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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归宿

萧小紫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把戏演得那么真!就连身为表演者的自己都差点被骗了。差点都要相信自己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真的很快乐地和妈妈一起共进晚餐、、、、、、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小紫的外伤都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已经拆了绷带,不需要再上药了。而脑部的检查结果也已经出来了,只是皮外伤,没有影响到脑内部,也不会有脑震荡等后遗症,只有脚上骨折的地方仍然需要定期换药,吃些消炎止痛的药。

而住院这段时间,除了刑俊麟每天按时报到之外,黄小容和梁栋也是这间病房的常客。临近期末升学考试,黄小容每天都会把复习内容和考试重点带来帮助小紫复习。

“小紫,这些用红笔画出来的都是考试时出现的概率比较大的试题,你要特别用心温习哦!”

“嗯!谢谢你了小容!”

“小紫!你再跟我说谢谢我可真要生气了!我们是好朋友嘛!我帮你是应该的啊!况且,你的脚都是因为我才、、、、、、”

“好了小容!快别说了!我说过不是这样的,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的!以后不要再这样自责了知道吗?”

“嗯!小紫,你再看看这道题,数学老师说、、、”

“小紫该吃药了!”

“小容你先休息一会儿,吃点水果吧!”

“谢谢阿姨!”

连美菱把一个削好皮的苹果递给黄小容,然后把床上的书收拾好之后,就喂小紫吃药。

小紫吃完药之后,黄小容再接着帮她复习英语和物理。可是没过多久,小紫就哈欠连连了,大概是药物起了反应才会这么困。

“小紫要不今天就先复习到这吧,你先休息吧,小容也该回家了,太晚了不安全。”

连美菱温婉地对小紫和小容说,转而又看向梁栋。虽然每次看到梁栋,连美菱的心就直打鼓,可是他对小紫那么好,他们几个又是最好的朋友,她实在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他来看望小紫。只希望她的感觉是错的,他不会抢走她的宝贝,她的小紫!

“梁栋,那就麻烦你帮阿姨送小容回家吧!”

“不麻烦不麻烦!分内之事嘛!”

没等梁栋回答,萧小紫倒是当起了‘代言’人。

“呵呵、、、你这丫头!没个正经的!”

连美菱宠溺地捏捏她那粉嫩的小脸,笑着说道。

“就是嘛!阿姨!你得好好管教管教小紫!她呀!就是这样说话不打草稿的!老是胡言乱语!”

黄小容也不好意思道。

“谁家闲着没事老抱着草稿纸啊!我可没有胡说哦!是吧栋哥哥?你觉得麻烦吗?送这小妞回家?”

“呵呵、、、不麻烦!”

梁栋笑笑说。看着她可爱的表情,眼巴巴地等着你的答案,你还真不好意思让她失望。

“哈哈哈、、、你看!是吧!我没说错吧?”

“好了好了,你不是困了吗?”

“哦,有人嫌我耽误她专人护送的美妙时光咯!”

“嘿嘿!晚安咯!”

在好朋友发作之前,萧小紫很明智的迅速钻进被窝,装睡ing!

“小紫,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好不好?”

梁栋俯下身,看着她甜美的样子,想着爸爸肯定很想快点认回这个失散已久的女儿,稍作考虑说:“小紫,你不是一直说想见一见我的爸爸吗?明天我让他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小紫曾经好几次吵着要梁栋带她去见见他的爸爸,说是想要看看怎样的爸爸才能培养出那么优秀的儿子来。

“嗯”

萧小紫已经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她本来就是一个一沾枕头就见周公的人物,加上吃了消炎药,所以更加昏昏欲睡。

“我让他给小紫买小紫最爱吃的水晶之恋,还有水果口味的牛肉脯好吗?”

小紫喃喃呓语地回答着、、、“那栋哥哥就回去咯!”

回应他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了。

“我送你们出去吧!”

刚才连美菱听到梁栋说要带他爸爸来看小紫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他是什么意思?他们家难道已经确定了什么?还是自己太在乎小紫,想太多了?但是不管怎么样,她的心始终无法不担忧,看来一定要跟小紫他爸爸好好商量商量才行!

