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我带着孩子去子建家作客,也是给在他家的奶奶老人家请个安。
奶奶见到我,满脸纵横交错的皱纹笑成了绽开的菊花,不顾别人的搀扶,乐呵呵地颠着小脚,捣着拐杖向我跑来。
“涛涛,你可回来了,吃饭了没?”
我迎上去扶住老太太的胳膊。“吃了,吃了,您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好,好,好。就是你不在,家里冷清啊。”
“这不是忙吗?抽空我就来看您老。”
“忙,就知道个忙。”老人家嗔怪地扯了下被我抓住的胳膊。
“涛涛你来,看看娘给你做啥好东西了。”
老太太拉着我打开床边儿那个老檀香木柜子,自己在里面摸索半天,嘴里咕噜着:“噫?我就放在边儿的呀……”
子建连忙走过去,从柜子的另一个角落拿出一样东西,“奶奶,你是在找这个吧。”
“可不是”,老太太高兴的不得了,她抓过来,塞进我手里“涛涛,试试,娘给你做的鞋垫,你说过最喜欢穿娘给你做的鞋垫,软和又吸汗。”
我捏着手里那一叠有些陈旧的鞋垫,望向子建,和他相对微笑。
儿子这时从外面跑了进来,刚才没人注意到他,他去逗狗玩了。
老太太猛的盯住了这个莽撞的小人儿,撒开我的手,笑吟吟地走过去,“涛涛,放学回来了,饿了不,锅里有刚下屉的热馍馍。”
她招手给儿子,向老檀香木柜子转过身来,一副藏着好东西的架式,“快去洗个脸,娘刚给你做好一双鞋垫,试试合适不。”
另一边的子建向我使眼色,我忙递过手里的鞋垫。
儿子一脸的莫明其妙,张口要喊“爸爸”,我阻止住他,望着老太太在老檀香木柜子里搜索,心里是酸酸的,又热乎乎的感动。
涛涛是子建父亲的小名,子建的父亲早在十几年前就不在了。岁月如风,什么都在消失,已过古稀的老太太心里只有对儿子的记忆。
这样错认人的戏码我已经历无数次了,每个上子建家里来的人,都心甘情愿地做“涛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