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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七十年代生人之42个生活烙印(6)

但现在不同了,因为我们可以坐自己的车了。一踩油门,呜的一声,最想去的饭店就在眼前了。如果吃烧烤,我们会去黄河大街上的福云龙,吃炖菜则去文化路上的老八件,快餐是三好街上的顶好,还有一个不太好而且现在已经关门大吉的地方也是我们常去的,那是新华社南边的红番茄。我们不喜欢那个地方,但车主兼司机喜欢,因为就是在那里,他遇到了红颜知己,并且私定了终身。那家饭店好在是终于停业了,大家对此幸灾乐祸,要不然我们还得经常去那里体会一见钟情。朋友却乐此不疲,他的理论是好男人不忘糟糠之妻。他女朋友对这一条特支持。

不但可以去最想去的地方吃饭,而且也可以去最想去的地方度周末了。当然,更多的时候是他们两个人去,我们这些酒朋烟友们不能总是跟着人家,这一点我们还是知趣的。跟着自己的男人开着车到郊区去度周末的感觉是很好的,我的朋友就是靠这一招打动了女朋友的心。她知道我们这些朋友特铁,有事没事的总是拴在一起,特别的时候还得我们知趣才能提供出方便来,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男朋友对我们这帮哥们这样铁,甚至不惜牺牲那么令人向往的二人世界。其实,这辆车的权属是最现代的一种方式。现在的国企不是讲究什么现代企业制度吗,我们这辆桑塔纳已经成功实现了转制,做到了产权分明,说得时髦一点,我们的车是股份制。我们凑份子买车实在是泡妞的需要,而从结果上看我们也真的取得了成功,但股份制的事她是不知道的,将来结婚了再知道了,她也不能怎样了,这叫哑巴吃黄连。

因为是股份制,所以股东提出用车的需要时,司机同志是不好反对的,他只好很大方地和女朋友说我的哥们要用就要他开走好了。为此,她女朋友经常特自豪的四处说他是个真正讲意气的男人。我们也跟着说是,说这样的好男人可真少见,你怎么这么幸运地碰上了!一次大家出去,在一个树林子里,团团围着吃烧烤。吃着吃着一个股东不见了,派出去的哨探回来说好像在树林外的车里,当然还带着那个他喜欢的女孩。两人回来的时候,大家说干什么去了,给人家暖手去了吧?他们就红了脸跟着说是。大家就说这么暖和的天暖的什么手呀?但没人再深入地探讨下去了。于是,在车里能干什么似乎成了一个问题。但答案大家又似乎都清楚。

17.谈薪 薪情

谈薪

赚多少钱曾经一度和我们无关,因为那是国家的事,国家给我们一摊事情做,然后根据事情的轻重缓急定工资。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事情做好,然后点票子,别的没有必要想。现在的年轻人却已经习惯于和老板谈工资了,惯例的做法是一个公司里的同事间互相不知道彼此的薪金数额,所以赚多少钱不仅由工作业绩说了算,还得长一张能讨价还价的嘴。

薪情

王红是在毕业的半年前找到第一个工作的。那时候的王红一身浓厚的学生气,穿着柔软的牛仔裙,戴黑框近视镜,站在老板面前面视的时候一脸羞涩。这种现代化的写字楼在王红眼里实在是太豪华了,和大学幽暗的宿舍形成了太强烈的对比。想到将来可能在这里上班,王红心里有点激动,这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女孩子对未来的定义并不很高。老板是个中年男子,胖胖的,坐在那里不动声色。老板很显然对王红比较满意,所以他单刀直入地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你很快就可以来公司上班,我想知道你希望得到什么样的薪金待遇。”王红听说自己被录取的时候很兴奋,但她显然没有想到工资还要自己来报,她以为工资是老板给定,或者公司对员工的工资应该是个什么水平有相应的规定。她有些慌,她想这样的公司能是什么样的工资水平呢?四周大体扫了一眼,王红心里想了想,然后大着胆子说:“月工资1500元吧。”会不会高了呢?王红说完之后有些后悔,万一说得不妥,别失去了这个工作。没想到对面的老板在大办公桌后面笑了,他说那就这么定了吧,你下周一上班,工资暂定2000元,见习期一个月。

但实际上一周后王红就和公司把合同签了,而且签了两年。当时她只是觉得老板很看重自己,所以自己应该努力工作,来回报人家。但两年后合同期满的时候,王红却毅然离开了这家公司。这时候的王红已经是个标准的白领了,一身的职业套装和精致的化妆使得王红看上去格外动人。王红是在毕业三个月的时候就清楚合同约满后自己会跳槽了,因为她被骗了,以她的工作能力,很一般的外企也不会给她低于5000的月薪。王红上大学的时候就精通英德法三门外语,这在外企圈子里是非常珍贵的,很容易就炙手可热。但那时候她不了解自己的价值,为了一份很低的工资还激动了好一阵儿。当时王红就想好了,不论两年后这家公司出什么诱人的工资,也一定要跳槽,她看见老板胖胖的脸就特别反感。

