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平静了一下情绪,笑道:“壮士见笑了,请坐吧。”
钱多多笑笑,坐在圆桌旁的椅子上。女人随即坐下来,看了一下钱多多的脸,说道:“壮士这大冷天的为何赤身裸体,还弄了一脸泥巴呀?要不我叫人打水净了面咱们再说话吧?“钱多多迟疑了一下,“啊,在下救少爷时与那一帮人扯斗,衣服被他们扒了去,还弄了这一脸的泥巴,夫人见笑了。洗脸就不必了,我一会儿到家了再洗。”
“实在是过意不去,为了救球儿让壮士受苦了,我方才见你和球儿似乎相识,请问壮士尊姓大名?”
“呵呵,我与吕少爷是有些交往。我叫钱多多。”
“那好,既然是球儿的朋友,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多多,那些打球儿的人你认识吗?”
“啊,我只是路过,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哦……”女人思忖了一下,自语道:“定是灭口堂的人……”
“夫人,什么,什么灭口堂?”钱多多装傻充愣。
“啊,没什么没什么。多多,你家是哪儿的?”女人转了话题。
“我是龙窝的。”
“多大了?”
“我?我和吕少爷差不多大吧。”
“你一人从一群人手里救出球儿,想必学过武功吧?”
“恩,从小练武,算是会些三脚猫功夫。”
“那你现在做什么职事?”
“呵呵,家里穷,能做什么职事?种田呗。”
“哦……”女人似乎在思考什么,迟疑了片刻抬眼道:“那我在我们家给你个职事,你愿意干吗?”
“我?嘿嘿嘿,夫人开玩笑吧?像我这样的穷光蛋怎么能进吕府呢?再说我什么也不会,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嘿嘿嘿,不敢想,不敢想。”
“这孩子,小小年纪咋就没个腰杆儿呢。我呀,让你来什么也不用干,你帮我照看着球儿就行了。球儿这孩子顽皮,平时老出去打架,你这么好的身手,有你跟着他我就放心了。”
“夫人,你…你真让我来吕府?”钱多多把自己的表情调整的极其惊讶。
“怎么?你不愿意?放心吧,只要球儿平平安安,我不会亏待你的。”女人眉眼不经意挑了挑,妖艳气质展露无遗。
“不不不,夫人,能来吕府做事,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愿意呢?只是…只是我怕做不好……”
“呵呵呵,”女人妩媚地笑起来,“好了好了,你只要愿意就好,我相信你!恩……这样吧,你先回家给家里人商量一下,随时来府里找我。”
“是,夫人,我…我一定好好干!”钱多多装得鹌鹑一样。
女人恩一声,起身去开了门,唤来丫鬟,耳语几句,丫鬟退出去,不一会,端着一只托盘进来,上面是结结实实几排银锭子。女人折起托盘上的底布,兜了银子,放在桌子上,“多多,你今天救了球儿的命,我这当娘的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我知道这不是用银子说话的事儿,可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无论如何你都要收下。”
钱多多慌忙站起来,手脚无措,“夫人,这万万不可,我…我那啥,我救吕少爷不是图钱,再说…再说这也太多了,实在是受不起!”
“哎呀,你这孩子,我都说了这是我的心意…好了,不许再推辞了。”女人一把将银子塞给钱多多。
钱多多嘿嘿笑着接住那银子,哈腰道:“谢谢夫人,谢谢夫人。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和家人商量后马上来府上报导。”
“恩,赶紧回家过年吧。”女人把钱多多送出房门。
钱多多走出不远,听到女人在门外对两个家丁吩咐:你们俩,马上去县衙找牛大人,就说灭口堂的人对我儿子下毒手,让他赶紧派人捉拿凶手。”
钱多多回了一下头,看到女人交给家丁一个包囊,然后听到女人说‘把这些银子交给牛大人,就说我给他拜年了。’钱多多加快了步子,一出吕府,拔腿狂奔起来。
奔跑的时候,钱多多觉得左肩的伤口又一阵酥麻,倒没多大痛苦,但让他琢磨不清是怎么会事。说是中毒了吧,自己和那瘦人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再说了,如果中毒的话怕早毒发身亡了,而现在只是感觉有点麻而已。但是他已无暇顾忌这些,目前最关紧的是第一时间通知白雪和灭口堂其他人藏匿起来。根据刚才那女人的口气可以判断出,其与牛一头的交情匪浅,何况又使了银子……
钱多多赶到灭口堂大院,整整拍了半个时辰门,没有回应,因为与白雪交往不深,不知他会去哪里,只好焦躁地站在门口等。
一个时辰后,白雪提着酒壶摇摇晃晃地回来,瞅了一眼一脸泥巴的钱多多,竟然没认出来。钱多多拍拍白雪肩膀,问他去哪了。白雪眯起醉眼看了半天才辨认出来,说心情烦闷,去喝了会儿小酒。钱多多一把夺了白雪的酒瓶,说官兵快来了,让他赶紧通知兄弟们躲起来。白雪微微一惊,然后笑道:“兄弟们就不用通知了,论躲,他们比谁都躲的好。”
说话间,忽听得街巷间隆隆脚步声,显然是一大队人马赶过来。
“你听,来了!”钱多多指指脚步传来的方向。
白雪侧耳听了一下,立刻酒醒,惊呼:“真是呀!快,快跑!”
二人撒腿向另一巷口跑去,刚跑出没几步,那一巷口也传来脚步声,二人只好掉头往回跑。这时,先前那一队人已经拐过弯看到他们。
“那不,在那儿呢!抓住他们!”一个捕头模样的人抽出佩刀大叫。
钱多多和白雪进退两难,只好翻墙跳入院中。
不一会儿,大门啪啪暴响起来,叫嚣着开门开门。同时,院墙的周围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二人知道,整个院子此时一定被围得铁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