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最是费劲,潇翎觉着,自己那样苦口婆心说了半天,却对于潇熏,却还是毫无用处,倒不如只是说了重点,让她凭心去领教的好,趁着韩雪岭的新鲜劲没过,可不能错失良机。
“罢了罢了,无需多言,言之亦废。”见潇翎一摇头,潇熏马上便不乐意起来,一脸的诚惶诚恐。
“三姐姐别这样,妹妹且用心听着呢。”潇翎倒看她一脸诚恳,倒是可造之材,可别没让绣妨给害了去,倒让那潇羽给毒了。
“只是你听得懂么?”潇翎这般问着,潇熏一愣,也便摇了摇头,潇翎也不恼,微微一笑,说了些通俗易懂之事。
“简单来说,便是用心,你须知道,那是你夫主,是你仰仗的人,你们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你须得用心去待之,我可从来都不认为,那些阴谋诡计的手段,将会是赢得男人心的好方法。”
潇翎说到这里,潇熏也只是记住了个用心,只是那韩雪岭那样的不堪入目,说是用心,究竟谈何容易。
况且潇熏还是不懂,这用心,到底是怎样一个用心之法,是否用心待之,便会唤得浪子回头,阖家欢乐。
“夫人,你怎的在这里,让为夫好找。”两人正说着,韩雪岭从身后踱步过来,少了刚才那副点头哈腰窝囊模样,这样挺直了腰背,倒也是一美少年,翩翩如玉,温婉怡人。
“雪郎,这天阴晴不定,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我们便回府了罢,这般的天气,还来叨扰,实在是过意不去。”
潇熏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潇翎,两个人眼神交汇之时,其中的滋味,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韩雪岭也不清楚,那竟是什么东西,便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就这样给过去了。
“如此甚好,我们便回府吧,都是为夫不好,害得夫人为我担惊受怕,刚才看夫人觉得那样伤心欲绝,为夫真是心如刀绞。”
他的言语虽然虚伪,却话也不失为一句情诗,只是有些落了俗套而已,不过对于潇熏,已然是已经够用了。
潇翎看着韩雪岭与潇熏渐渐远行的背影,心中无味陈杂,前世他负了她,这一世,只求他不会再负了她便好,前世种种,风情月债,也将一笔勾销了罢。
只是纳闷,那潇羽,将韩雪岭看的深重,只怕于她,那韩雪岭并非庸俗之辈,她又心狠手辣,那韩雪岭榆木疙瘩,哪里解得其中意味,倘若潇羽诚心捣乱,事情倒也是难做了。
就怕她当真还惦记着,让肚子里那韩氏孽障成龙成凤,跟着他享天人之福,惹得赵韩两家,皆因她一人,而不得安宁。
时候尚早,却天色已暗,星疏月淡,晚饭后,赵斌独自一人步月至中庭,也落得清闲自在。
“扶儿,夫主呢?”潇羽倚窗斜望,美目盼兮,身单影薄,煞是凄凉,却迟迟不见赵斌归来身影,只听的屋外蟋蟀乱叫,蝉声胡鸣,好生热闹。
她低头沉默,一手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不觉顿感凄凉,这孩子一天天长大,自己可该如何是好。
“回少夫人的话,少爷去了后庭。”潇羽眉头微皱,不觉愁上心头,她拂袖转身,料声也罢,随他去罢,便命了那扶儿去备些薄酒,以解心愁。
赵斌抬头望去,宇宙浩瀚,虚无缥缈,望去自己,只觉形单影只,相形见绌。听了一整天的雨打芭蕉之声,想来那海棠定已是绿肥红瘦。
一想到那潇翎下个月十五,便嫁于了他人为妻,凤冠霞帔,华丽非常,却灼伤了他的漠不关心。
正做思量,身后一黑衣人款款而至,赵斌也不回头,只听那异于常人之脚步声,便心中有数。
“怎的,半晌功夫,便有了进展?”见到那黑衣人,赵斌心里一喜,便是铁证如山,那潇翎与凌初之事,也就断了念。
“回少爷,属下几经辗转,找到了那时凌家管家,只听得凌初便是要与那杀父仇人之女成品,大为不快,他愿出面作证,毁了这段风流孽缘。”
凌初抿嘴一笑,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摆摆手,示意那黑衣人下了去,再抬头望月,自然别有一番趣味。
扶儿为潇羽添了酒菜,潇羽便挥手吩咐了她下去,却不料那扶儿也真真是个尖嘴猴腮之人,只是出了庭院几步之遥,便跟着一丫鬟,窃窃私语,不知嚼些什么舌根子。
