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私自利到了极致,还利用孩子撒谎的女人,谎言败露后,连亲生女儿都丢弃不管。
霍臣商连冷笑都无法跃然脸上。
那个女人的心到底有多黑,才能残酷到这个地步?
“因为记录上收养的孩子,现在乔歆凌去向不明,霍总对安吉拉小姐有什么安排?老爷子那边,似乎想要把她送回孤儿院。”
送回孤儿院么?
一张单纯可怜的脸孔浮现在脑海里,想到安吉拉脖颈上还没退去的被乔歆凌亲手勒住的淤痕,霍臣商深呼吸了一下,“我知道了,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
国际双语小学的校门外,因为出现了不多见的豪车引起不少人的侧目。
霍臣商从车上下来,他很少亲自接霍骁希放学,远远的就看到,霍骁希特别鲜艳的少爷架子,拽拽得像个小坏蛋,而他身后跟着一个加快脚步追上来的小女孩儿……
她身上背着一个书包,手里还托着一个。
可能是走得太慢,还被霍骁希数落了几句的样子而垂下头。
“年纪小小就耍流了氓?”
霍骁希一路走到校门口,没想到来接他的不是司机同学,而是正牌老爹。
这个老爹一向偏心外人,霍骁希挤兑着白眼的时候,霍臣商已经把安吉拉手里托着的书包给拿了过来,“你可以不用听这个小霸王的话。”
他蹲下半身,捋了捋安吉拉额前的发。
“我没关系的……”
安吉拉红了红脸,咬着下唇道。
虽然她年纪小,但是她会看眼色,妈咪被爷爷赶出家了,爹地又不是亲生的,她现在在那个家里,就完全是个外人,她不敢去想,如果妈咪再也不回来了,那么她是不是也会被赶走,她该去哪里,又可以去哪里……
这孩子真的很乖,很懂事,好像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样,从来不苛求什么。
也许是想到莫锦年说过她小时候就和小孤儿一样,身在莫家,名义是小姐,实际却是抬不起头来的小隶。
霍臣商知道自己没必要怜悯乔歆凌的女儿,但是更多的是觉得安吉拉和莫锦年很像,才牵引起了怜惜。
所以回到家后,他告诫霍骁希,要是再欺负安吉拉的话,就把安吉拉送去孤儿院。
想不到这个小霸王竟然露出怔了一怔的表情,却还逞强地说:“好啊,早就该把她送去孤儿院,受一受苦了!”
安吉拉不巧听到了霍臣商说要送自己去孤儿院,手里端着的水杯一下掉在了地上,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又擦又捡……
霍骁希听到声响跑了过来,把安吉拉吓了一跳,指尖被玻璃碎片划开一道口子,立刻见了红……
“笨手笨脚的!”
某小孩数落地念着,拽过安吉拉流血的手指就放进了嘴巴里,一吸……
安吉拉惊讶得不知所措,霍臣商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一幕……
苦涩的笑跃上唇角。
谁说儿子不像爹?
明明喜欢的宝贝得要命,就是那张嘴,却把喜欢的人推得远远的。
霍臣商因为收到一个电话,突然脸色一变,没有交代一声就出了门。
傍晚的闹市区,有名的一所酒吧内。
乔靳晏已经坐在了沙发座上等待着霍臣商,一身休闲的装束也无妨他那张温雅迷人的脸,不少的女人都投来注目的视线,有的还大了胆的搭讪过来,却因为霍臣商的出现,被另一种魅力弄得心跳加速……
男人体格魁梧将一身黑蓝色的条纹西装演绎出王者的风范。
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女人们退避三尺,好像切切私语的在他们是一对……
乔靳晏自嘲一笑,“要是我被成被压的那一个,就太丢面子了。”
霍臣商可没功夫欣赏他的冷笑话,“找我什么事?不高兴你的女朋友昨晚陪了我一夜?”
