏的手下,他意外获得重用。在举世瞩目的千城集团股权大战中,方玉斌发挥了关键作用,得以与千城集团创始人王诚深交,随后成立了自己的投资公司,在新兴行业频频出手,成为真正的“金牌投资人”。在扑朔迷离的股权大战中,方玉斌如何拨开迷雾看清真相,展示出过人的博弈智慧?
  • 纳尼亚传奇系列套装(全集)

    纳尼亚传奇系列套装(全集)

    “纳尼亚传奇” 成书于上世纪50年代,是世界儿童文学经典。故事讲述兄妹四人几度进入一个奇异世界——纳尼亚王国——的不同时期,在那里经历了一番前世来生。这套书一共7本,每本互有关联,亦可独立阅读。纳尼亚和我们的世界之间存在着时空差别,这意味着每一个新故事都会有不同寻常和出乎意料的东西,每一部都会带来一个令人难忘的新纳尼亚形象。按照故事发展顺序, 本套装包含:《魔法师的外甥》、《狮王、女巫与魔衣橱》、《神马与男孩》、《凯斯宾王子》、《黎明踏浪号》、《银椅》、《最后一战》共7本。
  • 奶爸侦探

    奶爸侦探

    灵气复苏时代,诞生了强者,也诞生了强大的罪犯。就连当警察先决条件都需要是灵能力者的今天,普通人一个的萧楠却是继承了爷爷的侦探社。原本悠哉和一只猫度日的萧楠,却没想到已经成为大明星的前女友竟是带着萌娃找了上门……“我的粑粑可是大侦探,你们已经被我粑粑包围了!”于是,面对一帮穷凶极恶的歹徒,萧楠只得抱起刚刚挑衅的娃开始一段百米冲刺。事件—萌娃—侦探,这是属于灵气复苏时代的奶爸物语
  • 宇界

    宇界

    在浩瀚的宇宙里,拥有一颗颗神奇的星辰。有的如太阳散发万丈光芒,有的似黑洞吸纳一切……。而这些诸多星辰形成一片片星域,这些星域由大到小依次向上,像极了一个倒放漏斗。
  • 仙女修真日常手记

    仙女修真日常手记

    活了十九年,柳轩以前是不相信命运的,直到某一天在自家房顶晒太阳的时候被一个自称来自仙界的女孩子给砸中了。“我问你,你就是我的夫君吗?”“哈?”“没时间解释了夫君快帮我穿衣服。”“哈?”“夫君除了会说哈之外还会说别的吗?”“嗯?”总之,因为这一段奇妙的经历,那一天开始,柳轩信命了。(本故事主要为日常,日常,日常!想看龙傲天的自动点叉!)
  • 天落云海

    天落云海

    讲述一名少年在地球异变之下寻求生存空间的故事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名门医娇

    名门医娇

    她本是实习医生,一朝穿越,还没搞懂情况就被扔到尼姑庵自生自灭;在一群尼姑的是是非非中,逃脱大计刚定,又遭北夷南下,被掳成贵戚丫鬟;什么?原来她是尚书嫡女,只是落难凤凰不如鸡?阮小幺:我从来没享受过一天凤凰的待遇,从穿越过来已经不如鸡了!!所以这是草鸡奋、斗、史!什么相公啊、夫君啊、主公啊、男宠啊,通通让开,她的人生目标是:拿到卖身契,成为一代医仙……的徒弟!(喂你实在是太没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