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突然有点慌张,“你想干什么?”
霍臣商深壑的眸子从他的名牌上一扫而过,“我在想下次是不是考虑投资一下医院,前景应该不错,喜欢的可以招进来,不喜欢的可以一脚踢出去,看人坐着等死,也是种乐趣吧?林医生,希望林医生你以后不会那么倒霉的找上我的医院。”
男人说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听着的人,却是莫名的后背一阵悚人的凉意。
看着主治医生落荒而逃,再一眼扫过霍臣商邪魅撩人的唇角,江夏娜忍不住双手翘起大拇指,“霍总,你真是帅出新高度了!”
有霍臣商在,好像再困难的事都不是个问题。
他一个电话就办妥了另一间私人医院的入院手续。
江夏娜拉着霍臣商走到莫锦年的跟前,超兴奋地说:“锦年,锦年,你不要担心,这间医院赶人走,咱们才不稀罕,有霍总在,已经帮你联系好医院了,比这里好一百倍呢。”
一秒……
两秒……
三秒……
和超兴奋的江夏娜形成强烈对比,坐在榻头的莫锦年怔怔地看着霍臣商好几十秒,都是一副警戒的摸样。
她伸手把江夏娜拉到手边,问,“他是……谁?”
“呃,锦年,你不记得了?”
江夏娜错愕地张大嘴巴,医生不是说她的记忆障碍仅限于她讨厌的人么?
比如简纪庭,她根本就想不起来!
可是霍臣商……
“锦年,你好好记一下,霍总和你很熟的啊,他可是大好人一枚,帮了我们很多次了。”
莫锦年寻思地看着霍臣商……
这个男人的笑容邪魅得痞痞的,一双眼睛深邃难测,特别是和她视线相对的时候,总好像有抹藏得很深的笑意,让人后怕。
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嘛……
拉过江夏娜,低声道:“我们……还是不要和不良少年有关系的好……”
跪了!
这话真的让江夏娜的下巴二度骨折了。
锦年这孩子的记忆,该不是挑拨到了高中时代?
江夏娜不得不跟霍臣商解释了莫锦年的病情。
“锦年,她暂时会忘记一些事情,和一些人,霍总,你别太介意,她很快就会好的,你帮了我们那么多,骁希也是因为你才救回来的……锦年,真的很感恩。”
霍臣商眼神沉了沉:“为什么解释得那么长?怎么有种越抹越黑的感觉?”
江夏娜一怔,“不是,我是想说……”
她以为霍臣商以为她是在搪塞她,谁想男人又是一笑,笑得如温煦阳光,“玩笑罢了,我理解莫小姐现在的心情。”
哇噻,要是有世界好男人大奖赛,江夏娜敢赌顶霍臣商一定能摘得桂冠……
简直完美得毫无瑕疵……
江夏娜放心的把莫锦年交给了霍臣商,她下楼去为莫锦年办理出院手续。
病房里只剩莫锦年和霍臣商两个人。
莫锦年抱膝坐着,脑袋搁在膝头上,俨然就像只充满戒备的小野猫,她盯着霍臣商,他要是小小的靠近一步,她就会投射出很“凶残”的目光。
霍臣商嘴角勾着淡淡的笑,觉得她这副可爱极了,她越是抗拒,越是引得他想要逗弄……
选择性失忆么?
竟敢把他给……忘了?
霍臣商的眼神染起一抹捉弄的颜色。
他来回踱着步子,吸引着莫锦年的双眼就像钟摆一样跟着他,莫锦年只觉得很紧张,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不小心走了一下神,高大的黑影突然就逼近到了榻头,低头是他的尖头皮鞋,抬头是他……
英俊放大的脸……
鼻尖轻轻触过鼻尖,奇怪的触觉瘙痒又……
莫锦年不知道怎么形容,浑身冷不丁就是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身子往后一让,却叫脑袋乒乓一声撞上榻架子,“好痛……”她捂着头,摸样可爱得紧。
“傻女人。”男人失笑。
那笑,用一个迷人来形容都不够。
莫锦年到没有被那迷人的笑迷到,反而对这个男人的好感降低到了讨厌的程度。
都是他害她撞到头,他还敢笑话她傻?