王红又要和新的老板谈薪金了。现在的王红再坐在老板面前,已经是成竹在胸。两人先是谈了一些公司前景方面的事,显然王红对这家公司的运作是了解的,她可以清晰地指出公司开拓市场的新思路,这让面前的老板很是满意。王红的外语更加出色了,而且,因为熟知国际商业惯例,她可以轻松完成涉及到这三种语系国家的商业谈判。面试很快进行到薪金的谈判阶段。“你原来的工资是多少?你希望我们提供给你什么样的薪金?”老板问。王红还是有些措手不及,她没想到对方会问自己原来工资是多少。她想了想后觉得还是诚实点好,所以她就很实际地说是5000元。那是后来调整了的。后来王红又后悔了,毕竟第一次跳槽,没有谈判的经验,事实上报薪金的时候应该把福利什么的都算进去,那样的话就不是5000元了。王红接着说:“其实工资并不是我决定工作机会的惟一因素,如果您一定要我回答这个问题,只能说我希望以我所受的教育背景及工作经验,我希望我的年薪在6万元到10万元之间。”很快达成了共识,王红跳槽成功了,但她这回聪明多了,只和新公司签了一年的合同。

一年后王红又打算跳槽了,王红说人就是在跳来跳去中升值的。这回王红要去的是一个著名的外资企业,面试很正规,但此王红却非彼王红了。谈到薪金,王红很爽快,“我当然希望我的收入符合我的学历水平及工作经验。我想你肯定会理解,我不希望自己的薪水太高于或太低于一起工作的同事。另外我希望公司能考虑在应该的时候提高我的工资,涨幅取决于我个人的业绩和公司的业绩。但一般而言,至少和生活水平的提高保持一致。”王红聪明多了,她很清楚现在紧张的是对方,而不是自己,因为很多大公司都在想得到自己。王红老练的地方在于既表明了自己的薪金要求,又没有说出具体的数目,这样如果对方担心自己会选择别的公司,就可能给出比自己想法高的薪金。而且,因为外企里面员工是彼此不知道对方薪金水平的,所以王红也对这家公司的实力和能提供什么样的薪金心里没谱。后来事实验证了王红的想法,她签约的年薪是18万元,而王红当时自己心里想最多也就15万。签完约后王红很感叹,当一名成功的白领需要领悟的东西太多了。当然她还算是顺利的,和很多白领小姐相比,她没走太多的弯路,毕竟她才毕业三年而已。

18.消遣 玩的艺术

消遣

每一代人都有他们打下时代烙印的消遣办法。现在的年轻人不再喜欢那些热热闹闹的地方,不再喜欢那些人来人往的名胜。很多旅游地选在了郊区,优点是花费少,不会很累,而更直接的原因则是很多人有了私家车,一踩油门,呜的一声,就到了。他们想的不是看到什么新鲜的东西,看到什么古迹,而只是一种放松与解脱,这大概才是区别与原来的关于消遣的概念的本质所在。玩这样一个轻松的字眼被我们的繁文缛节弄的太累了。

玩的艺术

我不是个很会玩的人。大学的时候,宿舍里打扑克很流行,但如果我在,肯定没有人张罗打扑克的事,因为万一运气不好,和我分到一伙,那他就只有认命了。因为他没有赢的可能。

但经过大学四年的锤炼,我觉得我已经渐渐地从门外窥到玩的皮毛了。距离十月一还有十天,我就开始在朋友中间传播出去玩的远大理想。我提出的首选旅游地点是呼伦贝尔,那是个有绿色草原和蓝色湖水的地方,朋友们都被我渲染的手抓羊肉吸引住了。但后来一个很有经验的女同志把我们震住了,她说她去草原的时候,吃手抓羊肉吃坏了肚子,就咱们这样的绿色肚子,最好还是用咱城里的纯净水来灌溉。她还说那里的蚊子有这么大,说着她还伸出手来,据我300度眼睛的测量,她示范出来的哪里是蚊子啊,那分明是毛毛虫。最后我们败给秋天的蚊子了,我们没去呼伦贝尔,我们去了三里庄。三里庄不是个山庄,那里没有山,更不是绿岛公园似的高档避暑之地。三里庄是一哥们的老家。我们一行7人,浩浩荡荡,风尘仆仆,傻气腾腾地就进了三里庄。还没来得及到那哥们家坐会儿,我们就全体上了树了,我们上的是苹果树,因为那里的苹果太诱人了。我们坐在树杈上,7个人,嘴里都咔嚓咔嚓的响着,那声音把我们都陶醉了。我们坐在树上就开始感慨:农民老大哥的生活可真好,有好吃的,而且还特有情调。但我那哥们的爷爷却吓坏了,老爷子拄着拐棍的手都有些不好使了,老爷子说1944年的伪军和1969年的红小兵都没有我们这样的勇敢。

