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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白斑马(3)

传说英子也看见过白斑马。你找到了英子妈,英子妈证实了这个传言。英子妈还沉浸在痛苦之中,显然不太想去谈有关英子的一切。女儿在洗脚城做工,当妈的听到传言后,跟踪了英子,才得以确认的。在那之后,她和英子有过一次谈话,她说英子你别瞒着妈,妈知道你在哪里上班了。

英子说:“妈,您要是觉得没面子,我就辞了这份工。”

英子妈说:“什么面子不面子,能过日子才是好的。英子你长大了,你做什么工妈不管,妈只巴望你自己灵醒点,找个好人嫁了。来洗脚的不是老板多吗,看能不能找一个,说什么也不要嫁回农村,和城里人比起来,咱农民简直就不是人。”

做妈的,其实并不了解女儿。她永远无法走进女儿的内心。人心是如此之复杂,远远超出了一个农村妇女的想象。

也超出了你的想象。

从英子家回去的路上,你突然想去看一看马贵的那片菜地。自从看见白斑马,不祥的感觉就一直紧紧纠缠着你。你害怕,为你的妻子和孩子。孩子在小镇读书,上的是外来工子弟学校。妻子没有工作,你们在这小镇安家,可在这小镇举目无亲,连熟人也没有,你害怕万一你突然死去,妻子和孩子谁来照顾。你甚至后悔当初买房子时,没把房产证落在妻子的名下,这样你死了,她想要卖掉房子回农村生活,也不用那么麻烦,那些天,你总爱琢磨自己的后事。你甚至想到了托孤这个词,你一直想找一个可以托孤的人。你有那么多的朋友,你在里面寻觅可以托孤的人。传说从来不是空穴来风,李固,马贵,英子,桑成,他们都看见了白斑马,他们都死了。你希望你是个例外。白斑马像一个无形的魔咒,引诱着你去寻找真相。你相信,弄清楚了他们真正的死因,你就有可能避免这样的灾难。

马贵的菜地已经换了主人。所有的菜农对于白斑马的事都避之不及,好像一沾上,就是沾上灾难。到了傍晚,菜地里早早没了干活的菜农,他们现在都晚出早归,害怕一不小心看见那倒霉的白斑马。

你甚至不敢对朋友们说起你曾见过白斑马的事。

你一无所获,理不出一点头绪来,只有坐在菜地边发呆。有人在远处打量,向你投来怪异的目光。你就这样坐到天黑。“白斑马,要来就来吧。有种你再一次出现。”然而你没有看到白斑马,你心情复杂,又失望又庆幸。

回到家时,你妻张红梅说李兵来电话了。你复电,问李兵有何事,现在怎么在过?李兵说还在工厂里打工,不过现在升主管了,工资高了,工作压力也很大。你说这是好事啊,有压力才有动力。

李兵说:“我找你,是想请你给拿个主意。我不想再拖下去了,决定答应她离婚。”

你嘴角浮起了笑,想到了昨晚你和张红梅在床上的对话,想到了白斑马,想到了托孤的人,你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窗外有风,吹乱了桌上的纸,在屋里乱飞,你的心一下子空空荡荡,你看见你的灵魂飞离头顶,你看见你呆呆地站在电话机前,一切像极了一张黑白的照片,世界在这一刻有了短暂的凝固。过了许久,你的灵魂才回到肉身。

“离吧离吧。这样拖着,对你和她都不好,都什么年代了,没有爱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可是,孩子怎么办!”李兵说。

“为了孩子,你更应该离,”你说,“离了来我这儿住一段时间散散心。”末了你又补了一句,“长痛不如短痛。”

“好……我听你的。”

张红梅说:“哪有你这样的人,只有劝人合,哪有劝人离的?”

你说:“他离了,我就放心了。”

张红梅说:“你发神经。哎,你一天到晚在外面跑什么呢?”

“……”

“实在写不出来了,就去找工作。”

“……”

“你怎么啦,我总是个人在和你说话。”

“……”

“再这样下去,我要疯掉了。咱们住在这里,像住在孤岛上一样。”

“你可以上网,实在寂寞了找个人网恋也行。”

“恋你个头。”

“……你可以去打麻将。小区里不是有麻将馆吗?”