“请你离我远一点。”圆瞪着漂亮的黑眸,黑眸里倒映的男人则慵懒地弯着唇角,“为什么?了这样了,了那样了的事,我们做过不少,你怎么能把我给忘记?”
他怎么舍得抬起屁股走人?
霍臣商非但不能如她所愿,还两手支撑在莫锦年的身子两侧,极有压迫感地向她逼近,直到停靠在最危险的距离上,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嘴唇和嘴唇越来越近,三厘米,两厘米,一厘米……
黑影突然停顿了一下,“哦,竟然没有躲?”极美的眉峰一挑,映在迷人色彩的瞳孔中的女人一愣,想要躲,脖子后却多出一只手固住她,只见男人嘴角一勾:“那我亲了……”
“才不要!”
像个羞涩的高中女生,脖子无法动弹的莫锦年,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用手抵住了男人罪恶的双唇。
她大口喘着气,就在隔着一掌的距离之间,男人注视她的眼神越发的炙烈。
我的妈呀!
莫锦年就像触电一样,整只手一只到手臂仿佛被灌入了一股电流。
后背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你这个人……真是……”
莫锦年气得脸红纯白,连话都说不清楚。
捉弄这个小醉猫真是会让人上瘾。
“还说失忆了?看来你的身子比你的嘴巴更诚实。”
霍臣商的眼睛总有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魔魅,莫锦年脑袋乱成一团浆糊。
“你讲话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色!”
“以我们的关系,色的才够味。”
“你以为我跟你番茄炒蛋啊,还够味呢……”
莫锦年努着小脸,两颊红彤彤的一团,真是可爱得让人想一口把她吃了。
江夏娜走进房间的时候,正巧撞破了这么暧昧的画面,还亲耳听到了那句“番茄炒蛋”。
“这是要了冷炒了,还是了热炒了啊,了上下炒了,或者了翻滚炒了啊?”
俨然一副老鸨的架势。
霍臣商听着话里玄机直接“羞涩”的笑了。
莫锦年不明所以,果然身子比脑袋转的快,两腮那叫一个红:“娜娜,你联合他,一起欺负我呢?”
“哎呦,撒娇的女人最可爱了,才一会儿工夫,你就记起你就小舅了?”
“什么我家小舅啊,他是我舅舅?”
莫锦年莫名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看了看霍臣商,他们可长得一点都不像话。
江夏娜面色一僵,不对,这个称谓现在不合适说,要是解释起来,不得把简纪庭那个人渣给带出来?
还不容易锦年把他给忘了,就绝对不给他翻身的机会。
“你听错了,是大叔,帅大叔,酷大叔,天下无敌美大叔!”
江夏娜简直是拉拉队队长附身。
莫锦年直接翻了个白眼,“既然是大叔,应该年纪很大了吧?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了老不正经了,羞羞脸!”
葱白的手指冲着霍臣商刮了两下自己的脸颊。
她还真像个没长大的高中女生。
“不行了,你再这么可爱,我真的要了忍不住了……”
说他老不正经了,他还自己撞枪口上来!
莫锦年两手捏住霍臣商不断靠近过来的脸,“忍不住就赶快上厕所吧,憋久了,小心肾亏!”
江夏娜直接笑爆了……
这打情骂俏的,还真是天生一对!
霍臣商接送莫锦年出院,楼下有不少蹲点的记者,也不知道是哪位霍家的“好心人”特别允许他们从后门离开,霍臣商的车等候在了后门,成功甩掉了那些烦人的记者。
莫锦年毫不知情,这段时间以来,有关简纪庭的报告和杂志,江夏娜一概锁源头,完全不让莫锦年知道,所以对外界的事,她一概不知。
霍臣商的兰博基尼上,是蓝筱泊在驾驶。
莫锦年偶尔从后视镜上看到了映照在里面的脸孔……
“娜娜,我是不是认识他?”
她问着坐在身边的江夏娜,江夏娜无语问青天地白了她一眼,这孩子的记性,老板忘得一干二净,打工仔她倒是有印象?
锦年啊,你这是让霍总,情何以堪啊?
“等你想起霍总,那你自然就知道认不认识他了。”
还卖关子呢!