潇羽听闻动静,伏窗细细听来,那扶儿竟是将她腹中有喜之事猜测说与那丫鬟听,丫鬟也便是大吃一惊,气的潇羽面红耳赤。
“这还了得,夫主之事,倒是迟早给她说了出去。”潇羽心里一狠,便知这女人,定然是留不得了,倘若不当断则断,必是后患无穷也。
她心一横,目光落在了那一桌薄酒之上,手掌落在腹上,也便有了注意,那韩雪岭显然是薄情之人,而自己这腹中之事,怕是要露了馅,倒不如及早处理,一举两得。
赵斌回来时,刚刚踱步至门口,只听见房门里潇羽叫声凄惨非常,震撼人心,他不及多想,便推门而入,那潇羽浑身是血,摊到再地上。
她手里还握着那只酒杯,嘴角清澈的液体散发着真真酒香味道,却是面目狰狞,仿佛是食了什么污浊之物。
赵斌心里一紧,连忙扑了过去,只见潇羽手掌捂着腹部,泪光点点,娇喘微微,虚弱异常。
“羽儿,你这是怎的了,别吓为夫?”赵斌一句话未说完,潇羽又是一声惨叫,声音凄切,喊的赵斌心乱如麻。
看着潇羽下半身鲜血直流,那洁白的鞋袜已经被鲜血浸红,开出朵朵大红牡丹,妖艳非常。
他也是顾不得自己还是痴傻模样,冲着窗外大声喊叫,“来人,来人,快来人。”听见赵斌的声音,众人只是一愣,还只当赵斌又是犯了病,便不再去理会。
几个丫鬟嬉笑之间,也便把这声音抛在了脑后,赵斌像是有些气愤了,又提高了几分音量,他粗声戾气,丫鬟婆子们心里一震,这次恍惚反应过来,争先恐后的冲着赵斌房间奔了过去。
推开门那一瞬间,丫鬟婆子们,一个个峨眉倒蹙,杏眼圆睁,看着地上的两人,惊讶非常。
正愣住不动,赵斌一回头,一声怒吼,吓得丫鬟婆子们,个个人心惶惶,“还愣着做什么,不快来帮忙,怎的赵府花那么多钱。养着你们是吃白食么?”
这一吼不要紧,自那时起,整个赵府上上下下,对赵斌本不傻之事心知肚明,只是传言甚是恶劣,各种版本,不停的被传唱着。
其中可信度尤其高的,便是说,赵斌是被潇羽流产的场面给吓住了,还有各种的流言蜚语,恶劣非常。
接着,那群丫鬟婆子忙手忙脚的过来,将浑身是血的潇羽从寒凉的地板上扶了起来,地上一摊鲜血,还有那残留琼浆的玉杯,看的人心惶惶,扶儿更是娇软无力,她深知,那桌薄酒是自己而备,这事,定是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顷刻间,大夫已经立在了门口,众人手忙脚乱,前簇后拥的将大夫给迎了进来,赵斌一脸着急的看着大夫,心乱如麻。
“大夫,救死扶伤乃天职也,还望大夫尽心尽力,所能保的妻子平安,大恩大德,赵某没齿难忘。”
那大夫也只是轻轻挥手,撇了一眼床上娇喘微微的潇羽,长吁一声,将众人堵出去在了门口。
尽管众说纷纭赵斌却全然不理,只是一心一意,心系潇羽,门口那丫鬟婆子们议论纷纷,赵斌狠狠一瞪,目光如炬,那群丫鬟婆子们,便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
赵斌倚着门,痛心疾首,自己还都不知已有儿女,却这般无缘的与世长辞了罢,而更担惊受怕的,还是扶儿。
她躲在角落,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看着群形形色色的人议论纷纷,自己却不敢吭声,只是害怕被冤枉了去。
那大夫手忙脚乱,未着潇羽止血,潇羽也不甚疼,却叫声凄厉,听的人恐怖非常,过了好一会,那血算是止住了,大夫为潇羽擦了擦额头豆大滚圆的汗珠。
“大夫,这孩子已有多少时日?”
她便是明知故问,另一只手已在被褥下搜索出一锭金子,准备施于他,来堵住那悠悠众口。
“看夫人这情形,那婴孩已经成形,少说也有了三个足月。”潇羽一闭眼,顺着收将手中的那锭金子放在了大夫的手心。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感谢大夫搭救之恩,只是我腹中这孩儿分明才两个足月,大夫定是误断了罢,还请大夫再仔细着些,那医药费定当另算。”
那大夫拿着那锭金子稍作思量,隐晦得一笑,便将那锭金子放在了自己得口袋里,将潇羽交代之事,给应了下来。
“那么再问大夫,我这腹中婴孩是男是女?”潇羽说着,一眼过去,她分明娇弱非常,一袭病态,怯懦不胜,目光却是极其有力,硬生生的将那大夫到了嘴边的女婴给换成了男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