“梁栋啊,你能这么照顾小紫已经是小紫莫大的荣幸了!令堂工作繁忙,身体又微恙,不用特地来看小紫的,你们的心意我们心领了!”

“没关系的阿姨!小紫一直都想见见我爸爸,再说了他老人家也很好奇我一直挂在嘴边的那个古灵精怪的小紫同学到底长什么样?明天他也要来医院取药,只是顺道而已,不麻烦。”

连美菱看着梁栋诚恳而毫无破绽的样子,一时间竟再也找不到什么推脱的理由。如果再刻意拒绝的话,反而会引起怀疑,还是顺其自然吧。

“呵呵,那就按你的意思吧,不过他作为尊长能顺便来看一下小紫就已经是对小紫莫大的关爱。让令尊千万不要破费的!”

虽然还不确定,小紫到底是不是这家的女儿,梁栋的父亲是不是当年相片上的英俊青年,但是,连美菱打心眼里不希望小紫跟他有过多的接触。

“嗯!好的阿姨,我会转告父亲您的意思的。您不用送我们了,进去陪小紫吧。”

“好,注意安全哦!”

“知道了!阿姨再见!”

“阿姨在再见!”

梁栋黄小容刚走没多远就看到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正在服务柜前,询问小紫在哪个病房。等那男人回头的时候,两人认出了这个男人竟然是——萧林,小紫的爸爸!

“是小紫的爸爸!他怎么会喝得那么醉来医院?不会发生什么事吧?梁栋、、、”

小容担心地对梁栋说。

“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小紫病房外面的走廊

“萧林!你还是个人吗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连美菱拼命压抑住自己的愤怒,压低声音问眼前这个满身酒味儿的男人。

“我想干什么?嘿嘿!你这女人真有意思!是你打电话死乞白赖要我来看女儿的,我来了!你反而问我来干什么?”

“我是让你来看女儿!没让你喝得烂醉如泥再来!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像个做父亲的样子?”

“哈哈、、、父亲?我本来就不是父亲又怎么会像父亲呢?”

“你胡说什么!你醉糊涂了!我们的女儿就在这个病房里,她躺在医院这么长时间了,你不闻不问,你、、、”

“我们的女儿?哈哈、、、你还真敢说!连美菱,我告诉你!我已经受够了!这么多年来,这个家表面上母慈女孝,我不说话你就当老子?她是我们老萧家的根吗?你当老子真他妈的傻啊?心甘情愿给人家养一辈子女儿?呸!”

“萧林!你、、、你混蛋!你可别忘了小紫的妈妈是怎么死的!你这么说对得起谁啊!”

“够了!她妈是自杀的!跟我没有关系!”

“她妈是自杀的!她妈是自杀的!她妈是自杀的、、、”

这句话就这样在萧小紫的脑海里一遍又一边地重播,倒带、、、她震惊地睁大眼睛,双手死死地捂住嘴巴,不让它发出任何声音,无力地靠在门后面、、、、、、“跟你没有关系?当初要不是你整天着她要交房租,她会想不开,留下小紫吃下那么一大罐安眠药吗?”

“切!那么你呢?你难道没有过她吗?啊?是谁老是在街坊四邻三姑六婆面前说人家的什么行为不检点啦,未婚先孕啦,白长了一副好脸皮了?啊?是不是你说的?!”

“行了!你就别在这假装自己多清高了!我告诉你,这么多年了老子供她吃穿,供她上学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老子不欠她什么了!就算我现在要跟她解除父女关系也是天经地义的!”

“萧林!你不可以这样!这么多年来,小紫一直都叫我们爸爸妈妈的呀!难道你对她就没有一点父女的情分吗?”

“父女?我也不怕告诉你,燕燕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是儿子!哈哈哈、、、我萧林就要当爹了!我有儿子了!”

“萧林!你这个畜生!你居然背着我在外面找女人?还有了孩子!你无耻!”

“无耻?!我无耻?!连美菱!你和你女儿要是听话失去的话,我萧林还是会管你们吃穿的,但是你如果这样闹的话,你信不信我让你们一毛钱都拿不到!”

“萧林!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们法庭上见吧!”