莫锦年睨着蓝筱泊的背影,一路上,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和他的眼神有所交汇,每每交汇,他都会亲切的点头微笑。
难道她真的认识他?
转院到了霍臣商安排的私立医院,霍臣商安排了各个科的主治医生为莫锦年做了全面精细的检查,报告会在六个小时后后出来。
他让护士带着江夏娜和莫锦年先去了病房。
贵宾病房。
分卧室和客厅,视野极好,窗帘取暖色调,地板是高档实木的,电视,沙发,茶几都是一线奢华品牌,就连定制的衣柜都有。
奢华程度简直比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还高贵。
“锦年,你看吧,霍总果然对你很好,这种贵宾病房,少说每天也是以四位数计算的。”
莫锦年站在窗边,用手指拨开百叶窗,总觉得马路上有些可疑的人走来走去,“无事献殷勤,非
奸即盗,娜娜,你对外人也太没戒心了!”
她对霍臣商的好感可绝对没有增长。
江夏娜耸了耸肩,走过去,勾住她,“你这丫头,早前对男人也能这么警戒的话,就不会被害的那么惨了。”
“你说过我出了车祸,难道是有人害我?”
莫锦年这些天都在回忆过去,但是奇怪的是,她除了记得和江夏娜认识以来的一些记忆外,其他的,都很模糊。
医生说费力想过去要是勾起头痛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随着时间流逝,记忆会自然而然的恢复。
莫锦年没有特别想要回想起过去,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她不是没回想过,而是回想的每一次都头痛欲裂,她实在不想品味那种感觉,但却又不得不在意。
车祸……
好端端的应该不会出什么车祸的吧?
一下子忘记了那么多事和人,这其中一定不会那么简单的。
对着莫锦年想要知道答案的眼睛,江夏娜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丫头为了忘记那个人渣,连自己最宝贝的儿子都给忘了……
她要怎么告诉她,这四年来,她非人的日子。
要说她现在的个性就像回到了高中时代,敢爱敢恨,天不怕地不怕,要是被人欺负了,肯定会像刚才那样回击过去。
这才是莫锦年,本来就个一心憧憬着独立生活,创出一番自己事业的女人。
若不是被简纪庭套牢,若不是被霍婉怡利诱哄骗,若不是生下了骁希,她怎么会活得那么累?
他们就像一个个枷锁套在她的身上,让她活得没有自由,每天苟延残喘,有的只是痛苦和噩梦。
若是让她回想起来,不就是又把她推下悬崖?
江夏娜真不舍得再看锦年因为这个那个的原因,让自己活得那么没有尊严,整天只能舔舐人家唾弃的眼神……
她可以满她多久呢?
骁希那孩子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她了,成天哭着闹着要见妈咪,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哄才好了……
“反正你只要记得有霍总在,肯定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笨丫头,好人和坏人都分不清!”
真是让人着急!
江夏娜摸摸莫锦年的头,莫锦年听得一知半解。
为什么呢?
为什么警戒心比她还强的娜娜就是一门心思的说那个男人好?
不管江夏娜说多少霍臣商的好话,莫锦年都是充耳不闻,她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那个男人一点都不简单。
眼神不简单,气度不简单,言行不简单。
霍臣商来到病房的时候,莫锦年对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因为拜托托儿所照顾骁希,现在到了接孩子的时间,江夏娜不得不说还有工作得先离开一小会,就把莫锦年交托给了霍臣商。
走前,踮起脚对霍臣商说了悄悄话:“霍总,咱们家锦年现在只有高中那段的记忆,脾气也和那个时候像极了,攻击性十足,很难搞,你要加油哦!”
看着江夏娜为自己加油打气,霍臣商摇头浅笑。
他就是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平淡无趣的女人怎么值得他深入研究?
江夏娜离开后,莫锦年倒也没表现出很不安,反倒是更加有攻击性,就像江夏娜说的那样……超级难搞!
“看什么?我可不会乖乖呆在这间医院的,等报告出来,我就走人。”
莫锦年看着霍臣商,她生气的时候,那双黑眸莫名地极美。
他也曾见过她生气的样子,但略微和现在的不同。
她就像只长满刺的玫瑰,虽然怕被扎伤,但是她实在太过美艳,就算会痛也忍不住去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