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了也不解气呢?”
声音从下上来,从这个角度,垂着头侧目看着男人俊美又妖孽的脸,是会让人疯狂的。
莫锦年本来就被雨水灌得昏沉沉的脑袋,更加不能灵活运转了。
“你身子那么冷,听说用了体温了,最能逼出一身热汗……”
男人站起身在她的耳后说着让人羞愧难挡的台词。
这根本就是犯规的,莫锦年根本没法保持冷静,红着眼,像个被欺负的小女孩儿:“臣商,你是要逼我道歉么?”
那是个用来形容强迫的词汇。
霍臣商微微一怔,人生中,对女人,他从来不会用强迫的手段,只有这个女人,好像总是会让他做出一些超出理智的事。
他以为她半夜离开,不会困扰到他。
但是他竟然靠在榻头上,久久不能入眠,听着钟摆的流逝,数着时间的流走,直到听到走廊里的动静,理智根本控制不了他隐匿起来的怒意。
闯进浴室,桎梏住她的身子,他唯一想确定的就是这身子有没有做出背叛他的事。
如此的疯狂,一点都不像他霍臣商……
感觉到男人向后退开一点让自己动弹的空间。
莫锦年转过身,葱白纤细的手捧住霍臣商俊朗的脸,“我是偷偷去见前夫了,但是我把我的心整理干净了……”
她认真的凝着他的眼睛,原来他知道她跑去出偷偷见简纪庭。
瞧他生气的样子,为什么会让她的心觉得有些甜,很安心。
“我把我的心整理干净了,这样的话,你能不能原谅我?”
霍臣商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自己。
她有在意他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不是因为担心他才出去,不是因为还爱着他,才把你自己搞成这样?”
他问,她笑。
“我老公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她的唇上只有他弥留下的气味,就在刚才,他的自尊心还不允许他就这么原谅她,但是……
“我家老公,就连接吻的技术都好过别人很多。”
这副邪痞的坏摸样,到底是跟谁学的?
“你有很多经验么?”深壑的眼睛闪着邪魅逼人的暗光,女人一笑,“除了我老公,你还允许我吻别的男人么?”
“原来我老婆那么有自觉?”
强烈的气息扑面而来,莫锦年傲娇得挑挑眉,直到淋了一场暴雨前,她还不清楚自己对霍臣商的喜欢到底有多强烈。
现在……
“不好奇,我不把心整理干净了,现在它的里面装的是谁?”
这也许是莫锦年活那么大最大胆的行为了,霍臣商的掌心里能感觉到那丰润下的跳动。
“这里,我的心里只有……”
任凭冲动冲去理智,放纵的后果是……
莫锦年从浴室出来后就通体发烫,不出预料,她发高烧了。
用体温计一量,39度,不是吃药就可以压下去的。
还有一天就要婚礼,已经安排好的船期不能做修改,新娘的身子自然不能出问题。
“我去叫医生过来。”
霍臣商拿起榻头的电话,莫锦年窝在被窝里伸出发烫的手臂,按住他的手,“把医生叫来家里,早上骁希看到我挂点滴肯定会吓一跳的。”
“那怎么办?烧得那么厉害,不打针,不点滴,不行的。”
男人对自己的紧张都写在那张英朗的脸上,莫锦年脸掩在被窝里,眼角暖暖的笑着,“咱们去医院吧,打个点滴就行了。”
“好,我帮你换衣服。”
霍臣商不禁怀疑,她用这副欢了爱之后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的身子这么凑近他,这可是大有挑起他欲了火的嫌疑。
“小色胚,裤子都穿好了还这么黏着我,是想让我再扒了它么?”
“色胚!”
“跟老婆学的……”
清晨五点多,霍宅。
莫韩瑶头一次那么早醒来,距离睡下也不过一个小时左右。
看着躺在身边的男人,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也能让她情不自禁地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轻手轻脚的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她动作尽量放轻的拿开他的手,从榻上起来,捡起脱落在地上的睡袍穿上半身。
莫韩瑶下了楼,想要去厨房为简纪庭准备早餐。
她起得比苓姐都早,苓姐走到厨房,看见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止不住错愕,使劲揉了揉眼睛,看清确定是莫韩瑶,吓得脸色都清了……
“少奶奶,你肚子饿了么?是我起太晚了,我给你做。”
苓姐跑过去抢莫韩瑶手里的硅胶铲,莫韩瑶笑了笑,“不是啦,苓姐,你再去睡会儿,我给纪庭做早餐呢,老夫人的,和夫人的早餐,我也会做的,放心。”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苓姐不放心,只好躲在一边看着莫韩瑶手忙脚乱的准备早餐,但是失败了几次,总算是弄出合格的煎蛋了,粥也熬得有模有样,如此的大小姐,平时嚣张拓跋的,现在终于为了纪庭少爷,展露出女人味了?