他先发制人,却不想对方游刃有余地说:
“陪了你一夜又怎样?她每夜都睡在我身边。”
霍臣商的表情似乎有那么细微的一瞬间僵直了一下,但很快,甚至可以说是毫无痕地扬起一抹老练的假笑:“是在向我炫耀么?我倒是有点嫉妒,不过男女朋友睡在很平常,用这个来刺激我,好像差了点火候。”
霍臣商游刃有余地回答,全程都保持着那官场的假笑,就像乔靳晏一样。
这个时候两个男人点了酒送了过来,一前一后端起酒杯,眼神各自凝注,各自打算。
谁都想成为先掌握对方心态的那一个,只是这无声的权力游戏,并不是轻易就能成为获胜的一方。
无硝烟的战争是最可怕的。
比如霍臣商喝了一口褐色液体的酒,眼神犀利得一抬,“又或者说,其实你想和我告白,你并不能满足她?”
他的提问很恶劣,借着锦年讽刺他。
他到底是有怎样的自信可以说出那样的话。
就好像她确定锦年并不是那么随便就和男人同了睡一个被窝的女人。
乔靳晏很清楚,如果在这里,一个表情的败下阵来都会改变整个局面。
他修长指节分明的手端着装满淡金色液体的酒杯,晃了晃了,透着酒杯映照出一双忧郁又迷离的可怕眼睛。
“你承诺过放弃锦年。”
薄唇动了动,就扔出一句重量级的台词。
霍臣商深壑的眼底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乔靳晏很精明,他不用他的嘴巴逼他出局,而是提醒他,他自己在三年前亲口许下过的承诺。
“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我会放弃。”
“理由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结果是你承诺了,就该履行到底。”
乔靳晏没有想和他沟通的心思。
爱情面前,男人都是卑鄙的,在他的认知中,霍臣商从不会把一个女人看得比自己的尊严更重要,更何况为她出尔反尔这种小人的举动。
霍臣商没有说话,一直保持着沉默。
他的眼神越发戾气地凝着对面的男人……
乔靳晏,如果我知道那个时候你有私心,我又怎么可能会放弃锦年……
“你说得没错,我承诺过,但我并不打算再履行下去。”
霍臣商笑了,是用那种让人极度厌恶却又奈何不了他的笑,让人下意识地会收紧手指,端起酒杯,用灌入喉咙的辛辣液体提醒自己就算被看穿心思,也要保持冷静。
霍臣商对莫锦年的执着超出了乔靳晏的预计。
“所以就算会被唾弃厚颜无羞,你也毫无所谓?”
乔靳晏冷静冷笑反问。
霍臣商很淡然,“不能和自己所爱的女人在一起,这张脸要来做什么?”
两个男人总是在无声的对峙中用眼神斗争着。
霍臣商像是豁出了一切。
他不在意会有什么媒体的议论,也不在乎他爱着莫锦年的秘密被公之于世,相反,他想要全世界都知道,他要把她追回去。
“锦年最恨的就是谎言和欺骗,如果你愿意撞一下壁才能清醒的话,我倒是没必要再好心提醒。”
他在提醒他,四年前,他对莫锦年的种种伤害。
是啊,那相处的一年多之间,他对莫锦年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包裹着欺骗的糖衣由算计开始的,所以当他意识到连自己的心也被算计进去的时候,等着他的就是失去她的痛苦,和漫长等待的折磨。
霍臣商很清楚,那是他自己自作孽,无论多痛,都是他自己活该。
但就算要让他更痛苦的人,也不该是他乔靳晏……
“你曾经对我说过,你对她绝对不会有谎言和欺骗,所以,你敢说,你对她从来没有有欺骗?”
霍臣商没有去否认自己做错过的每一件事。
而他的质问却让乔靳晏露出自信满满时绝对不该露出的一丝闪躲。
“坦白应该是比谎言和欺骗更可怕的东西吧?”
霍臣商的话无疑是在某人的伤口上再补了一刀。
的确,乔靳晏不敢说他和莫锦年之间从来没有谎言和欺骗,因为有一件事,他还从来没有和她坦白过。
“找我来这里,也是因为你的不安,不是么?”
“除了不够坦白,你和莫锦年之间还有个可怕的乔歆凌。”
“现在她的身份就只是你的妹妹,与我毫无关系,以她残忍的本性,你觉得就算拜托那个男把她带走,她就会安然处之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了她对锦年再干出极端的事,我一定可以做到心狠手辣,可是……你呢?你可以么?”
乔靳晏就像被敌人死死的掐住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