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小雨,窗外潮湿的雾气朦胧了城市。房间内开着灯,墙上的表针指向下午两点。雨天让弗吉尼娅有了倦意,躺在舒适的沙发上一会儿睁开眼,一会闭上眼。
安得烈坐在桌前,订了两张飞往英国的机票。他得知那个男人姓名和居住地址。弗吉尼娅会跟着去,因为只有她才能更容易辨认出目标。也是为了防止她耍手段,安得烈必须确定她是真的把机密给了他。
大约二十分钟后,安得烈伸展筋骨,从椅子上起身。他这才发现弗吉尼娅早已睡着。天那,她熟睡时更像乌利娜了,他想。这几天,他对乌利娜的渴望更加强烈,弗吉尼娅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有时候,望着她,他总会把她当作乌利娜。
安得烈站在原地很久,没有挪动脚步。
“乌利娜……”他说。
声音很轻,却让安得烈的心一揪。
然后,他像也困了似的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和一个杯子,慢吞吞的到餐桌那儿坐下。他为自己倒了一杯,双眼直视灯下的家具。静谧的时间,他陶醉其中。弗吉尼娅的微微呼吸声让他感觉时间流逝,他饮下酒,又将空的酒杯倒满。
突然,门铃响了。
安得烈习惯的绷紧身子,轻步靠近门。
沙发上,弗吉尼娅惊醒,紧张的注视着安得烈。
安得烈示意她不要出声,直觉告诉他,现在不是服务生来的时间。这儿是曼哈顿,没有谁会串门。不是朋友,就是敌人,而安得烈很清楚,他是第一次来这个城市。
他透过猫眼往外看,走道上没有一个人,他知道这是什么把戏,秘密情报局的高科技产品。一个门把手形状的反猫眼灯,前段有一个放射装置,只要按在门外的猫眼上,门内的人就会以为门外没人。
他不会去开门,现在需要等待,让门外的人不管是谁先站不稳。
门铃又响了几次。安得烈躲在门边的墙后,看看腕上的手表时间,从架子上拿起一个花瓶,用嘴型告诉弗吉尼娅去卧室躲起来。弗吉尼娅点头,安静的离开了客厅。
十分钟后,他的一只手缓缓握上门把手,另一只手将花瓶高高抬在头顶。
门开了。
没有人闯进来。
安得烈又等了几分钟,才站出门外,仔细打量着走道。他们离开了。但这不以为着安全。他的地址暴露了。真没想到,秘密情报局连他在曼哈顿的酒店都查到了。
此处不宜久留。安得烈锁上门栓,跑进卧室,对弗吉尼娅说:“走,我们必须现在就走。”
深夜十一点,他们离开酒店,徒步走在第八大道上。刚开始弗吉尼娅拎着自己的旅行包跟在安得烈身后,但没多久,安得烈声称她走得太慢,就要帮她拿包。弗吉尼娅把包给他,一身轻的还是走在安得烈身后。
机票是在明天上午九点。现在赶去机场时间还算充裕,只是望着极长的街,弗吉尼娅开始抱怨了。她不想走去机场,她希望打车。安得烈徒步远行惯了,倒是才意识到弗吉尼娅穿着高跟鞋,哀怨的瞪着他。
“真麻烦。”安得烈抛下这句话,看看街上,已经没有空的士了.“只能凌晨在打车了,希望你不介意再走一个多小时的路,小姐。”
“我介意。”弗吉尼娅扶着一棵树,揉揉酸痛的脚。“看,都红了。”
“你真的是我在敌营里救得那个女人吗?”安得烈说。“是不是非得让子弹追着你,你才跑。”
弗吉尼娅瞥了他一眼,手指轻戳红红的脚关节。
安得烈叹了口气,走过去,凝视着她。“到我背上来。”
弗吉尼娅稍一犹豫,然后什么也没说的跳到了他的背上。
这是她第二次趴在安得烈坚实的背上。熟悉又陌生,温暖又舒服。她记得上一次,她在他背上很快就睡去了。现在……
微微的鼾声在安得烈耳际响起。安得烈背着睡得像个婴儿的弗吉尼娅,走在夜晚繁华的第八大道上。
她的嘴角,翘着。
他的眼神,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