好像不爱发脾气的莫韩瑶也挺讨人喜欢的,就让她给纪庭少爷一个惊喜好了。
苓姐笑了笑,安心让她继续准备早餐,转身回到睡房。
不知道是不是昨夜看到简纪庭和莫韩瑶两个人淋成落汤鸡,回来的时候还彼此的表情都那么诡异的关系,霍婉怡一夜都没睡好,早上六点下楼的时候,闻到饭厅里传来一股香味。
再一看竟然是莫韩瑶在饭厅里摆盘,“瑶瑶,怎么是你弄这些?苓姐呢?”
“妈,是我让苓姐让我做的,我做了纪庭的早餐,还有您和外婆的,你尝尝看,味道好不好?”
莫韩瑶下厨?
这白粥和煎蛋都说是她做的?虽然摆盘并不好看,但是是她亲手做的就足够霍婉怡惊讶了,“你是为了纪庭学了这些?”
“我想好好做个妻子该做的,不是有句话,叫做抓住男人的心必须先抓住他的胃?”
霍婉怡头一次觉得莫韩瑶这个傲慢的女孩儿也有讨喜的一面。
“嗯,说的很对,但是也别累着身子了,这里就交给苓姐处理吧,你端着你们的早餐上去,毕竟昨天你也淋雨了,吃完就赶快去再睡一会儿。”
“嗯,谢谢妈,我已经在调理身子了,很快就会给妈添个孙子了。”
莫韩瑶甜美的笑着,霍婉怡却在刹那僵硬了身子……
早上五点多,空荡荡的点滴室里,只有霍臣商和莫锦年,苍白的手背上打着点滴,女人的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隐约能看到她嘴角上扬的弧度里含着傻傻的笑意。
“为什么傻傻的笑,烧坏脑子了么?”霍臣商侧目看了莫锦年好一会儿,大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丫头,打了点滴后就一直保持这个表情。
“我在想从这里开始,创造只属于我们的回忆,不觉得这样很浪漫的么?”
莫锦年下颌昂起看着霍臣商。
却被男人调侃地说:“就你这个熊孩子样?”
“我现在很难看么?”
娇嗔地努了努嘴,红红的脸颊靠在霍臣商的肩膀上,透着衬衫男人能感觉到她还未退去的温烫的温度……
一张烧得红彤彤的脸蛋,倒是不难看,反而很可爱。
“你嫌弃我了,是不是?”
甜甜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出她在嗔怪。
“算起来,都是你害我的,我要了惩罚了你!”纤细的手使坏地滑入男人交叠的腿心,抓了下让男人无法淡定的地方,立刻被他的大掌桎梏住,“小妖精,别玩火……”
一向沉稳的霍臣商,脸色都变了……
他哪里猜得到这个容易害羞的小丫头竟敢在大庭广众下“非礼”他!
原来那个地方,是个男人被把持住了,都不能随心所欲。
莫锦年笑得可妖媚了:“我只是想对爱表现得更诚实。”
“你这个狼了女。”
“嗯,答对了。”
“等我烧退了,明天晚上一定要把你吃干净,然后……骨头都不剩给别的女人!”
男人无奈地摇摇头,吻了下她的发,“乖,别说话,快点好了,才能了惩罚了我……”
“说得对。”
莫锦年头一次发现,打点滴也是个体力活儿,刚才真的不该任他索要,而且吃亏的是,她都坦白了心意,却没有听到他的回答,“臣商,你有没有开始有一点点的喜欢我?”
男人没有说话,眼神浅浅的蕴了起来,看不透彻内里在想着什么。
也许是累了,倦了,女人倚靠在他的肩膀上,一会儿就睡得很熟,他用脱下来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动作很温柔,看得出来他是在意她的……
只是在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的时候,男人的眼神怔了一下,很快拭去,恢复一脸冷静。
喜欢她?