“发神经,我一个人都不认识。”

“打几次麻将不就认识了吗?”

“我就想和你说话。你陪我说说话好吗?”

“我们这不是在说话吗?”

“……”

这一次,轮到张红梅不说话了。过了许久,你看见她在流泪,抚着她的肩问她怎么了。

张红梅说:“我要是个哑巴就好了。”

那一刻,你差一点对张红梅说了白斑马的事。说你看到了白斑马,说出你所担心的事情。可你还是忍住了没有说。你的心,又在马贵、桑成、李固和英子四个名字上转悠起来。

5

英子打工的洗脚城,二楼洗脚,三楼松骨。有客人在二楼洗完脚,技工们会笑着劝顾客,“老板,去三楼松松骨嘛。”客人被说动了心,会说,“那我就点你的钟。”于是二楼的洗脚技工就上到三楼给客人松骨。技工们每天凌晨三点下班,会一起走出洗脚城,穿过小镇的铁路桥,去到一家夜市烧烤档吃烧烤。姑娘们一路上叽叽喳喳,是这小镇最美的风景,姑娘们谈论着某一个有趣的客人,当然,相互打听这一天洗了多少个,收入有多少,也是必不可少的。她们的工作,没有底薪,收入全靠提成,小费看客人的心情。英子每天下班后就回家,她很少和姐妹们一起去吃烧烤,不是不想去,是姐妹们在孤立她,有意不叫她一起。

英子知道,姐妹们在谈论了客人和收入之后,大抵会把她当作话题,当然,英子刚进洗脚城打工时,被她们谈论是经常的事,比如被某个客人退了,被人拿言语伤着了。她们谈起这些时,觉得相比起英子,她们的人生是幸运的。后来,她们谈论英子时,言语里便渐渐多了一些讨伐的意思。

英子从来没有上过三楼。在这里打工一年多了,她甚至不知道三楼是什么样子。她没有学过松骨,她知道,学会了也不会有客人点她。越是这样,英子越发对三楼产生了强烈地好奇。有一次,她曾向一个洗脚技工问起三楼的情况,技工说你自己上去看嘛。英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她。

英子想,“要是有客人点我上三楼去松骨就好了。”

这似乎成为了英子的理想。就像当初她想着进洗脚城打工一样。英子的性格,当真是太像英子妈了。英子妈自从知道女儿在洗脚城上班后,总觉得心里虚虚的,在老乡们面前说话都有些心里发紧,总觉得他们都知道英子的事,在背地里笑话她。她努力在老乡们面前维护着女儿的形象,只渴望女儿早点找到好的归宿,到那一天她就能扬眉吐气,把女儿的婚事操办得热热闹闹。她觉得她的生活,一直被一股窝囊之气所压抑着。有时她甚至会想一想李固——那个画家。她觉得李固是个好人,也是个有钱人,英子嫁了他,一定能享福。她故意让英子去给李固送菜,英子回来后,她就反复不停地问英子关于李固的事情。可是英子在去送了一次菜之后,说什么也不去了。英子妈再去送菜时,会故意和李固谈一谈女儿英子,谈起英子来,做妈的恨不得把天底下最美的词都用在女儿身上。可是李固对女人早死了心。他曾经爱过,现在,他心灰意冷。好在这小镇质朴的民风,让他多少有一些安慰。他只想逃遁,他不知道,命中注定了,他无处可逃。

英子其实对李固抱有很浓的兴趣。

母亲经常爱说起李固,李固在英子眼里,是那样的神秘。英子对未知的生活,总是充满了好奇。当她初次走进云林山庄,看到那么大的园子,有山、有水,还有那么多的鸟。在这里生活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这主人超出了英子可以想象的范畴。在洗脚城打工,她每天都要接触到各色人等,可以说是阅人无数,可是她无法把李固和她的想象挂上钩。