“哈哈哈、、、法庭?有钱能使鬼推磨!律师的存在就是为了帮助有钱人颠倒黑白!你有钱请律师吗?要不要我顺便帮你请一个啊?”

“萧林!你会有报应的!”

“报应?我的报应就是我要当爸爸了!我有儿子了!我们老萧家后继有人了!”

“萧林,小紫是无辜的,我们夫妻那么多年、、、”

“好了!别唱了!我已经来看过她了!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诺,离婚协议我会让我的秘书拿来给你的!走了!真是晦气!大半夜还要往医院跑!”

“以后没事不要打我电话!有事也少打!”

“萧林!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会有报应的!”

连美菱无助地蹲坐在冰冷的走廊过道上,对着那个绝情的背影无力地哭喊、、、突然,病房的门打开了!

而一直躲在石柱子后面的梁栋和黄小容此刻的震惊绝不亚于小紫,特别是梁栋!原来他一直认为小紫在萧家是备受宠爱的,就算家里出现一点问题也是俩个大人之间的小吵小闹,但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他们的妈妈的过世居然跟萧林夫妻俩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梁栋不禁握紧的双拳,他没有办法冷静!他要抓住萧林问个清楚!可是在他采取行动之前,连美菱的一声惊呼,把他从愤怒中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梁栋和黄小容默契地从石柱子后面急忙跑到病房。“小紫,妈妈、、、”

“不要说话!”

小紫突然大声地说,把连美菱和梁栋二人都吓了一跳。而且她低着头,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看见她此刻的表情,根本没办法猜测她在想什么?她要做什么!

“小紫,我们、、、”梁栋试图引起他的注意,至少正视他们也好。

“栋哥哥、小容,这么晚了,你们回家好不好?”

萧小紫慢慢地抬起头,微笑着对梁栋和小容说。

她是微笑着的。看起来好像一点事都没有。但是梁栋知道,这个现象不正常!小紫已经听到那个事实之后时不可能这么平静的!她一定在拼命地压抑着、、、“小紫,我们出去走走好吗?栋哥哥用轮椅推着你。我们出去吹吹风好不好?今天晚上月亮、、、”

“请你们回去好吗?”

小紫还是那个淡淡的语气,淡淡的表情。

“小紫,听梁栋的话,我们出去走走,散、、、”黄小容也赶紧帮腔道。

“我不需要散心!你们再不走的话,我就生气了!我会马上离开医院不再吃药,不再做复健!”

“不要小紫!你听妈妈说、、、”

“你不要说话!”

小紫的情绪开始出现破绽,伪装就要失败、、、“好吧,我们明天再来看你。小紫,不管发生什么,你要记住你还有栋哥哥!”

“还有我小容!”

“好吗?”

梁栋从未有过的害怕,他担心小紫做出什么傻事来,可是现在她的态度那么坚决,如果他硬是要留下来的话,相信她真的会马上离开,所以只能退一步再说了。看来他必须马上回家去,跟爸爸商量今天晚上所听到的令人震惊的事,他已经六神无主!

萧小紫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点点头,转身走回病房,连美菱想要上前扶住她,却被她生硬地甩开——“进来,把门关上。”

冷若冰霜,仿佛空谷幽兰,若有若无的呼吸、、、艰难地走到床上坐下来之后,小紫睁着大眼睛地看着眼前这个她叫了十五年的‘妈妈’!可是现在,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骗了她!骗了十几年!

“现在可以说了!”

“小紫,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妈妈是真的不得已的,妈妈、、、”

“我不是要你说这些!”

萧小紫卸下伪装,激动地没有拄拐杖就站起来,结果马上跌坐在地板上!

“小紫你没事吧?”

“别碰我!我要你说!我是哪来的?我亲生妈妈是怎样被你们害死的!你说呀!说呀!”

小紫一边拼命拍打阻止连美菱的靠近,一边往墙角蜷缩着、、、连美菱害怕她伤害到自己,只好主动远离她,不再试图触碰她、、、“好好好!小紫你不要再动了,我不碰你、、、妈妈全都告诉你,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吗?”