从决定结婚开始,喜欢和爱,这两个选项都并没有在计划之内……
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点滴,烧总算是退下去了一度多,再吃点药,睡一会儿应该就会慢慢好起来了。
点滴挂好之后,莫锦年睡得迷迷糊糊,是霍臣商背着她出医院的,她两手搂着他的脖子,跟着他走路的节奏,身子微微一颠一颠的,这种感觉莫名的有些熟悉……
好像是在田里昏倒的那一天一样,那个背着她的人的肩膀也像这样好宽,好温暖。
让人想要依赖。
其实她一直都很感激救了她的人,只是醒来的瞬间却是那么残忍。
莫锦年想到当初冒雨背着自己还把自己送入医院救了自己的人是桂敏臻,而她的目的却是要让她欠她一份一辈子都还不清的人情,心就渗得透凉透凉的。
她突然像个孩子似的将脑袋搭在霍臣商的肩膀上,眼神划过受伤的暗光,轻轻问:“臣商,你对我那么好,是不是毫无目的的,如果有一天你要我偿还,我一定会受伤的……”
柔柔的声音化开在有些凉的晨风中。
有种挑人疼惜的酸涩感……
莫锦年并没有听到男人的回答,可能是太困了,她以为自己根本就没有醒,也没有问,只是做了一场梦……
只是晨曦的风真的有些凉,刮在她的小脸上,有些疼……
为了明早的登船,家里的佣人们都在忙碌整理行李。
从来手不沾水的莫韩瑶今早非但亲自下厨做了全家的早餐,还亲自为简纪庭整理行李。
男人淋了一夜的雨,本来铁定是要发一场高烧的,但是脑海里满是凌晨时分的片段,多亏了这样让他出了一身热汗逼出了寒气,现在身子除了还有些酸涩外,倒是一点都没有什么疲乏感……
简纪庭侧躺着,单手托腮地看着莫韩瑶站在打开的衣橱前,手忙脚乱,又或者说笨手笨脚地拿出衣服,叠得乱七八糟然后放进行李箱,然后觉得叠得很难看又摊开重新叠。
扑哧一声,简纪庭不自觉地笑出声,他从没觉得莫韩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而且她叠得好投入,都没有听到她的准丈夫在笑话她的傻摸样。
莫韩瑶真的从没做过这样的“粗活”,从小到大,别说叠衣服了,像是叠被子之类的,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挑战动手能力的高难度任务。
“随便叠一下就行。”
简纪庭看莫韩瑶叠个衣服纠结得满天大汗,有点心疼地说了一句。
莫韩瑶以为他在嫌弃她什么也不会做,“随便叠会有折痕的,以前莫锦年肯定叠得很好……”
她竟然会说锦年比她强?
看她像只泄了气的脾气坐在行李箱边,简纪庭起身,修长的躯体线条在拉开的窗帘边看着开始会让心脏突然就负荷不了的……
明明身子已经有过很多次结合,但是这么看着,莫韩瑶的脸还是会红得不像话。
当莫韩瑶含羞地把头侧开时,脑袋上落下一只大手,“你不用和她比较,这些事儿交给苓姐做就可以了。”
简纪庭从衣架上拿过衬衣和长裤。
脑海里不禁回想起以前每早莫锦年都会为他准备好衣服,鞋子,公文包。
这些回忆就像是渗入灵魂一般的牢固。
比起脚边十指不沾的大小姐,锦年的确很贤惠,但是……
女人的可不可爱也许并不全都在于她擅不擅长家务吧?
“起来,换衣服,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这是在邀请她?
这算是真正的约会么?
简纪庭的邀请让莫韩瑶好不奋,重重地点了点“嗯”了一声,“我就来。”
简纪庭在楼下等莫韩瑶,她应该是用最飞快的速度画了一个大浓妆才下来,好像是太急了,眼线画得一个粗一个细。
简纪庭见她就笑,“傻瓜,画什么妆呢,你素颜也很好看。”
不经意的话总是能挑起最强烈的心跳,简纪庭指尖划过莫韩瑶的眼角,她不好意思得半张脸都烫了起来,这是她这辈子听过简纪庭对她说过最动听的话了。
“真的?”
她好像不敢相信似的又问了一遍,男人笑着点点头,两人就像热恋中的男女,那画面在霍家可是百年不遇的奇景。
裴瑾兰看到外孙和外甥媳妇总算表现得像一对恩爱的夫妻,走过来,笑道:“看来我很快就能有曾孙了。”
裴瑾兰眼尖得看到莫韩瑶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粉色吻了痕,莫韩瑶羞赧地立了立领子,“嗯,外婆,我在调理身子了,只要我们努力一下,很快就会有的……”
她说着,简纪庭默契地笑了一声,只是笑得邪痞十足,让莫韩瑶不好害羞。
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的,裴瑾兰露出放心的笑,只是刚下楼的霍婉怡却是僵直在台阶上,一脸惶然……
挂了点滴回到家,霍臣商抱着莫锦年上了榻休息,她睡了一整个下午,伸了懒腰醒了过来。
这一觉睡得可是香甜。
有个推着轮椅的身影从门外掠过,“现在体力活都了外包了么?”乔靳晏那是在调侃莫锦年和霍臣商外出“恩爱”了,他一早就在窗边看到霍臣商抱着她出的门,几个小时后又背着她回来。
“你这是羡慕嫉妒恨么?知道么,你每天那么毒舌,我的脸皮只会被磨练得越来越厚。”
莫锦年掀开榻单,穿上棉拖走了过去,故意做了个鬼脸逗乔靳晏,“那么想要把人扑到的话,有能耐了站了起来瞧瞧!”
莫锦年俯下半身立马扶住他,奈何男人直冲向下的力道实在太大,她两手抱着他的腰,噗通一声,地板一震,就见挺拔的身躯整个压在了那娇小的身子上……
画面是引人遐想的,只瞧门边出现了一道身影,眼神骤然戾气得森冷下来……
“痛痛痛……”
脑袋痛,悲痛,屁股痛,莫锦年被压得七荤八素,乔靳晏又惊又乱,双腿不能动,只好双手撑着上半身赶快起来,“你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