提着妈为李固收拾好的蔬菜,英子第一次走进了云林山庄。园子里很静,静得除了鸟声,还是鸟声。鸟声一下子勾起了英子对家乡的美好记忆,那时父亲还在,家还是一个完整的家,每天清晨,她的窗外就会传来清脆的鸟鸣声。她那时有多少的梦想啊,大学、爱情……父亲意外去世,打碎了英子的梦。她不想读书了,她选择了另外一条人生道路。英子走在云林山庄,也走进了未知。她见到了画家李固,一个很平常很普通的男人,如果他来洗脚城洗脚,英子是不会把他和画家联系在一起的。

李固坐在画架前作画。英子小声地打招呼。

李固抬头,望了英子一眼,很漠然。

“我妈让我给您送的菜。”

“哦。放那儿。钱在桌子上,你自己拿。”李固说完,低头作画。

英子放好菜,拿上钱。站在一边,看李固作画。看一眼李固的画,英子的脸刷地就红了。那一天李固画的是女人体,可是那女人的五官,却分明是英子妈。

英子的脑子一下子就乱了,慌里慌张地离开了云林山庄。

英子对母亲和李固的关系产生了联想。莫名其妙的,英子和母亲之间产生了隔阂,她甚至有那么一点恨自己的母亲。往后的日子里,母亲再对她说起李固时,她总是很粗暴地打断母亲的话。英子觉得母亲伤害了她。从云林山庄回来的那一晚,英子格外地思念父亲。

英子和英子妈的关系出现了裂痕。做母亲的不明就里,做女儿的,又是一个言语极少心里却十分要强的人。要强的英子,更加强烈地产生了上三楼为客人服务的愿望。她多么想找一个客人,让那客人疯狂地蹂躏她,就像她当初疯狂地想进洗脚城一样。

英子当初来木头镇,母亲希望她种菜,她不干,说要找工作。看见有家洗浴中心招工,她也没有想太多,去见工。招工的两个男人,瞪着古怪的眼,像看怪物一样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说不招新手。英子指着招工牌,说上面不是写着,生熟手都招吗。招工的男子说,不招了不招了。英子转身离去时,听见那男人在笑,对另一个说,也不看自己长什么样,还来见工,哪个客人会要他洗脚呢?

英子听见了,转身冲到了那男人面前,盯着男人,一言不发。

男人说:“你怎么回来了?”

英子不说话,脸气得发黑。眼里像有两团火在烧。那男人被英子盯得心里直发毛。英子就这样盯着那男人足足有一分钟,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去。

英子把这视为对她的羞辱。接下来的时间,她一直在找工作。其实她要是想进厂,是不难的。英子来到南方时,南方的劳资供求关系早已不是上世纪的行情,当初一个职位上百人竞争,现在是工厂大多打着长年招工的牌子却招不到工。英子却不想进厂了,她一直在赌气,非要进一家洗浴中心。一个月以后,英子成了一名洗脚妹。洗脚妹的工作与性服务无关,但多少有那么一点暧昧,穿着的衣服领口开得低一点,透着那么一股子的风情。有时客人占点小便宜摸一把,也是无可无不可的,大不了说一声老板记住我的工号啊,下次还点我的钟。

英子没想到在洗脚城干多久,她只是想证明一下,她是可以在洗脚城找到工作的。

经过几天的短暂培训,英子就上岗了。想到长这么大,第一次和陌生的男人这样接触,英子心上心下,紧张而又充满期待。她和四个姐妹一起,端着洗脚的药水鱼贯而入,这是她第一次上工,她走向了坐在最里面的一位客人。那位正在大声说笑的客人见了英子,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了。英子很礼貌地对那位客人鞠躬,客人的脸上写满了不快。

客人说:“把你们的部长叫来。”

英子去叫来了部长。

客人对部长说:“帮我换个靓点的小妹。”

部长说:“对不起先生,现在客人多,人手不够。”

“不够?那我们走。”客人说罢起身要走。

部长说:“您等一下。”

