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盯着那似石非石的图案入神,闪念间他觉得那图案好像在哪里见过,非常非常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他不由自主腾出一只手伸过去,当接触图案的一刹那,眼前忽然流过一组陌生又熟悉的画面,那画面并不在眼前,仿佛在脑海的深处,梦境的感觉。他吓了一跳,赶紧把手缩回来。
怎么回事?在这深山野洞里怎么会碰到自己似曾相识的东西?钱多多百思不得其解。他再次把手伸过去,希望再看看那些画面,以帮助自己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手接触图案,画面再次出现,但这次的内容与上次迥然不同——一个穿黑袍的人盘坐在一座石台上,周围悬浮着很多光亮的球体,里面似有物像更移。突然,背景变幻了一下,黑衣人身后出现一条巨蟒!
“白蟒!”钱多多叫出声来,然而那组画面突然消失了。
钱多多再次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手伸出去,这次他打算彻底把内容看清楚,于是他不再是只伸一个手指,而是把整个手掌贴上去……
大脑中突然一片光亮,然后画面出现,以极快的速度变幻飞逝,依稀可辨,似乎是一些森林、河流、石台等乱七八糟的自然景物,到后来开始出现建筑物,先是单个的房屋或是楼阁,随着画面更替,建筑物逐渐增加,最终构成一座城池。没待钱多多仔细观看,城池突然溃散,变成细细的碎片消融在空气里。然后又是之前的森林、河流、石台,出现建筑物聚成城池,溃散,如此周而复始。钱多多发现,在这些重复的内容里,每个画面都有一个模糊的背景,背景里是先前看到的那个黑袍人、白蟒和那些光球。
如果说这些奇异的画面足以令钱多多震撼的话,那么更令他震撼的就是在看那些画面的时候,他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仿佛是背井离乡很久后想起故乡的那种漫漶又殷切的感觉。特别是那个黑衣人,熟悉的仿佛一个闪念就能想起来,可惜,又仿佛隔了茫茫海天般遥不可及。
钱多多壁虎一样爬在石壁上出神,他甚至忘了白蟒随时会回来。就在这这时,老天爷体提醒了他一下,让他脚下一滑,从高高的石壁上摔下来。
钱多多揉着摔疼的屁股,站了两次都没站起来,突然,发现地面上有许多纹路,他霍地站起来,完全忘了屁股的疼痛,眼睛适应后,终于辨别出地上的纹路是一组图画,内容就是刚才脑海里飞逝的那些画面。
他又往后退了几步,看到自己站的位置是一片浮雕,再退几步,看清正是石壁上镶嵌的那个图案。现在可以肯定,这图案是一个什么什么标志,而且很熟悉,可怎么就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呢?”钱多多嘴里不禁咕哝出声。突然脚下哗啦一声,吓了他一跳,低头一看,是自己的刀。看到刀的同时,他想起自己这是在偷窥,白蟒随时可能回来,捡起刀匆匆出了石室。刚爬上岩石,白光一闪,白蟒叼着两只野兔两只山鸡停在岩石上。钱多多吐吐舌头,暗叫好险。
吃过东西,钱多多继续在洞里傻跑,直跑了整整一个下午,到黑的时候居然没什么进展,自觉还是之前的驾驭水平,遂安慰自己说,没关系,估计这就是传说中黎明前的黑暗,只要坚持过去,下一个境界就是驾轻就熟……心怀理想,钱多多又经历了第二天一整天的刻苦训练,可惜,结果令他沮丧不已,还是只能控制跑、停,控速方面没一丝进展,想快快不了,想慢慢不下来,像个出了故障的机械物件儿。
次日,初五,按传统说法叫破五,一般过了破五,人们就该正常活动了。上午,钱多多告诉白蟒他有事,要走了,白蟒看起来恋恋不舍,那一刻钱多多觉得白蟒一定生活的很孤独。在这深山之中,这样一头灵兽,连个同伴都没有,倒不如那些成群结队的狼或兔子鸟雀活得有滋味。它到底来自何处?为什么年复一年盘踞在这寂寥的山洞中?它有过同伴吗?那画面中为何有它?钱多多一时思绪万千,冲白蟒涩涩笑了一下,拱手辞行。
近中午时分,钱多多到达镇上,经过集市口的时候,听到许多人在议论县太爷被杀和大牢遭劫的事,同时,他看到大街上贴满了悬赏告示,大意是提供破案线索者奖励多少多少银子。由此可见,官府至今还没有破案线索,这对钱多多来说,无疑是极大的宽慰。
敲开吕府大门,门丁见门外之人蓝发蓝眉,一身黑棉袄,不禁皱眉道:“来者何人?”
钱多多伸手做了个扇耳光的动作,家丁想了一下,马上哈腰道:“你就是救我家少爷的那位壮士吧?呵呵,你那日一脸泥污,你看,我这一下没认出来,壮士,请!”
钱多多拿手指敲敲门丁的脑门,连夸有进步,然后问夫人在不在,门丁说刚出去,让他先客厅用茶,等一会儿。
钱多多随门丁往里走了很久,门丁把他交给丫鬟伺候,施礼告退。
几个丫鬟看到钱多多蓝发蓝眉,埋头窃窃私语,钱多多并不尴尬,反而冲她们摆手点头,弄得自己跟二五八万一样。
随一漂亮的小丫鬟来到客厅,坐在典雅的八仙桌前,钱多多问夫人多长时间能回来,丫鬟说夫人出去有些要事,可能要午后才回。钱多多这时忽然想起吕球,对丫鬟说不用沏茶了,他先去看看球儿。
丫鬟一听他称吕球为球儿,扑哧笑出声来。钱多多歪头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你等会儿看着,我当着他面也这么叫。”
丫鬟一努嘴,“不信!少爷脾气可坏了,除了夫人从来没人敢这么叫他。”
钱多多道:“要不咱们打赌如何?我如果一会儿敢叫,你亲我一下,如果不敢,我亲你一下。”
丫鬟立刻脸红起来,“你这人,怎么这般不正经?不理你了!”扭头欲走。
钱多多慌忙喊住她,“哎,我说,你们吕府大得这么离谱,你不带我去,我走迷了怎么办?”
丫鬟站住脚步,回头道:“那你跟我来吧。”
钱多多起身跟随上去。一路上任钱多多如何死皮赖脸地请教芳名,丫鬟就是不告诉他,临到了吕球门口,突然笑道:“你敢对我们少爷那么叫,我就告诉你名字。”
钱多多甩甩头,“你听好了啊。”
“球儿!球儿!你好些了吗?我来看你了!”钱多多得意洋洋地看着丫鬟,未进门就大叫起来。丫鬟吐吐舌头,冲钱多多翘起了大拇指。然而,当二人跨门进去,同时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