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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涪城县香积寺官阁①

寺下春江深不流,山腰官阁迥添愁。②

含风翠壁孤云细,背日丹枫万木稠。③

小院回廊春寂寂,浴凫飞鹭晚悠悠。④

诸天合在藤萝外,昏黑应须到上头。⑤

【注释】

①涪城县:唐时先属绵州,大历十三年(778)后属梓州,治所在今四川三台西北花园镇。香积寺:在涪城县东南香积山上,北枕涪江。②官阁:在香积山上。迥:深远貌。③含:夹杂。丹枫:枫树。以上四句为诗人登官阁所望之景。④“小院”二句:此阁枕山俯江,故于阁中,近见春天之小院回廊寂寂然,远见傍晚之浴凫、飞鹭悠悠然。凫:野鸭。寂寂:写境地之幽;悠悠:状物性之闲。石闾居士云:“上句是说,我徘徊于官阁间,既觉小院回廊之春寂寂,而景无可玩。下句是说,我凭眺于官阁外,又见浴凫飞鹭之晚悠悠,而时却当归,可奈何也?”(《藏云山房杜律详解》七律卷上)⑤诸天:指佛教中神界的众神位,此指香积山顶寺中的佛像。合:应该。

【评析】

广德元年(763)春,杜甫作于途经涪城县时。诗写站在山腰官阁所望到的景色,融险峻、清幽于一体,有动有静,浓淡相映,令人神往。首联交代景物方位,山下有江,山腰有阁,山上有寺,于层次分明之间又画出水深山险之貌。颔联继写山之险峻,一缕孤云被风吹着,沿青翠的崖壁袅袅上升,夕阳下密密矗立着万株丹枫。颈联转写官阁内小院回廊的寂静和春江中浴凫飞鹭的悠闲,又刻画出一派清幽风光。末联以悬想作结,饶有情趣,然“藤萝”、“昏黑”之语,又暗写出山寺位置之险及攀登之不易。张潘评曰:“玩诗意,则寺在山顶,阁在山腰。从寺下说起,俯仰一山,多少曲折,尽该八句中。写景须如此,方有位置,方有次第。”(《读书堂杜诗注解》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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