英子被客人退了。这是英子第一天上班,她一直记得这一天,这一天是她人生中的奇耻大辱。当然,这样当面不留面子的客人毕竟是很少的。每次服务时,她都能感受到客人的不耐烦,感受到客人心中那失落的情绪。客人们总爱和那些长相漂亮的技工斗嘴,而那些时候,英子总是一言不发,认真地给客人洗脚,用力按着一个一个穴位。英子看不上那些漂亮的技工,仗着长相漂亮,给客人洗脚时偷工省事,许多该按的穴位都没有按到,只是拿手在客人的脚上摸过了一遍,然后坐在客人的大腿上,胡乱按摩几下了事。

英子接到马贵的电话时,正在给客人按脚心的穴位。她手指的力道恰到好处。客人不时发出愉悦的叫声。

英子说:“舒服了,下次来您还叫我,记住我的工号。”

客人伸手摸她胸前的牌号:“让我看看,哦,138,我记住了。”

同来的客人笑,说老齐你往哪儿摸呢?

英子笑,被叫着老齐的也笑。房间里的温度一下子升高了两度。老齐说,“今天这脚洗得舒服,这才是真正的洗脚,你的技术好。”

要强的英子在得到客人的好评时,却得罪了一起出工的同事。英子的技术,让其他技工的技术相形见绌,她得到老板表扬的次数越来越多,其他技工被老板批评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有一次老板很严厉地把那些偷工省事的技工训了一通,说,“你们看看人家英子。”

自此,英子明显感受到了来自同伴们的敌意。人与人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时,是可以相互温暖的,当有了丁点大的利益冲突,一切马上就变得冰冷而无情。要强的英子发誓要在这无情的地方立住脚。她从来不会向命运低头。

后来英子遇见了桑成,他的眼光是那么温和,她听他说着自己的困惑。英子也对桑成道出了心中的伤痛,她说客人对她冷漠她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可是姐妹们的冷漠与敌意让她接受不了。

“我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她并没有得罪她们。”英子说。

桑成说:“因为你妨碍她们了。你的存在,就是对她们生活的妨碍。”

英子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她的心一下子被照亮了。后来,她们还说了许多,再后来,英子生平第一次上三楼为客人服务,那一次,也成为了她人生的最后一次。

6

经过多日寻访,你对英子和桑成的事,渐渐有了一个较为模糊的认识。

他们生命中的痛苦,和你的一样。你知道桑成的痛,知道英子的痛,甚至也能理解画家李固的痛苦,可是你却无法透过纷繁的生活,看到这些痛苦的根源。你感受到了他们生命中的那种挥之不去的焦灼,那种焦灼和你的痛苦是那么相似,可是你无法理清自己内心的焦灼与痛苦的根源。

李兵又来电话了。李兵说他离婚了。

你问:“感觉怎么样?”

李兵说:“像死了一次。”

你说:“你很快会重生的。”

李兵说:“刚刚走进民政局的大门时,我还那么的恨她,恨她贪心,恨不知足,恨她不理解我,恨她毁了我的生活。我掏心掏肝地对她好,这么多年来,我几乎是为了她而活着的。可是走出民政局的大门时,我突然一点也不恨她了,我恨不起来,我理解了她。我对她说,对不起,这么多年来,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她说其实她也不好。”你兵说,“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来没有心平气和地好好说上几句话,离了婚,我们突然心平气和了,突然懂得了将心比心想问题了。”

你说:“你还爱着她么?”

李兵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十几年的夫妻了,哪里能说忘就忘了。”

你问:“那,你后悔了?”

李兵说:“不后悔,我爱她,就要为她好,让她去过她想要的生活。只是,觉得累,心里空空的。”

你说:“到我这里来散散心吧。”

一个星期后,李兵真的来了。你去木头镇火车站接李兵。你和李兵有好多年没有见面了。见面了,你和他都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你们都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时间的重量。用时下的话说,你们都是奔四的人了。你们几乎都苦笑了一下。

张红梅炒了几个拿手的菜,你们那天喝了许多的酒。

“这么多年了,你的性格还没有变。”

“你也没有变。”

“我变了。”你说,“那时我们多么简单,现在变得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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