没见到绿色的草原,但我们却吃到手抓羊肉了。为此,那哥们把家里的一头羊逮住杀了。火堆就在苹果树的底下,7个人团团围着,14只眼睛异常专注地盯着那头年轻的羊就被烤了。吃烤羊肉的时候,电视里放着奥运会节目的回顾,画面上是美国女飞人琼斯和她肥硕的丈夫在拥抱。那么漂亮的琼斯却被那家伙抱着,大伙恨恨的,有人就说那小子比这头羊肥多了。

三里庄之行我们分文未花,还带回来好多苹果和特产,我们非常不想带的还有一脑袋的包,那是离开前最后一次上树与黄蜂遭遇战的战利品。后来想想,没去呼伦贝尔,但呼伦贝尔让我们恐惧的两项却都领教了。手抓羊肉吃了,脑袋上的包也有了,虽然不是蚊子咬的,但蚊子的一个集团军恐怕也没有一只黄蜂厉害。

19.我是BABY 我是baby

我是BABY

青春意味着数字化社会的一切可能,当然也包括压力。新浪网的招聘广告上,”能够承受巨大的工作压力”是对应聘者的除了专业技能的第3条要求。于是,善解人意的时尚风潮为它的新雇主提供着年轻化甚至儿童化的消费,以消解社会和成人的角色压力。成熟是越来越不时髦了,因为成熟也就说明了另一种事实:苍老。青春是无敌的。越是在即将失去或者正在失去的时候,越会感觉到青春的可爱。留恋青春有什么错吗?没有。所以,我们可以大胆的说,我是baby。

我是baby

成熟大概是一件很可爱的事情,所以,我们在很小的时候就渴望长大。理想的场景是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老婆自己的听话的女儿,重要的一点是没人抢夺手里的遥控器。但显然现在的年轻人却在强化着我还是baby这个概念。于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在复旦大学成为一道特别的风景:那是一个美丽的少女,轻轻从包中取出奶瓶,放到嘴边,霎时牵引了包括老师在内的所有人的目光。当然,不是所有的女孩在上大课时都把奶瓶拿出来,可在新闻系里的67名女生中,曾经用过或正在用奶瓶的有30多人。她们选择奶瓶喝水是因为奶瓶设计得很可爱,无论从造型、颜色还有使用价值来说都很新鲜,其次它很轻,随身携带很方便,就算躺在床上喝水,也不会漏下来。而且有一点,用奶嘴喝水口感非常好,这是用杯子喝水体会不到的。但事实上她们体会到的更多是作为baby的那种感觉,就像请进奶瓶的不仅有牛奶、咖啡、果汁,甚至还有婴儿米粉。大行其道的奶瓶甚至成为恋人们互相调侃的小道具,曾经有女生将一个布满星星金点的奶瓶作为生日礼物送给男友。当然这是开玩笑,好像是希望她的男友每天喝一杯牛奶增加营养,而其中流露出来的那种小baby的情绪,应该是小女孩拴住男友的一个小小的智慧。

这种baby的流行风尚不仅体现在女大学生嘬着的卡通图案奶瓶上,由大量丝带、蝴蝶结、泡泡袖点缀的A字娃娃裙,配合广告少女噘嘴、叹气或天真无助的茫然表情的服饰也大行其道了。著名的“淑女屋”专卖店就以粉蓝、粉红为主色,推出白雪公主和奥菲丽亚系列,追求少女纯洁、柔美、飘逸的感觉,代表少女的梦想。淑女屋当然不是针对小女孩的专卖店,其推出的“小时候衣服”的风格,其实暗合了时下女性对少女生命延续的向往。在北京的8个分店里,纯净的白色墙面前统一装饰了欧式壁炉,白色珠子和粉色玫瑰依次摆放,像“一个小女孩的精致的房间”,淑女屋对销售小姐的要求也很特别:长发,个头娇小,不要太胖,以前还要求和广告上的女孩一样梳小辫。

和张爱玲“8岁我要梳爱司头,10岁我要穿高跟鞋,16岁我可以吃粽子、汤团,吃一切难以消化的东西”的渴望相比,现在很少有女孩在18岁时就未雨绸缪地决定到了25岁,每周就去美容院做脸、保养皮肤,结了婚就穿套装,正儿八经地当人老婆的了。更多的女性婚后仍然不做脸、不穿套装、梳两条细得吓人的小辫儿,使用Johnson'sbaby沐浴液和爽身粉,一见粉红色、胸口打碎褶的裙子就忍不住凑过去。甚至现代社会的压力还不能使她们改变孩童恶习:啃指甲。我的一个中学同学,在丈夫承担了家庭的主要收入后,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工作,一旦不愉快了就索性不干。每月4000元的收入是零花钱,买房子买地是他的事。结婚后,她学会做饭、趴在地上擦地板,可是坚决拒绝要小孩,因为怕疼,“我妈生我时妊娠反应就很厉害”,“小孩多麻烦,还不如养条狗”。诸多借口之后,她终于吐露真情:“我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呢,怎么能生个小孩来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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