于是,连美菱把发生在十几年前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萧小紫。

当年,有一个气质优雅的漂亮少妇,也就是小紫的亲生妈妈,抱着还没满周岁的小紫流落到了萧家所在的滨海街,看到萧林夫妇张贴的出租广告之后,成了萧家的房客。来到萧家之后,年轻少妇整天呆在房间里,鲜少出门,就连生活日用品也是拜托连美菱帮忙张罗的。一天中最常见到的就是她抱着孩子站在临街的床前,默默地流泪,而且一站就是大半天。

当时萧林和连美菱结婚已经五年了,还是没有一儿半女。所以连美菱也很喜欢当时还是个婴儿的小紫,也乐意帮那母女两端茶送饭,跑跑腿儿。可是年轻少妇在萧家住了一个多月了,对萧家夫妇还是显得很生分。不管连美菱如何照顾她们,如何跟她套近乎,还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她为什么抱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一个人在外租房子住;不知道她结婚了没有;不知道她的家住哪里,是哪里人,是干什么的、、、只知道她姓柳。

渐渐地,姓柳的年轻少妇囊中羞涩了,不仅房租叫不上,连正常的日用品,给孩子吃奶粉的开销都是拜托萧家先垫付。刚开始几天连美菱也比较同情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也就帮忙照应着,可是她渐渐发现自己的丈夫萧林看那母女俩的的眼神越来越不一样了,有了很多让她心惊肉跳的内容!

所以渐渐地,连美菱对她的态度变得不那么友善了,有时候甚至是明显地嘲讽,当着她的面跟街坊四邻说一些难听的话。两夫妻更是三天两头因为这事儿吵得鸡飞狗跳,人尽皆知。不懂内情的邻居们都对柳眉指指点点的,所她是不要脸的小三,破坏人家的家庭,还说萧林不道德,家有贤妻还勾三搭四之类的等等。

萧林受不了老婆的吵闹和街坊邻居的嘲弄,有好几次态度强硬地柳眉交房租,还威胁说再不交钱就让她们母女俩搬走。柳眉没有办法,只好找连美菱求她再宽限一段时间。连美菱这才知道,柳眉原来是一个什么艺术家的妻子,生下女儿之后却发现丈夫和一个女子有染,一气之下才抱着女儿离家出走的。本想着丈夫是爱女儿的,在自己离家出走之后一定会痛改前非,来找回自己和女儿的,可是没想到,她们在萧家住了两个多月了,她身上的钱都花完了,丈夫还是没有来找她!

后来,柳眉拜托连美菱帮忙照顾女儿,说是回家一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之后,柳眉就像丢了魂儿似的,问她什么也不说,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也不出来吃东西。连美菱听到房间里面传出孩子的哭声,心里也不落忍,就煮好东西送去给她们母女俩,却被不知道在哪喝醉回来的萧林碰见,又在她门口撒酒疯,把饭菜摔了,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并限定她后天把房租和生活费交上,否则就把她们母女俩扫地出门!

没想到第二天,连美菱推门进去之后就发现柳眉不省人事了,旁边有一个空药瓶子,而当时小小紫还在熟睡中,连美菱抱起小紫,报了案、、、、、、“小紫,你亲生母亲去世之后,我和你爸爸都很内疚,这么多年来每次想起她,我就、、、”

“她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吗?”

萧小紫抬起泪眼婆娑,看着连美菱说。

“留下一张照片和一封信。”

“给我。”

连美菱从包里慢慢地掏出用布包得整整齐齐地方块递给萧小紫。

小紫颤抖着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英俊男人和一个小鸟依人的小女人的合照映入眼帘、、、打开那封信,字迹隽秀,美观——连嫂,萧大哥:谢谢你们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收留了我。我给你们带来了太多麻烦,在这只能说一千道一万个对不起!欠你们的我只怕再也偿还不了了、、、我太累了,所以只好把包袱放下,一个人去寻找天堂、、、你们没有儿女,小紫紫以后就当你们的女儿吧,让她替我偿还亏欠你们的。我就只有她了、、、只求你们能好好教养她,给她一个完整的家,让她快快乐乐成长、、、长大以后告诉她,要做个自强自立的女孩,告诉她妈妈爱她,告诉她,爱情不属于归宿、、、

柳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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